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乱作一团,门口随即被乌泱乌泱一群脑袋堵个结结实实。
羽毛球队的队友们听见吵闹声全部涌进来,生怕自己人吃了亏。
Danny梁从地上踉跄爬起身,把弄皱的亮片西装马甲用力撸了几下,勉qiáng撸到能够见人。他当然知道程辉是哪个,揉乱的发型之下仍然qiáng撑风度:“这位,请你出去好吗?我们这里在谈事情。”
“谈你妈X。”程辉说话的声音从来都不大,但是很会戳人,某些字眼颇为流畅地在喉头和嘴角徘徊。
“你这个人,你怎么可以讲脏话?好恶心!”梁歌神吃惊地皱眉。
“我恶心?你嘴巴上那一层猪油都抹他脖子上了,你不恶心?”
程辉看到谭冰惊慌失措地擦掉下巴和喉结上的红痕,原本整整齐齐束在裤腰下的衬衫全部被拽出腰际,揉出凌乱的褶皱。那情景深深地刺进他的眼,像是有人在他心口重重捶了一拳,把酝酿着怒火的胸腔打得凹陷。
程辉一把拽住谭冰的手腕,突然生出想要管教人的气焰,哼道:“你跟我走。”
谭冰低垂着头默不吭声,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被程辉往门外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小辉辉竟然生出像是被对方捉jian在chuáng的莫名羞愧心态?
他并没有在chuáng。
程辉也没jian可捉。
可是他在意自己在程辉眼里的样子。镜中苍白落魄的身影原本就极不完美,现在还能看吗?
Danny梁的俊脸写满受伤情绪:“冰冰,他是你什么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程辉扭脸哼道:“老子告诉你,以后少来烦他。都他妈是你丫整天追着打电话,闹得他三天换一次号码害得我都找不着他,以后别他妈再打电话了!”
梁歌神在圈子里好歹也是个出身体面的公子,虽然某些性癖爱好不太体面,却从不曾被人当成个三孙子似的当面呵斥,钟总见了他都要客气三分。他眼前的程辉,细眼薄唇瓜子脸一副满不在乎的吊样,言行举止简直就像个在偏街陋巷里踅来混去的马仔,冰花怎么会跟这号人拉扯?
“冰冰,我们是朋友的是不是?我们……”Danny梁把最后一丝希望转向谭冰,他眼里那个像冰山一样美丽冻人却又死活不能弄上手的小队花。
队友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便宜热闹,插不上嘴,却又站着不走。谭冰在众目睽睽之下窘迫地摇头,别过脸去,只想赶快离开。
“你,你这样对我!……”梁歌神用镶满法式水晶指甲的手颤抖地指着谭冰,这孩子怎么能翻脸不认账?让自己在一群人面前像个犯贱的傻瓜?
“你吃饱了欠操,想打他主意,是吧?”程辉眼底隐隐闪动的目光像细刀片,能从人身上削皮掉肉。
梁歌神张嘴结舌。程辉突然乐了,露出一排白牙:“你想追他?就凭你?小花冲你撂蹶子,不给你追吧?”
没等梁歌神反驳,程辉松开谭冰的手腕,突然将人揽进怀里,小臂骤然收紧,恰到好处地勒出谭冰的细腰轮廓。
程辉面无表情地看着谭冰,薄薄的眼皮下qiáng绷出两弧怒意,领地遭人侵犯之后近乎恼羞成怒想要就地抽风撒泼的情绪!他控制不住,嘴唇骤然罩了下来。
谭冰毫无防备之下唇瓣被擒,翻滚的热làng带着qiáng烈却压抑的热情和欲望,在他最柔弱的防线上车轮样的碾压而过,摧枯拉朽式的突破和掠夺。
昏暗的视线里人头攒动,围观人等传出隐隐一阵低呼:“喂!……呃……”
唐少的嘴巴张成O型。
翔草扭过头俩眼望天,很君子地不去偷看。有些事他自己做得习以为常,却仍然有些心理洁癖地看不惯别人做。
萧羽用一只手捂脸,挣扎着默默哀嚎,小辉辉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炯和卓洋一齐紧闭双眼,被吓到了,却又忍不住偷偷从睫毛缝隙中模模糊糊地看过去,那两个人,怎么能,亲嘴呢……
谭冰被吻得彻底慌了!
他两只手下意识地抗拒程辉压上来的胸膛,却完全使不上劲儿。指尖蹭过温热的肌肉,缠住全副的抵抗意志,他的手见了鬼着了魔似的,沿着程辉的T恤领口一路黏上这人血脉贲张欲火勃发的脖颈。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大半盘子哈密瓜的味道,一股脑涌入口腔每一处隐秘角落,迅速占领五脏六腑,挤掉全部残余的意识。
那是小辉辉的味道。
曾经让谭冰厌烦到两人隔三差五龃龉斗气的烟味儿,带着撩人的火星,烧得他腿软。腰间被程辉的手臂勒出纹路,后仰出诱人的弧度,即使是在昏聩不明的洗手间里,也能辨出隐隐约约的一片肉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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