两世情缘_醉寂寞【完结+番外】(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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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他默默想念她,默默贪恋她的容颜。

  出身高贵的小姐,他不该妄想,却控制不住qíng感,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偷偷地,把那qíng感尘封在记忆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风起,屋外的蔓藤在最繁盛的时候,露出颓废的迹象。所有他的爱和思念,被掩藏在木讷的表qíng背后,看着肖家的少爷们逗她开心,看着她为肖家的少爷们忧心,看着她去选妃,看着她爱上别人,看着她被别人爱着……

  爱着一个人,是不是很幸福?他问。

  是的,很幸福。她回答。

  虽然有时候心会很痛,那就让心继续痛下去,痛得不能再痛了,才能明白,爱人的那种幸福,真的可以刻骨铭心。

  “小姐,我叫张赫,张松有驰的张,赫赫有名的赫……你还愿意为我……”写名字么?

  那句话,他再也无法说完,就如同他的爱,再也无法说出口。

  韶华转眼暗淡,岁月轰然倒地,尘埃覆盖所有,朝向光线伸展。

  是不是当一个人走完生命所有旅程,才会明白爱的意义?

  不,那只是他的爱,默默地,用生命述说悲壮。

  两世qíng缘 第236章 面具背后

  幽谷有风,如哭,悲怆哀悼。

  忽而传来一阵笑声,突兀于万悲的天地间。

  我抬头望去,五丈外的石壁上,斜靠着一道颀长身影,红色长衫,白色面具,嘴角弯勾如月,艳丽似血。

  眼泪犹且流淌,不止不息,过度的悲伤让我对于他的出现泛不起丝毫的慌张。

  “你笑什么?”我问。

  “我在笑张赫。”

  凌月望张赫渐冷的尸体,笑容平淡带着yīn郁,面具后的眼神三分怜悯,三分嘲讽,还有三分,让人无法分辨。

  “我笑他堂堂一个将军,不是战死沙场,却是死得这么窝囊。”

  “住口,他是为心中道义,为‘忠义’二字而死,他是个真英雄!”我大声反驳,颤抖的声音被qiáng势的风chuī得凌乱。

  “是么?”

  凌月凌空而起,黑发红袍如风雪飞舞,翩然落在我的身旁,俯首勾起我的下颔,拇指点着红唇:“你真傻,他没有亲自将你送回木琉国,而是抛在这半途之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冷冷嗤笑:“因为他内心的懦弱,无法承受心爱的小姐已经离开的事实,只能拿着‘忠义’二字做借口,死得还不窝囊?”

  “你说什么?”我忘记了流泪,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凌月笑得温柔,却残忍,“他一直都爱着暮颜小姐呢。”

  我跌坐在地,木然失神。过往一些琐碎的细节突然清晰想起,一直以为他对我的保护,是源自对宗政明轩的忠诚,却不知是因为苦苦压抑的爱意。所以,在我封妃之后,他才会变得那般疏远陌生?

  心爱小姐已经离开的事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探寻地望向凌月,视线被他一记侧身轻巧躲开。

  “好了,小小的逃亡旅程结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回首望去,那道褐色身影孤零零地躺在乱世之间,衣衫寂寥作响。乌鸦空中盘旋而来,停在枯枝上扑拍着凛冽的翅膀,发出极为难听的孤叫。四野无人之时,那冰冷的尸体将成为它们的美餐。

  我抓住凌月的衣襟,神qíng几近恳求。

  凌月俯首吻去我眼角的泪,“你的眼泪、笑容、喜怒哀乐……所有所有的一切,应该属于我。”叹了一声,“罢了,就送他一座孤坟罢。”

  袖袍一挥,如红霞贯空,乱石“嚓嚓”飞起,轰然几声压在张赫的尸首上,筑成一座石坟,惊起满天乌鸦。huáng沙飞扬,携来几株枯糙,幽幽落在石坟顶端。

  斜阳,黑鸦,孤冢,拉长的黑影。

  那是张赫留给我的,最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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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残影,被哗然水声弄得残破不堪,万象宫的夜,仿佛沉寂在水底,幽光dàng漾,在石壁上闪出一丝丝银色纹路。

  红袍一甩,我落入chuáng榻上,如血的身影随之欺压上来。

  “不——”所有的话瞬息被湿热的唇吞没,舌尖撬开贝齿,将一切填满、搜刮,甜腻的血腥味占据了感官。

  冰冷的面具,火热的气息,触碰着我的脸,难受、痛苦。

  身子忽而被翻转过去,衣衫从后襟处嘶啦撕开,背部luǒ露触碰到冰冷的空气,寒意蔓延周身。

  我刷白了脸,惊慌地晃动着身子,被一只手掌稳稳地扣住,耳畔chuī过热风:“嘘——安静点。”

  冰冷的指尖触碰着我的脊背,那尚未痊愈的鞭痕传来一阵刺痛的触感,让我连连抽着冷气。

  “疼么?”身后传来低问,温柔得像是午夜古井传出的呢喃。

  我别过脸埋进枕头里,咬牙道:“不痛,快放开我!”

  “可是我痛。”吻轻柔地沿着鞭痕地轨迹细细落下,蜿蜒至腰际,带着疼痛、苏麻之感,“我的心在痛……这是你为我落下的伤痕,是为了我。”

  “你少自作多qíng,那不过是我与端木澈的负气之争,他伤害别人为了让我屈服,我伤害自己为了让他后悔,从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与任何人无关,而你,只不过是恰巧夹在我们中间罢了!”

  我忿然转身,拍掉凌月的手,随手扯过被褥抱在胸前,一脸戒备。

  luǒ露的背撞到窗架传来的刺痛,让我眉头几近纠结。

  凌月静静地望着我,面具后的脸看不出表qíng,唯独那双眸子幽幽沉沉,宛如黑风冷月,藏着飞雪的寒冷。

  眼见他的手朝我伸来,惊呼一声“不要”别过脸去,下巴瞬息被疼痛占据,整张脸被用力地扳了回去,bī得我与他四目相对。

  “三日后,是我们的成亲之日,六年我都等了,我就再等三日。此后,再也由不得你说要还是不要,我不想伤害你,你别bī我。”

  我望着眼前那张面具遮掩的脸,眼泪流了出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凌月么?

  “冷qíng的月君,明朗的凌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身子僵硬半会,慢慢柔软下来,凌月坐在我的身旁,幽幽道:“哪一个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眼里,我可以是谁?”

  所以,别再用那一张冷漠的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凌月举手,缓缓摘下白色面具,露出一张jīng致宛如雕琢的容颜,剑眉入鬓,眉梢眉角微扬,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角,一道道轮廓,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面具转而覆在我的脸上,额头、眼角、脸颊一阵冰凉。

  我诧异抬眼,透过面具,触上凌月讳莫如深的视线,挣扎、伤痛、深qíng、苦痛……如斯复杂。

  “我一直都是我,那么小姐呢?小姐,你又是谁?”凌月捧着我的脸,轻声地问。

  我不是沁心,不是暮颜,我是凌安,我是我自己。

  面具“吧嗒”一声从我脸上落下,翻转几圈躺在锦绣的被褥上。

  面具背后,还有谁的脸?谁又是真实的?

  房中再无那抹红色身影,唯有一声落寞叹息,风中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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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象宫的屋檐下挂起红缎,窗栏上黏起喜字,灯笼金雕焰焰,挨着个地挂满长廊。

  每个人的神qíng些许怪异,一会儿喜气洋洋,直道万象宗里好久没办喜事,笑得满面红光;一会儿充满戒备,巡逻守卫、哨塔站岗,一处也不的落下,如临大敌。

  大敌,也不过是端木澈一人。

  只是,端木澈会来么?我总是偷偷地问自己。

  虽然不愿他为我冒险舍了xing命,其实内心的最深处,还是在期待着结果,期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感动。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傻。

  囚于万象宫的这期间,尝试过逃跑,每次都迷失在五行八卦的迷阵里,最后都是被凌月接出来,便是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角却含着冷光,也不开口说我什么,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路不说话,我要是甩开他的手,弄疼的只是我自己。那抹背影总是挺得笔直,红杉风中飘扬,像火又像血,几分扎眼。

  我问凌月:“为什么喜欢穿朱丹衣衫?”

  他沉默了半会,回答:“生命的颜色。”

  “那该是绿色。”

  “绿色的生命,太脆弱了。”一挥袖,枝叶悉数乍碎,淌了满地翠郁的绿。

  脚步踩过láng藉枝叶,我犹豫了一下,又问:“为什么在万象宫总是带着面具。”

  凌月说:“在这个世上,还有一张跟我一样的脸,我不想给他带去麻烦。”停顿了一会,又说:“我也有一直想要保护的,不想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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