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_似是故人来【完结+番外】(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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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苻锦叫道:“崇望归顺朝廷后,朝廷派人填掉地dòng,可填地dòng的人偷懒,土倒下去松松散散堵住葫芦嘴一样的dòng口,里面dòngxué没完全填满,你走过那里时陷了进去,而那里面本来有人居住的,有食物,又因为原来居住的人不少,食物准备的也很多。”

  “正是。”沈墨然点头。

  “明日我去县衙,把那时填地dòng之人找出来,一个一个凌迟。”聂远臻一掌击到桌面上。

  没有那些人的不负责任,阮梨容就不用生捱这煎心焚身的三年。

  “算了,略作薄惩便罢,他们不是有心的,墨然平安就行。”阮梨容轻摇头。

  “死罪可恕,活罪难饶。”修七悻悻然道:“你们夫妻可以原谅,我却不能原谅。”

  可怜自己这三年,为了找寻沈墨然,腿都跑细了,少了多少被苻锦nüè的时间。

  “沈墨然,快说,你怎么从叶薇薇手里逃出来的?”苻锦迫不及待问道。

  “我先从怎么落进她手里说起吧……“沈墨然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了起来。

  沈墨然那日和各商号掌柜达成订货协议,走在路上要回阮府时,背后一阵闷棍扫来,他失去知觉。

  “你醒过来时,已落进叶薇薇的手上?”

  “没有,我在马车里就醒过来了,那时还没有松江叶家。”

  苏醒过来后,沈墨然发现自己被捆得紧实,眼睛蒙着布。

  “我想了想,我在商场上没得罪过谁,即使得罪过谁,以梨容的身份,也没人敢动我的。”

  沈墨然想,会不会是绑错人了,正在他想发出疑问时,他听到说话声。

  一男人道:“爹,依我说,把沈墨然杀了轻松。”

  “杀了?叶薇薇手里的沈家巨额家财你还要不要?”被喊爹的骂道。

  “可是,我怕叶薇薇对沈墨然余qíng未了。”

  “余qíng未了又能怎样?她母女俩,现在可是已死之人,连本来面貌都不敢在人前露的。”

  “为了沈家的家财,我杀死了阿云,爹,我好后悔,叶薇薇那个蛮xing子真让人无法忍受。”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喊爹也跟着叹气。

  叶薇薇母女居然没死!沈墨然当时肺都气炸了。

  手脚被绑无法动弹,沈墨然一路思索。被粗bào地拖下马车时,沈墨然有了主意。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时,沈墨然咳了一声,在没人问话时抢着说道:“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无话可说,我岳父的家财还有阮家福扇,我jiāo给你们后,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室内当时一片沉寂,沈墨然接着又喊道:“好汉不过求财,恳请饶我的命。”

  还是没有人声,不过,有一只手伸过来,拉扯开绑在沈墨然身上的绳索搜他的袖袋。

  沈墨然叫道:“阮家的家财几十万两的银票,我怎么可能带身上,藏在香檀阮府了,好汉带我回香檀,我把银票给你,你们放了我,可好?”

  “那人就是叶薇薇,她要从你身上搜银票?”阮梨容问道。

  沈墨然点头,道:“她听我说了那些话后,迟疑了一会,出去喊来先前那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让我说出收藏银票的地方,我不说,我对他说,到了香檀阮家我才jiāo银票。”

  “她们就带着你上香檀了?”

  沈墨然点头。

  “真是蠢。”苻锦啐道:“到了香檀,就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叶薇薇不蠢,只不过是财迷心窍。”阮梨容微笑,道:“墨然这样说,看起来好狡猾,恰是要把她引到香檀把她抓起来的样子,她自是十万分相信了。”

  “她猜墨然要做圈套,怎么还会被骗?”苻锦不解。

  “阮府留守看宅子的人只有两个老仆,她定是想着让叶奇父子俩出奇不意把那两个老仆制服便是。”阮梨容道。

  叶薇薇正如阮梨容所猜测的,为图阮家的巨额财产,与叶奇父子俩带着沈墨然前往香檀。

  为怕给人发现,马车是夜里往香檀走的,到香檀山脚下时,沈墨然大叫着要解手。叶奇把他拖下马车,略松了松他身上的绳子,给他的右手小幅度能动的自由,方便他能扶物儿小解。

  接下来的事,沈墨然看了苻锦一眼,有些不便说。

  “说吧。”苻锦却不扭昵。

  “他就站在我身边,我反手抓住他那物,狠狠一拔,他惨叫了一声晕倒过去,我又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估摸着方向狠使劲扔向拉车的马。”

  石块掷准了,马吃疼狂奔,沈墨然蹲坐地上,用仅有的一只手解掉脚上的绳索,感受了一下方向,朝香檀山急奔。

  当时,沈墨然右手手臂还与身体捆在一起,左手捆死不能动,连把蒙眼的布扯掉都不能。

  “掉进地dòng后,我后来才慢慢弄掉绳索的。”沈墨然微有郁色,“当时想着香檀山我熟悉,躲进山林不易给追上,想不到竟一脚踩进地dòng里。”

  阮梨容含泪道:“就当这三年你外出修练神功吧。”

  “沈墨然,你在地dòng里时,有没有苦得不想活了?”苻锦好奇地问道。

  一个人在不见日月光明的地dòng底下生活,怎么会没有jīng神失常。

  “没有,我还要见我的孩子,要陪梨容活着,怎么会想死?”沈墨然含笑看阮梨容。

  苻锦还想问,修七拉起她,轻呶了呶嘴,拉着她退了出去。

  聂远臻在他们之前已走出大厅,站在倒下的那棵大树边出神。

  “惭愧,香檀山我搜过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修七走到他身边,有些汗颜道。

  他和聂远臻搜寻香檀时,聂远臻搜城中,他搜的香檀山。

  “有武功的人,视线以内的都是一眼看过再沉神细听,那个时候墨然的喊声还没那么响,怪不得你。”聂远臻笑着安慰他。

  “我本来以为,再过几年墨然没有消息,也许……”

  “快些飞鸽传书,把墨然平安的消息传回京城,让阮伯父夏相和胜风他们早些安心。”聂远臻打断修七下面的话。

  有些人,错过了,也便错过了。

  沈墨然即使死了,阮梨容也不可能嫁给他的。

  ——正文终章

  ☆、95两小无猜

  聂梅贞将宣纸平铺,羊毫láng毫兼毫替换,或着墨或醮色,跟人前截然不同的甄崇望跃然纸上。浓墨泼出气势磅礴的峰峦作背景,彩料点扫出绿叶红花。

  初步的绘图完成后,聂梅贞仔细看了看,缓缓地为画上的甄崇望作人物罩染提色。

  画上的甄崇望脸庞呈现健康的古铜色,灼灼蕴光,聂梅贞用朱膘、墨、藤huáng、曙红多次按比例调配,试染过无数次,方调出最真实自然的颜色。

  甄崇望的眉毛粗且浓,漆黑如墨,宽窄合度,眉棱较高,狭长而有神的凤眼深邃刚硬。聂梅贞犹疑地看着自己笔下那双眼,那双眼里的飞扬神采真的是自己画出来的吗?

  静静地站着,默默地欣赏,画gān了,一只信鸽恰好来到窗前。

  聂梅贞轻轻笑了,跟她温婉的模样大不相配的促狭从她脸上闪过。

  把画像轻轻卷起,装进鸽子腿上绑着的小圆管了,封上口,聂梅贞轻拍了一下鸽子,鸽子飞向蓝天。

  明天,京城最着名的曦月画斋将会珍重地售出篱落公子的最新画作。

  回想起甄崇望上次从街上回家时的láng狈形状,聂梅贞唇边笑意更浓。

  生过儿子后,她的身体意外地越来越好,现在与正常人无异,跑跳大笑不拘,怎么着,都不会晕倒了。

  随着身体的恢复,变得不安份的,还有本来迷惘的一颗心。

  甄崇望谋反被揭穿,聂梅贞后来得知,他本名景承佑。

  听说甄崇望本名景承佑那一晚,聂梅贞坐了一整晚,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恨的恼的。

  景承佑这名字于她不陌生,无人时,她默默地念过无数次,嫁给甄崇望之前,她无数次盼着景承佑登门求亲。

  聂梅贞收起颜料,洗毛笔时,她搅得有些用力,仿佛手里的毛笔是甄崇望。

  哥哥离家早,父亲不是审案,就是上安平报案qíng述职,她一人在家,没有人陪她玩,十分寂寞,七岁那年,有一日她大着胆子离开了县衙,一个人外出玩耍,谁知才转了几圈就迷路了。

  她转来转去找不到回县衙的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堵住她的去路,小男孩圆瞪着双眼看她,问道:“你这么好看,是画儿上走下来的吗?”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摇了摇头,想着找不到回家的路,急得泪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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