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畅销小说也能看得这么郑重,还特意带上眼镜用钢笔写读后感……殷朝暮觉得这位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可爱,啊不,是搞笑啊。这种随身带着钢笔、看小言也做笔记的好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啊?
“还早。”车窗上倒影出顾疏的帅气长相,英俊的脸侧过来,漫不经心地皱起眉,“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猜你小学老师一定非常喜欢你,做笔记什么的……”时近huáng昏,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静止在窗外,景色漂亮得没边儿。殷朝暮偏过头去看窗子,身旁人的轮廓虚虚映在上面。
“嗯……也不算……”顾疏漫不经心看了眼窗户,两人视线在某一点对上,然后淡定转开。“我总提一些疑问,他后来就有点烦了。”
殷朝暮想起这位当初在C大就能把老师bī得没脾气的场景,不厚道地再次忍笑:“啊……那真是,咳,挺遗憾的。啊哈哈哈——”
顾疏面无表情:“……”
殷朝暮:“抱歉,真的想忍来着。”顾疏依旧没表情,殷大少果断转移话题,“怎么戴眼镜了?感觉你变了个人似的。”顾疏这回接话了,“感觉?”他点头,在对方怀里翻个身,去摘他眼镜:“嗯,书卷气比较重,还是取掉吧,有点陌生,不习惯。”
两人肩并肩凑在一起。顾疏抬起手臂配合爱人转身,顺从地任由他把眼镜扒下来把玩,背靠座位调整好角度,然后将人搂住用风衣与毛毯裹成粽子。想了想又挪个位置,背部挡住大半过道。
殷朝暮靠在顾疏怀里让他抱着,半躺半坐,舒服地重新泛上困意,然后顾疏突然开口:“接个吻吧。”
……
殷朝暮:“不要开玩笑。”
顾疏闷了一会儿,声音像冰底之泉,波澜不惊,“你嘲笑我看书做笔记。”怀中的脑袋赶紧摇来摇去,从胸口响起带着笑意的解释:“对不起我不该笑你。咳咳……哈哈哈。”顾疏接着说:“遇见姚恩林那次,你还嘲笑我冲到门口锁门很傻。再往前《重耳》庆功宴,你嘲笑我手不稳掉了芥末鸭掌。四年前,你嘲笑我一路骑车跟着你。”
那么久你都能算上。殷朝暮的嘴角小小地抽动了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记仇!不过……
“四年前你还真是骑车跟着我啊?”语气里有点好奇,又有点小得意。顾疏一扬眉,语气自然:“什么跟着你?”殷朝暮急了:“就是每次从孙老师家里回学校,说,是不是骑自行车跟我的公jiāo车来着?肯定是,不然不顺路!”
“……”
“说吧,你什么时候起的鬼心思?我手上可有证据,别想赖掉。”
“什么证据?”
“你的大作。”殷朝暮余光中看着顾疏被人揭了底儿,仍从容得二五八万,心里暗恨这人太能装。“我记得最早一幅好像还是军训时候……招吧,我一直没想明白,你怎么……嗯,看上我的?”
顾疏低头,眼神中漾着浅淡的温柔:“吻完就告诉你。”
殷朝暮听了这话也有点意动,但透过顾疏肩膀看到过道对面一家三口中的父亲正往这边看,就消了念头。那位父亲拿着飞机上统一派发的广告杂志遮住脸,与他目光对上时,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我困。”
“那再睡会儿,快到地方我喊你。”顾疏听了也放下旖旎心思,想着他的病心里一沉,低声哄他:“乖,赶紧睡。”
“嗯。”殷朝暮动了动,背后靠着顾疏温暖的胸膛,好像烧了一团火似的暖融融,双腿碰到对方大腿根,刹那心底涌起一股冲动。顾疏似乎也在忍,脸上的皮肤磨蹭着他,有种惬意又慡快的刺激。殷朝暮一边留恋他怀里不想动,一边又觉得煎熬。所谓新婚燕尔,又明知前路曲折,心理上的缠绵加身体的缠绵,根本扛不住。
不吻不行,但这种时候两人一吻,后果可想而知。
顾疏突然抬起手放在他眼皮上:“快睡,别乱想。”
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顾疏拽着他直接往机场卫生间走。殷朝暮默默告诫自己从京都走时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到港后第一件事天经地义该去换单衣……可看到偌大的卫生间,他还是忍不住思路拐去了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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