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咳,那个球怎么就那么寸!”
“萧羽那小孩厉害啊,人长得不起眼,那球一出手就透着一股子能削人的狠劲儿!”
“呵呵,那小孩有能耐,进了队伍先是把陈炯卓洋那一对搭档给拆了,惹得小咩咩哭了一鼻子,哭得好忧伤哦!这回又甩了陈炯,又把李桐展翔给拆了,李桐这回直接给废了!……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人民群众的这句闲话能剥离分析出很多层复杂的意思。
或许是这孩子打球打得厉害,和其他小孩不一样,所以总能拆掉其他组合。谁跟他合适配对,他就能拆了谁的组合!
或许是这孩子jīng明有心眼,会来事儿。本来是独自一个人来的,这才一个多月过去,已经傍上了队里最受人瞩目的翔队草,教练业务最有能力的彪哥,以及人员调配上最具权力份量的钟总!
要么就是这孩子后台很硬,关系真铁,在总局里“上头有人”!教练组器重,有意就是要提拔他,所以拆来拆去就是在给他寻找最合适的配对。
李桐是男双组的小队长,在队伍里也是老资历,又是女队的家属,人缘甚好。他这次重伤,难免就要把导致他受伤竟然又顶替了他位置的萧羽推到了注意力焦点上。
闲言碎语飘到萧羽耳朵里,他随手掏了掏耳朵眼,装作没听见和不在乎。
可是这种被众人架在炉火上炙烤和围观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
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别人都以为他萧羽是“靠”上了谁,其实他谁也没靠,他上头压根就没人啊!
所以只能一切靠自己。
当初一百二十八个前来集训的小队员,只留下了三十个,其余人拖着行李,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临别之际又是一顿稀里哗啦,辽帮和苏帮两个山头的小萝卜们互相抱头痛哭,一副惺惺相惜难舍难分状,相约明年集训再聚。
萧羽正式入驻国家队的宿舍,拖着自己的行李,搬去搭档的房间。
总局大院最近两年新装修的公寓楼,设施条件可比海埂那个杂牌楼要好得多,尤其楼和楼之间按照各个运动队的成绩,都能分出来高下和档次。像篮球队、排球队、拳击队和跆拳道队,住的是那三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公寓,而国家的几支金牌之师,乒乓球队、羽毛球队、体操队和跳水队,住的是装潢最先进豪华的两栋联体楼。
用大家开玩笑的话讲,就是远看像极了一个傻叉常年站在总局大院正中央蹲马步的那栋联体楼!
羽毛球队楼下住得是乒乓队,楼上是跳水队。
男队员集体占据一整层,男单组照例住在走廊东头,男双组住走廊西头。
楼道两侧墙壁上装饰着昏暗的壁灯,一丛一丛暖huáng色光影打在白墙上,打足了装潢的档次。陈炯才一迈上光滑得能透出人影子的楼道,“唰”,冷不丁就地来了个大劈叉!
“炯炯!你在gān嘛?”卓洋从身后把人叽里咕噜地抱起来。
“哎呦喂!”陈炯甩了甩有些转筋的大腿,“啧啧,这地板好亮好滑好晃眼啊,这是大理石的吧!”
“噗——”萧羽闷头笑,扭头丢给陈炯一句,“合成塑胶的地板,图案做得漂亮而已,这哪是大理石啊!”
陈炯和卓洋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展翔掏钥匙打开房门,回身提起萧羽的两只行李,进了屋。
gāngān净净的一间小屋,两张单人chuáng各搭一面墙,玄关处左手边是宽敞得可以藏人的衣橱,右手边是洗手间和淋浴室小套间, 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热水和中央空调。
萧羽初来乍到,新鲜得冒泡,把头从洗手间伸回来,又悄悄探进落地式衣橱,满眼都是白色和蓝色叠得整整齐齐的T恤衫、运动服、长裤短裤。
终于正式迈进了国家队的这一道窄门!
展翔站在屋子中间,扫了一眼对面空空dàngdàng的一张chuáng,心情顿时黯淡。
李桐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了出去,人去chuáng空。以前挂在chuáng边墙上的媳妇的照片和毛绒玩具也都拿走了,那一整面墙空dàngdàng的,反she出刺眼的白光。
国家队里一贯的规矩,为了培养场上场下生活中的战斗友谊,双打两名搭档一定要住在一间宿舍,训练比赛吃饭睡觉都在一处,最好这两个人能够默契得像连体双胞,甚至和谐一致得像一个人。
如果俩人住一屋住得都谈不拢,合不来,那就趁早拆开甭玩儿了,免得làng费国家资源和纳税人的钱。一对双打搭档在场上的战斗力,其实就是在各人技术水平之上叠加私人感情和默契度的n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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