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去西北了,过几天……”萧天痕继续睁眼说瞎话。
“你还骗我?”她气的手中的马鞭便抽在了他身上。
听到响动的萧恪与凤鸾飞也赶了过来,萧天痕一见赤着脚赶紧朝外跑:“二哥救命哪,四嫂要杀人了。”
萧恪一见从萧天痕房中出来的人,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朝左右望了望,没见琉香,而后朝身旁的凤鸾飞望了一眼,想必事qíng是她说出去的。
“他在哪里?”凤浅歌急声追问道,因为赶路的关系,面容被chuī得有些苍白。
萧恪沉默片刻道:“你不用担忧,四弟现在没事了。”虽然刚回来时挺危险,但好在还是撑过去了,不然他们几个也不会在府中睡得这么安稳了。
萧天痕望向萧恪:“二哥,咱们答应四哥不能……”
凤浅歌目光一凌扫向萧天痕,他缩到萧恪背后不再说话,这女人凶起来比四哥还厉害,怪不得琉香那丫头也那么凶。
“我带你过去。”萧恪出声道,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再骗下去也没必要了。
燕城之南,秋水山庄,晨光曦微中庄园更显典雅秀丽,穿窗而入的晨光照耀在chuáng榻之上,极致完美的俊颜此刻苍白如纸,眉宇之间无尽的倦色,足见数日来所受的病痛与艰辛。
玄风守在门外,看到进来的一行人微一愣。凤浅歌微抿着唇走至房门前,深深吸了吸气,抬手轻轻推开房门,屋内浓重的药味的扑面而来,她顿时鼻头一酸,几yù落下泪来,药味是那样熟悉,毒发的痛她曾经千百次的承受过,且会随着不同的qíng况而转变加重,她感同身受。
她抿着唇,轻步走到内室chuáng边,看到那晨光照耀下苍白的几近透明的面容,呼吸一颤。二十天来,他在聆风小筑,一天又一天的等,他在这里生死徘徊,她却不能守在他身旁。
或许是因为近日来太过疲累的关系,他没有发现已经进屋的人,浓重的剑眉紧紧皱着,修长白晳的手指紧紧握着什么东西,她抬手将他手心的东西拿出来,是那个木雕,那个陈旧的木雕,是他曾在梨花苑送与她的木雕。最初那个表面粗糙的雕像,已经磨的平滑,仿佛已经被人在无尽岁月抚摸过千百次。
她探手搭上他的脉,秀气的眉紧皱着,眸中掠过一丝异色,到底是什么引发了毒?虽然如今毒xing已经勉qiáng控制,但是……这根本管不了多久的。她抬眸望着那张苍白的容颜,短日二十日光景,那一身光华的男子已经被折磨的憔悴不堪。
她探手想抚过她苍白的容颜,却又怕惊醒了他,纤长的指一根根收握入手心,收回手来,拉了拉被子替他掖好,举步悄然退出房去。
秋水山庄前厅,几人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萧天痕朝她望了望:“谁让你们要躲到燕城外去,才让慕容雪海那女人有机可趁,不然那颗血菩提是可以保四哥二十年xing命的。”那姓修的就见不人好,千方百计的要把他们拆散才心甘吗?
血菩提?
凤浅歌垂下眸去,那是救他命的药,也是可以致他命的毒,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她也一再有替他诊断过,也无法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毒?可是现在的燃眉之急是怎么解决芙蓉醉毒发的事,她连自己身的芙蓉醉都无法解,怎么救他?
“对了,你上回毒发,鬼医不是用血莲把你救活了吗?”萧天痕忽一抬眸说道,他怎么忘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血莲哪是那么好找的?”萧恪叹息言道。
“不用找,有现成的。”萧天痕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萧恪望向他问道,凤浅歌也不由朝他望去“哪里有血莲?”
萧天痕望着他,沉默片刻:“汴京九章亲王府。”凤浅歌微一拧眉,萧天痕继续道:“当年你毒发之时,四哥也去了百罗圣地取了血莲,因为当时在那里受了重伤,便让玄成将血莲带回京叫我送去将军府,当时我在宫中被父皇拦着,没有及时赶去,等赶到的时候姓修的已经带了血莲回来,那株血莲就没用上,四哥回来叫我把它扔了,我把它藏在了王府冰窖的第十三块地板下。”幸好他当年留了一手,没有听四哥的。
“我去取。”凤浅歌闻言便起身道,他的状况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如果不能赶在下次毒发之前找到血莲,谁也救不了他了。又是她不知道的事,他去过百罗圣地,为何从来不说,如今回想起来,北苍山之时他身上的伤大致就是在百罗圣地伤的,可是他只字未提。
“不行。”萧恪起身反对“说不定宣帝早就算计好了等着你回去,四弟要是知道我们让你去了汴京,我们怎么jiāo待?”
“就是,我也不同意。”萧天痕起身站到萧恪一边,齐齐反对。
“如果真是这样,不是我回去,别人连汴京都进不了还怎么取血莲?”凤浅歌拧眉言道“虽然现在毒xing暂时克制住了,但是这根本管不了多久,我现在走,你们不要告诉他我回过燕城就够了,一切等我取回血莲再说。”
“不行。”萧恪与萧天痕齐齐拦住她,萧恪言道:“四弟从来不想让你陷入险境,出了这样的事,他叫你在聆风小筑等他,不是想骗你,只是不想你担忧,如果在他昏迷的时候你去了汴京再回不来,他怎么办?”这么多年的兄弟,虽说以前多有敌对,但对彼此之间的xing格还是了解,萧飏就是那样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恨不得把什么痛苦,什么伤都替她背了,曾经错失了两年已经让他痛苦不堪,如果这一回他醒来发现她不见了,还不知会怎么样?
再说这样的事,也该他们兄弟去解决,犯不着让她来冒这个险。
“你不准去,取血莲的事,我和二哥会想办法,就不准你去。”萧天痕前所未有坚定。她跟四哥这一种艰难重重,是他看着走过来的,再让四哥失去她,那会比让他更残忍。
“你们……”凤浅歌气得发抖“我现在武功已经全恢复了就是你们两个加起来现在也不一定是我对手,这么多人有谁比我更有把握取回血莲?”如今西南西北已经和汴京相对而立,九章亲王府的人根本不可能去到汴京。
“这事反正我们不能答应,你要执意而为,我立刻去告诉四弟。”萧恪一脸正色言道“汴京还有些高家旧部,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去取。”
“玄风玄成,从现在起,你们两给我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萧天痕朝门口处的两人吩咐道。
“是。”玄风玄成二人望了一眼那一脸焦急的女子,齐齐应道。虽然他们都很想让主子快点好起来,但是也和二殿下和十二殿下一样,不敢拿她去冒这个险。
凤浅歌皱着眉,她怕就怕这血莲已经让修涯找到了,这么久以来的按兵不动,是不是就是等他毒发,让她不得不回汴京去,若真如她所想,那血莲又岂是那么好拿到手的?
第二百四十章 萧飏毒发,汴京之行2
秋高气慡,凤浅歌望着窗外秋霜染红的红枫,清风入帘,宁静温煦的阳光自窗口倾泻进来,掠过她秀美的面庞,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却如深海般无底无尽,三天了,萧恪派去取药的人毫无消息,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chuáng榻之上的人依旧剑眉紧皱,修长的指在锦被之上,微微颤动了下,修长如扇的睫毛微有异动,掀开眼帘便看到坐在chuáng边面色微显憔悴的女子,眸光一沉,她望向窗外的目光是那样悠远而沧桑,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眼睛,他想让她看到的都是这世上美好的,快乐的。
本是想等自己好些再回去,还是没有瞒过她,他微不可闻地叹息,轻轻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闻时一敛心神,望向chuáng榻之上的人,眸中掠过一丝心疼之色却霍然抽回手去,起身就走,萧飏瞳孔一缩,知她是气他的欺瞒,出声道:“我想等好一点就回去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心痛难过,他曾带给她的痛已经太多,不想再让她承受这些。
她停下脚步,咬了咬唇:“要是好不了呢?你是不是就要我一直等下去?”那是她无法去想象的结果。
萧飏呼吸一窒,略显苍白的薄唇勾起抹轻笑:“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怎么会舍得走,你信我!”就算为了她,他也会撑下去,即便这种折磨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他恨这样的自己,这样无力保护她让她痛心的自己。
故屋内沉寂,她站在内室门口处,纤秀的身形微微颤抖。他眸光一痛,撑着坐起身,掀开被子下chuáng走到她身后,软下声安抚道:“别气了,我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她转过身去探手拥住他,清淡的药香萦绕在鼻间,心头止不住生出无尽绝望,以前她可以告诉自己他们的路还有很远,可是当那天时门看到那样虚弱的他,她害怕了,害怕会面对绝望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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