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你真漂亮,就如同当年你母亲一样漂亮,简直就是一个月神赐给我的仙女。”大祭司看到海愿进来,才坐直了身子,一直手扶着椅子扶手,把身子微微前倾,就好象要将海愿看的更仔细一样。那眼神……带着审视和评估,却完全没有一点的亲qíng在里面。
“谢谢夸奖。”海愿只是淡然一笑,因为还不明了大祭司的目的,就只能如此敷衍的客套着。她不想要触怒他,更不想要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来做,但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步步为营、以守为攻。
“其实,外公想说的是,你看上去比你母亲的心思还要重,从你的眼神里我就能够看到那份坚韧和不屈。现在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有了可以要挟你的筹码,而被你鄙视和算计,想要最终打倒的人,对吧。”大祭司说完,又重新舒服的坐回了原来的姿势,在他来说,已经把海愿看的太透彻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就算有心计又如何,就算她咬牙挺住、一身的不屈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来对付她,让她屈服,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最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可以使她崩溃。
“是的。”海愿在大祭司面前站的笔直,一双漂亮的明眸不带一丝波澜的看着他。海愿其实心里很害怕,因为大祭司说的没错,他手里捏着可以威胁自己的筹码,但自己却是两手空空的。甚至她连保命的本事都没有,完全要任人宰割,听天由命。
“你真诚实。不过越是诚实,外公就越喜欢。因为你的骨子里带着不屈,你不像是你的母亲那样,会有些委婉和屈服,最后却逃走了。你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但你又是可以为了你心爱的人委曲求全的人,你是如此矛盾的集合体,一边是死、一边是拼命的求生,你太有趣了,果然是月族的奇迹。”大祭司的话一语中的,也让海愿的心忽地一凉。
如果对手对你了解的越多,那你的胜算就越小了;相反的,海愿却对这个外公没有一点点的了解,甚至连认知都算不上,就只能蛰伏着,不是伺机而出,而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可以行动的机会。
“请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我留下来。”海愿问的也很直接,眼神也很坚定,她在明确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就算我只能屈服,也要知道理由。
“哈哈,婠婠,你的xing格和外公真像,我也很喜欢直接。”大祭司又把身体前倾,这次却释放出了qiáng大的压迫感,让海愿和他还有一段距离,就忍不住要因为那压迫感而后退了半步。而因为满意看到海愿后退的大祭司也才慢悠悠的继续开口:“因为月族还需要一个正式的神女,而海国也需要有这样一少女,来做为jīng神的象征。”
大祭司的话说的还算是明了,海愿也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母亲是正统的神女,而自己应该也是;同样的,海国对于国君的统治并不如何积极,甚至不如神女的神力来的有民意;再理解的透彻一点,就是现在的国师、月族的大祭司想要通过月族的神女来控制整个海国的百姓,到时候,那一个海国的国君也就变的有名无实了。
“但是我听说,神女如果有了意外,是可以由上一任神女再诞下正统神女的。而娜娅也说过,她曾经还见过上一届的神女,也就是我的外婆啊,为什么……”海愿停了一下,似乎纠结于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毕竟这是讨论人家的生育问题,应该也是隐私问题,她说的太直白了不好吧。
“为什么我们不再努力生下一个正统的神女?”反而是大祭司将话说的更加明了起来,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道:“因为如果这一届的神女出现意外,上一届的神女才会诞下新的神女,不管其年纪或是身体状况都可以。但唯一不同的是那一份月族神女传承的秘密显示,如果神女还健在,那就新的神女又如何诞生呢?”
“换句话说,即使塔塔死了,但你却是塔塔的第一个女儿,你才是正统的神女,你的外婆又怎么还会有那种神力,再诞下神女呢。”大祭司的解释让海愿一愣,她没有想到神女出了意外就是一定要死。那这么说来,娜娅和塔塔也并不知道神女传承的秘密,还以为只要上一代的神女还健在,就还会有神女降生的,但其实不然,神女只是上天选中的、具有唯一xing,不是想要随便生一个出来就可以的。
“哈哈,婠婠,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一点点事qíng?”大祭司笑的突然很张狂,本来海愿没有想到的一个可能,现在也突然想到了。
那就是:大祭司抓住自己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做神女而已,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在自己不听话的时候,他就真的会杀死自己;而塔塔因为中毒的原因,估计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只要等着塔塔再离世了,那上一届的神女就可以重新生下子嗣,来传承神女的责任。
而再出生的那个小宝宝无论怎么样都一定会再次沦为这个大祭司的工具,成为他把持这个国家、控制这个国家人民和国君的一个卑劣的手段。
“明白了?”看到海愿眼中闪过的复杂神qíng,大祭司就知道海愿已经明白了。
“是,完全明白了。”海愿说完就狠狠的咬了咬唇瓣,把本来粉嫩的唇瓣咬的鲜红,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娇艳美丽的玫瑰花,但见过玫瑰花的人都会因为它的美丽而折服、往往也会因为它的尖刺而受伤。而海愿此时虽然那一身的尖刺才刚刚冒出来,但却把她整个人都武装了起来,带着qiáng硬而坚决的气势说道:“我会答应你所说的事qíng,尽力去做一个称职的神女。但我不是屈服于你的要挟和恐吓了,也不是因为你自认为的人质是不是会受到伤害,单纯就只是不希望会有一个单纯美丽的小生命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念而受到伤害而已。”
海愿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慈爱与善良,就好象已经眼见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在对着她微笑一样,认真的说道:“如果神女是我的宿命,我愿意承受。但我不想要因为自己的解脱而害的另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从诞生之日起,就有沦为你的工具。”
“好,还有什么条件吗?外公知道你聪明,所以有些过分的条件就不要提了吧。”大祭司似乎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海愿的天真还是因为海愿的反击有了一丝的无奈,答应她提条件的语气也说的分外轻松,就好象真的可以她一些事qíng作为jiāo换的条件一样。
“是的,我的要求不过分,我只希望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真是不过分啊。外公本来以为你会说要我放掉他们呢。”大祭司也因为海愿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要求而有些小小的诧异。
“不,不会的,现在的我连生命都攥在你的手里,又怎么能提那样的要求呢。只有对等条件下才会有公平的jiāo易,而我现在手里连一个可怜的筹码都没有。”海愿笑着耸了耸肩,然后随意的看了看这间过分华丽的大厅,说道:“我现在真有些累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地方睡觉?当然了,如果外公认为这个要求过分的话,我可以回去一楼的大厅……”
“不,这根本不算是要求,来人,带小公主去休息吧。”大祭司说完,之前的那个老女人马上就推门走了进来,在海愿跟着那个老女人出门之前,听到背后的大祭司又补充了一句:“一楼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不必再去打扰了。”
大祭司最后的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海愿听的,海愿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刚刚自己明明心都在发抖,却终于忍住了恐惧,和恶魔谈起了条件。虽然这一局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是得到了些妥协,但实际上,大祭司给予自己的心理压力却更加明显了。
这次海愿没有再被带去楼下,而是在这间奢华的客厅出来向右拐,走到最里间,那老年女人开了门。屋内依然华丽无比,但也总算没有太过耀眼的宝石影响睡眠。海愿躺在屋子中间的那张大chuáng上,chuáng垫很舒服,比之前海愿在瑾王府里住的chuáng要好很多,甚至比蓝子寒华丽营帐里的那张大chuáng还要软,但海愿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加上热水泡澡之后又进行了一番按摩,实际上海愿不是身体上累,而是因为jīng神过度的紧张和恐惧、压抑之后造成的一种紊乱xing的失眠。
脑中胡思乱想着,会想钟离域他们被带到了哪里,会想子寒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些,也会想起自己今后的日子。如果真的做了海国的神女,那将是一段完全没有自由的傀儡日子;不能回去天启国,又让海愿拼命的想着念儿。出来又这么久了,念儿是她的心肝宝贝,现在念儿怎么样了?
想着念儿,忽地就想起自己洗澡之前脱下来的衣服,那里面还有塔塔和“奴”送给念儿的荷包啊。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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