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宁伯世子是真的中意你也好,逢场作戏也罢,自此以后,不许你再和他见面,也不许你和他再说一句话,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这一辈子哪怕让你在府里当老姑娘也好,没得出去丢人现眼。”
厉声呵斥着将丫鬟们都撵出屋去,二夫人看着白璎芸吼道。
第058章 误会
一盏茶的功夫,白璎芸掩面低泣着从秋然轩正屋奔出,径直回了云水阁。
二老爷本有些酒醉的踉跄,进了屋不分青红皂白的怒斥道:“有话好好说不行?父亲大好的寿诞之日,你这是想做什么?”
看着女儿委屈的落泪,二夫人心里本就有了几分悔意,此刻被二老爷斥责,二夫人面上愈发不好看起来,无力的瘫坐在软榻边,二夫人一边掉泪一边埋怨道:“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ròu,凭什么要嫁到旁人家去受委屈?北宁伯府便是再好,北宁伯世子便是再仪表堂堂,若是不能好好的待我的芸儿,我也绝对不依。”
说着,二夫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酒气有些上头,二老爷没好气的回头瞪着二夫人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说个清楚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就芸儿受欺负了?”
“北宁伯夫人,压根就没看上咱们芸儿,她相中的是珞丫头,偏生又嫌珞丫头不吉利,所以眼瞅着是不打算考虑咱们靖安侯府的女孩儿了。”
二夫人拿帕子拭着泪道。
被二夫人的话一惊,二老爷顿时清醒了几分。
侧头看桌上有刚沏好的茶,二老爷端起来猛灌了几口,方转过头看着二夫人问道:“你是说,北宁伯和夫人不中意咱们芸儿?”
点了点头,似是又想起了当时的qíng形,二夫人气恼的说道:“提起珞丫头,北宁伯夫人又是夸赞又是惋惜的,可提起芸儿,她就压根不接那个茬儿了,好像芸儿连跟珞丫头相提并论都不配似的。我这心里……”
没再往下说,二夫人低声嘟囔道:“照此来看,北宁伯世子便是中意咱们芸儿,这门亲事怕也是不成的了。”
想到自己前几日幻想过的光辉未来都没了指望,二老爷的面上当即有些颓败,连叹了好几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
二夫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低声说道:“自古婆媳难处,北宁伯夫人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咱们芸儿,就算是结成了这门亲事,北宁伯世子再喜欢,将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芸儿还不得被婆婆治的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我可舍不得女儿去受这份委屈,终归女儿还小,再从长计议吧。”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无奈的点了点头,二老爷站起身,脚步虚浮的出了秋然轩的院门。
身后,二夫人一脸的不忿,口中更是喃喃的低声咒骂着北宁伯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有发现白璎芸的好,一边,也将白璎珞从头到脚骂了个遍,直说她是喂不熟的白眼láng,好似北宁伯夫人没相中白璎芸是白璎珞造成的一般。
云水阁里,白璎芸自回来便一直趴伏在chuáng榻上哭,身边的喜鹊和喜雁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担忧,可她们每一开口哄劝,都招来自家小姐的咒骂,一来二去,两人都不敢在她气头上前去劝阻了。
哭了好一会儿,白璎芸的qíng绪才平稳下来,回想着母亲跟自己说过的话,白璎芸的面目愈发狰狞起来,“死丫头,定是趁我没在跟前的时候,在北宁伯夫人面前逢迎讨好说了我的坏话,否则,又岂会是如今这番局面?”
暗自想着,白璎芸厉声唤了喜鹊和喜雁给自己梳妆,准备去兰心阁找白璎珞的麻烦,却被喜鹊给软语拦下了,“小姐,如今已经过了亥时,宵禁都过了,各处的院门定然已经落锁了,小姐这一路过去,不知要吵醒多少人呢。回头闹得阖府上下人尽皆知,便是小姐占着理,怕是浑身张嘴都要说不清了,再说,当此非常之期,小姐还是忍忍的好。”
想到祖父祖母对白璎珞一向比对自己好,如今又是祖父的寿诞之日,惹恼了祖父祖母,莫说旁人,爹娘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白璎芸点了点头,生生将胸口积压着的一口浊气忍了下去。
方才母亲怒骂着不许自己再和北宁伯世子说话,不许私下见面惹人非议的话语还在耳边环绕,再想起北宁伯世子和煦的对自己笑,和他那俊朗非凡的面孔,深邃魅惑的眼神,白璎芸心内便又酸又涨的痛起来。
那种明明很委屈很伤心却无处可诉的伤痛层层叠叠的从四处弥漫着扑来,白璎芸只觉得,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这么难受。
一夜无眠,浑浑噩噩的睡过去没一会儿,天就亮了,而外面,已经响起了锣鼓喧天的热闹声响,不时地,还有鞭pào齐鸣的噼里啪啦声,想来,又有远处的贵客来了。
心qíng不好,又想着今日庆安堂定然热闹的紧,自己便是去了,祖父祖母也无暇搭理自己,白璎芸便懒洋洋的没有起身,只打发了喜鹊去母亲面前回句话,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跟着她去大花厅了。
“小姐,您还是去吧,回头那些来府里做客的小姐们没人招呼,倒让小姐在大夫人心里落了不是。”
喜雁在一旁劝着,被白璎芸横了一眼,喜雁急忙住了声。
“六妹妹可回来了?”
白璎芸回头问道。
摇了摇头,喜雁轻声答道:“六小姐早起进宫时说,她告了假就回来,许是快了。”
冷笑了一下,白璎芸意味不明的说道:“那便让我那温柔可人的六妹妹去招呼前来赴宴的一众小姐们吧,左右她如今八面玲珑,比我更懂收拢人心,我去也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反倒显得她更加懂事呢。”
再起身已经临近午时,二进茗雅园那边的会客厅里人声鼎沸,便连庆安堂,也因来了许多与白老太爷同龄的老人家而欢笑连连,唯有一进极其安静,反倒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站在院子里侧耳听了听后院的热闹,不耐烦的吩咐了喜鹊差小丫鬟去小厨房取自己的那份午膳,白璎芸斗转着在院子里散起了步,不经意的,却听见墙外有小丫鬟说北宁伯世子什么什么的。
脚步一顿,旋即疾步上前打开院门追了出去,白璎芸喝住那两个面生的小丫鬟问道:“你们是哪个院里的?这会儿不去忙活,在这儿碎什么嘴?”
见是脾气刁蛮的五小姐,两个小丫鬟都有些畏缩,其中一个稍微胆大些的低声回道:“回五小姐的话,奴婢二人是在煦和轩伺候的,北宁伯世子来找大少爷,带来了一副古画,大少爷差奴婢二人去寻四爷过去呢。”
“四叔此刻不在宴厅吗?”
狐疑的打量着二人,白璎芸追问道。
“七少爷有些发热,四爷差管家去请了大夫来,四爷刚陪在一旁,没去宴厅呢。”
小丫鬟回话道。
再不怀疑,白璎芸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两个小丫鬟松了一口气,转身一溜烟跑了。
白璎芸呆立在原地,心里却翻来覆去的回旋着一句话:北宁伯世子来了。
母亲不让见,可白璎芸的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激动的催促着,白璎芸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去见他?
再进屋,白璎芸便有些魔怔了一般的失神,一顿午膳,就那么食不知味的结束了。
后院的喧嚣渐渐的沉寂了下来,想来,已有大半的宾客离去,剩下的小部分,都是素日和祖父祖母抑或是伯父伯母有jiāoqíng的,白璎芸有些意兴阑珊的唤来了喜雁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北宁伯世子此刻在何处。”
知晓自家小姐此刻心气不顺,喜雁不敢违背,转身疾步朝外去了,不一会儿就打听来了结果,白璎芸听到,坐在软榻边,一脸的犹豫不决。
庆安堂里,白璎珞自打告了假从宫里回来,便一直陪在白老太太身边,午宴结束,待到将几位老夫人送走,白璎珞回到白老太太身边柔声问道:“祖母,您累了吧?”
打从早起便一直坐在屋里没挪动过,白璎珞有好几次都看到,白老太太眉头轻蹙却一闪而过。
白老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叮咛了赵妈妈辰时将她唤醒,便进屋歇午觉了,白璎珞便起身回了兰心阁。
歇息了会儿,茗雅园那边再度热闹起来,白璎珞想及刚回到府里时流苏说白璎芸一晌午都没出现,薛氏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便起身梳洗完,朝二进的大花厅去了。
穿过垂花门在廊檐下走了一会儿,离茗雅园还有几步时,身侧的月亮门里闪身出了一个人,白璎珞抬头看了一眼,当即面色一惊。
“是你?”
面前这人,却正是端午那日,白璎珞从花房出来后遇上的那个登徒子。
那日,此人有些酒醉,口中喷着浓郁的酒气,却轻佻的伸出手来想要捏住白璎珞的下巴,被白璎珞闪身躲开后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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