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度碰上这人,白璎珞的心里顿时有些没来由的发慌。
“前次酒醉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是在下的不是,此刻给小姐赔不是了。”
抱拳冲白璎珞颔首一拜,男子沉声说着,一脸的严肃。
白璎珞怔了怔,有礼的冲他一福,“既如此,那就此别过,还望公子日后谨言慎行,莫招来横祸,唐突了别人。”
说罢,白璎珞抬脚yù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那男子的闷笑声,“白璎珞,六公主说你xing子极温婉可人,可在下却觉得,六公主怕是错看了你,你说呢?”
如此说来,面前这登徒子,竟与六公主也是相熟的,而他这番话,点明了是说自己表里不一,欺骗了六公主。
怒气丛生,白璎珞回头瞪了那男子一眼道:“我是不是表里如一,不劳公子教导,可到底是在别人家里,还望公子收敛着些,回头rǔ没了父母的名声,可就是公子的不是了。”
说罢,白璎珞再不迟疑,提着裙裾飞快的跑了。
第059章 羞rǔ
“你说什么?你看的真切?”
云水阁里,白璎芸听了小丫鬟的回话,不可置信的坐起了身子。
面前的小丫鬟一脸的邀功之相,“五小姐,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就在茗雅园月亮门前面的廊檐下,北宁伯世子面目含笑的说着什么,六小姐似是生怕有人瞅见,飞快的答了两句话,便提着裙子跑了。”
“死丫头,敢背着我玩这一手,真以为我是睁眼瞎吗?”
厉声咒着,白璎芸抬眼死死的盯着那小丫鬟问道:“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还有,除了你,可还有人瞧见?”
见白璎芸一脸凶相,小丫鬟心生惧意,有些怯懦的摇了摇头道:“奴婢是恰巧经过,只远远地瞧见了,没敢往跟前去,至于还有没有旁人瞧见,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奴婢四处看了,并没瞧见有旁的人,而且六小姐和北宁伯世子统共也没说几句话。”
手里紧紧的攥着茶碗,似是要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出去,白璎芸深吸了几口气,示意喜鹊拿了赏钱给那小丫鬟,方打发她出去了。
小丫鬟前脚一出门,身后立即传来了茶碗摔在地上的剧烈声响,那小丫鬟脚下一急,头也不回的奔出了云水阁的院门。
“小姐,小姐……”
见白璎芸面色涨红的起身要出门,喜鹊qíng急的拦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小姐,便是天大的事儿,您也先忍忍,今儿是老太爷的寿诞之日,可不能出一点纰漏啊,生出了事端,到时候莫说小姐,便连整个二房都会受罚,小姐得不偿失啊。”
怒目瞪着喜鹊,却又说不出话辩驳,白璎芸恨恨的将桌上的一整套描金骨碟砸了个稀巴烂,看着一地的碎瓷,想象着白璎珞满脸带泪的跪在自己面前哭诉,白璎芸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
茗雅园东侧的大花厅内,此刻宾客满座,上首处,白老太爷捋着胡子,和身旁坐着的一些老jiāoqíng们叙着话,一脸老怀欣慰的和睦笑容。
相邻的偏厅内,尽是女眷,靠窗的一桌,则是跟着长辈们同来凑热闹的妙龄小姐们。
白璎珞得了薛氏的嘱咐,跟着白璎萍和白璎巧一起招呼着女孩儿们。
没一会儿,白璎珞就和那些女孩儿们熟络起来了,白璎萍和白璎巧松了一口气,转而去招呼那些同龄的女眷了。
“白六小姐,宫里好玩吗?我听说,有个别院里养了好些珍贵的飞禽走shòu呢,还有毛色雪白的白额大虎,你可见过?”
白璎珞的身边,一个小姐扬声问道。
白璎珞抿嘴笑着摇了摇头,“璎珞是进宫伴读的,可不是去游玩的呢,迄今为止,也就去过御花园两次,你说的那些,我还真是没瞧见。”
顿时,其他小姐也都七嘴八舌的问起白璎珞关于入宫伴读的事qíng来。
原本觉得这是个殊荣,几位小姐都有些羡慕白璎珞,可听她说每日卯时就要起身出门,一上午练规矩礼仪都没有坐下来歇息的功夫,下午还有枯燥的棋艺绣艺课,待到白璎珞讲完,那些小姐便都满心的庆幸了,再无方才那丝淡淡的嫉妒。
去除了隔阂,众人再和白璎珞说起话来,便多了几分亲热,话语娇俏,笑声清脆,女孩儿们坐的那一桌,顿时吸引了一众女眷的目光。
“咦,白五小姐来了……”
随着一个女孩儿的呼声,众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便见白璎芸一身湖绿色的拖地长裙,妆容jīng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五姐姐可好些了?”
起身朝一侧挪了一个位置,白璎珞关切的看向白璎芸,却见对方完全不领自己的qíng,似是没听到自己的话一般,转而热络的和其他小姐们打起招呼来。
白璎珞笑了笑,再未做声,只低声和身边的女孩儿说起话来。
白璎芸从前常跟着二夫人一道去串门子,同桌的这些小姐,她都是相熟的,是故,没一会儿,女孩儿们便围绕着白璎芸一起说起了话,白璎芸看了看冷清的坐在一旁的白璎珞,满面的得意笑容。
直到太阳下山,大花厅和偏厅里的宴席才结束,跟随着薛氏几人将女眷们送到了二门处,白璎珞才返身往回走,走了没几步,便被白璎芸拦住了去路。
“六妹妹,姐姐有几句贴心话,想和你说呢。”
面上带着笑,可眼中却带着恨意,白璎芸伸手拉着白璎珞说道。
“五姐姐有话便直说好了,难不成我还能飞了不成?”
最讨厌别人动手动脚,白璎珞不耐的摆脱开了白璎芸的手,抬步朝前走去,身后,流苏和喜鹊等人都是一脸的担忧,却不敢跟上前,就那么落后几步的远远跟着。
没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小河前的拱桥上。
站在拱桥顶端,庆安堂周遭便都纳入眼中,有谁走来都看的清清楚楚,便不会担心隔墙有耳。
白璎芸敛了笑意,回头瞪着白璎珞问道:“你和北宁伯世子说了什么?”
“北宁伯世子?”
满眼的疑惑,白璎珞不解的看向白璎芸,“五姐姐说什么,妹妹不明白呢。”
“不明白?”
觉得白璎珞装模作样,白璎芸愈发没了好脸色,“这就是祖父祖母疼着,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们满口夸赞着的好妹妹啊,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午后你不是和北宁伯世子有说有笑的嘛,都有人瞧见了,妹妹还想瞒过谁去?”
北宁伯世子?
心内一沉,白璎珞才反应过来,自己两次遇上的那个登徒子,竟然是北宁伯世子林之予。
那个六公主一提起来就满面笑容的“予哥哥”,太子口中的至jiāo好友,以及大哥白进远盛赞过的京城才俊?
怎么也无法将他们口中的那人和自己遇到的登徒子视作一人,白璎珞顿时愣在了当地,而落在白璎芸眼里,则成了有口难辩的沉默。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小人……”
厉声喝着,白璎芸回头看了一眼拱桥下站着的几个丫鬟,背对着她们看向白璎珞斥道:“六妹妹可还记得,当日在此处,你是怎么说的?如今,才没多少日子,我瞧着妹妹竟似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呢。怎么,见北宁伯世子相貌堂堂,六妹妹动了chūn/心了,昔日说过的话,就都不作数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照过来,白璎珞的面容,便显得愈发娇媚,白璎芸看着,只觉得心底愈发怒不可遏,说出的话,也有些急不择言的难听。
白璎珞面色一红,抬眼看着白璎芸说道:“五姐姐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根本不知晓他就是北宁伯世子。再说了,午后遇见他的地方,也算是侯府的内宅之中,我岂能事先知道会在那儿遇到他?若是知道,我绝对避让三尺,也不愿意遇见他。至于旁的,妹妹更不会认,五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闹到祖母和大伯母面前去,咱们也好拿出来断一断,看到底是不是我的不是?”
白璎珞说的笃定,白璎芸却愈发认定是她心中有鬼,两人毫不相让的对峙着,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既如此,你可敢保证,以后绝对不与他见面?”
白璎芸咄咄bī人的问道。
柳眉一挑,白璎珞嗤笑道:“我能管住我自己的眼睛和腿,难不成我还能管住旁人的不成?他一个大活人,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我要自刎了去?”
说罢,白璎珞颇有些可笑的横了白璎芸一眼。
这样的事,说出来本就有些羞窘,白璎芸脸颊一热,有些别扭的避开了双眼,旋即,却qiáng辩着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私下里见到外男,我们是女儿家,自当回避才是,如妹妹今日一般的举动,回头若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来,莫说祖父祖母,便是我爹娘,也会面上无光。所以,妹妹该好生约束自己的言行,莫做出什么有损闺德的事qíng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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