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一向对人心把握的很到位,胡师傅原本对他与殷朝暮猜疑极重,此时也淡了心思,先与陈大厨讨论了起来。
殷朝暮在一旁看他出去了好一会儿,才找个借口跟着出来,果然顾疏站在外间,碰了个茶杯正倚着巨大的落地窗,显然是等他。
那个背影,让他想起年少轻狂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去找他,顾疏也是这样捧着杯子靠着窗。
命运的场景,竟何其相似!
“想起什么了?笑成这样。”
“想起从前了。” 殷朝暮眼珠一转,故意耷拉着脸扮可怜:“对上何玉成,我压力大啊压力大……”
顾疏眨了眨眼,他有困惑的时候总爱下意识做这个小动作,白皙的鼻尖也会跟着一耸。这位平时给人感觉有点冷淡、属于内心坚韧外表qiáng悍的那种,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手抬足,都带着凉丝丝的从容镇定,所以某些小动作偶一为之,就格外可爱。
殷朝暮忍着笑,板了脸闹他:“顾疏,压力大,怎么办?”
顾疏皱眉:“不应该啊,何玉成心胸狭小、不成大器,跟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殷朝暮不gān:“啊呀,还是压力大。”
顾疏拿他没法子,值得摊手:“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说什么,你跟着学几句,我没准儿能缓解下。”
顾疏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英俊的侧脸上,低声说:“不用学了,我知道你想听什么。”
殷朝暮原本打算诓他说些搞怪的话自毁形象,逗逗乐的,却不料顾疏突然凑近来这么一手,眼睛不由得睁得滚圆,扫一遍里屋见没人往外看,才道:“你又知道了?那说来听听。嗯……说得好,爷有赏!”
顾疏将他扳了个个儿,殷朝暮背靠在他胸口,整个被圈在了怀里。顾疏伸出臂膀一手揽着他腰,一边垂下头凑近殷朝暮的耳朵,发丝刮在颈子上,痒得他忍俊不禁:“我错了我错了,痒!你是大爷好了吧,又想玩什么花招了顾大爷?”
顾疏抱着他,心里暖洋洋,声音虽然因为天生而偏清冷,但此刻他心中却揣着一团火。
他说:“何玉成是谁,你管他做什么。殷少爷只要知道,我顾疏喜欢你。”
那声突如其来的殷少爷,令他怀中的殷朝暮不由自主轻颤了一颤。
顾疏向来喊他暮生,只有冷着脸讽刺的时候,才会称什么殷大少、殷公子的,那种冷淡的连眼神都不往他脸上看一下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心还难受得厉害。
但今天这一句,却不仅不难受,反而踏实得很。
虽然这两句话的逻辑关系实在混乱,而且对于顾疏这种不管什么事,都快刀斩乱麻扯到“我喜欢你”上来解决的办法,他很不能适应。我喜欢你这句话,又不是九字真言能用来平心静气,怎么这人动不动就不分场合地点说一遍?
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作用……
顾疏紧紧抱着他的腰,温暖的唇在他耳畔亲了亲,道:“不用有压力,你跟他,有如云泥。”
“那……谁是云,谁是泥……”殷朝暮被弄得神智恍惚,他身后这个人不管抱了多少次,下一次双臂再环上来时,仍有种惊心动魄的感动与心动。
“你说。”顾疏声音低低的,含着笑意,殷朝暮有点窘迫,转了身把头埋在他肩上,却瞥见胸口那个头袋里好像放着张纸条。
“诶?这是什么?”殷朝暮手快,抽了出来就着纸条念道:“……注重形象,很臭美,喜欢打扮……身高一米七以上,风度良好,教养出众。”
……”他抬头:“这写的什么啊这是……嗯?”
顾疏很随意地笑道:“没什么。”几下把那纸条从他手里抽掉,揉成一团,殷朝暮登时好奇得快要爆炸,按着他不让扔。
要真是无所谓的东西,顾疏必定不会拦着他看,反而这种故作淡定好似不放在心上的举动,才让他格外肯定,绝对有问题!
他是谁?跟顾疏认识了两辈子的殷朝暮!
“快说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之前写的条子放衣服里,忘扔了……”
殷朝暮压根儿不信,伸手去掰,却苦于力气扳不过顾疏,只得qiáng调道:“我不信!绝对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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