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_似是故人来【完结+番外】(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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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哭不哭,好不好?”小男孩慌乱地扯袖子给她擦泪,擦得太用力,擦得她眼睛疼,她难受得泪水流得更凶了。

  “你别哭了,那,我扮鬼脸给你看,好不好?”小男孩鼓起嘴,肥嘟嘟的像弥勒佛,举了手指到头顶,嘴里变换着腔调,扮小绵羊和大灰láng。

  “小羊,过来给你好吃的,这是青糙。”大灰láng把自己的尾巴扯到面前摇动。

  “青糙怎么这个颜色?看起来就不好吃,你咬一口给我看看。”

  “啊?好疼。”大灰láng咬了一口自己的尾巴,疼得不停打转。

  ……

  聂梅贞被他绘声绘色的说唱给逗笑了,笑了一会,想到还找不到回家的路,又哭了起来。

  “怎地这么多眼泪啊?”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叹气,拉起聂梅贞的手,哄道:“别哭了,街上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

  聂梅贞从不知有这么多好吃的,香苏花生米、辣烤虾球、酱汁小ròu饼、抹茶糯米糍……小男孩带着她,几乎走遍了整个香檀城。

  小男孩告诉她,他名景承佑,她也告诉小男孩,自己名聂梅贞。

  夜幕降临时,他们恰好走过县衙,聂梅贞高兴地大叫:“我找到家了,我家就住那里面。”

  聂梅贞高兴地摆手告别,往衙门里走,小男孩扯住了她,他红着脸,拿了一包绿豆糖糕向她告白,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当时,聂梅贞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喉咙里隐隐感到恶心。

  有些眼馋地看了那包绿豆糖糕许久,聂梅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答应嫁给他,摇头,是表示她不吃糖糕了。

  小男孩霎那间白了脸,傻呆呆直愣愣地站着,样子十分可怜。

  他这日陪着她也吃了不少,看来也是吃不下了,聂梅贞安慰道:“把糖糕给别的人吃吧。”

  小男孩看她的目光顿时转为幽幽怨恨,那包糖糕被捏得稀烂,聂梅贞心疼无比,正想抢过来说你不吃我留着明日吃,县衙里面传来她爹的声音。

  爹回来了!聂梅贞大骇,顾不得细说,急忙走了。

  尽管是孩童时之语,聂梅贞却认真了,她一年一年等着景承佑上门提亲,又一年一年失望。

  甄崇望第一次上她家求亲,她爹问她意见,她毫不犹豫拒绝,再一次上门求亲时,她对景承佑绝望了,不想成为父亲累赘的她,答应了亲事。

  聂梅贞以为,儿时的那个梦枯萎了,景承佑忘了自己,却不料,他真的信守诺言,一次次上门提亲。只不过,名字不是那个名字,容貌也不是儿时相遇的容貌。

  从他向皇帝的叙述中她得知,自己那时见到的,是真的甄崇望的容貌,那时他刚从绕盘崖出山,假扮甄崇望,后来,他一点点恢复自己的真容,到求亲那时,他出现在她面前的,已是景承佑的本来面貌。

  欣喜之余,想到自己被他蒙在鼓里,成亲后一直痛苦纠结,聂梅贞又气又恨,某日外出游玩,看到一个美貌青年被妇人们假作无意地围堵后,她计上心来。

  拜阮梨容为师,日夜苦练,两年时间,聂梅贞的画功青出于蓝胜于蓝,比阮梨容更胜一筹。

  嫁给甄崇望后,她除了吃饭如厕,别的什么事都不用自已gān。在香檀有婢仆时,是婢仆服侍,上山中隐居后,是甄崇望一手cao持,而甄崇望要打猎要进城卖山货要煮饭洗衣,自也不会时时跟在她身边,于是,她有充足的时间背着甄崇望画他的画像出去兜售。

  开始,她画的是美人图,画的京城里有名气姿容出众且家境不凡的美人。

  给自己取了个篱落公子的名字,她把画放在曦月斋寄售。

  天下太平,富足安康,国人玩乐之心渐重,诗书歌赋之余,便是品评美人,无论男女,但凡美人均趋之若鹜。

  篱落公子以形神兼备,惟妙惟肖的美人图扬名都中。在画了几位闻名遐迩的美人入画后,聂梅贞画了甄崇望。

  篱落公子笔下风光无限的美人不少。但声名最盛最受欢迎的,却是甄崇望。

  有人品评道:“观画像时,总恍惚有真人站在面前之感。”

  当然,别的美人的画像,聂梅贞只画两三天,而甄崇望的画像,最初,每一幅画从构思到落笔到完工jiāo付,足足要一个月时间。

  而且,甄崇望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她不熟悉的,要画得形神俱备,只要用心便不难。

  自从甄崇望的画像在曦月斋畅销后,他每次进城卖山货买粮米,都是很艰难才突破重围的。

  ☆、96山居chūn深

  被甄崇望悄无声息地捧着宠着,聂梅贞早忘了对他最初的惊怕,知道他其实是儿时相订终身的人,她更在心里悄悄地把他看成那个有点呆有点傻的小男孩,忘了,甄崇望是头láng,掠夺霸道的láng。

  篱笆门吱呀一声,甄崇望回来了。

  他的发箍不知落哪里去了,头发披散,早上离家穿着的束身夹领箭袖紧身衣领口大敞,露出他十分迷人的完美健硕的胸肌。

  前几次只是衣裳上有些花枝汁液,这回,升级了?难道那些妇人姑娘,直接摸上他胸膛了?

  聂梅贞有些瞠目,有些怨恼。

  悍然的束杀威严之气扑面而来时,聂梅贞悄悄回神,甄崇望站在她面前,带来大山压顶的气势。

  “告诉我,篱落公子是不是你?”他低声问道,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搂住她腰肢,大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腰际有一下没一下游走。

  “篱落公子是谁?”聂梅贞低低的,有些迷糊地反问。

  “不知道篱落公子?”甄崇望沉了脸,抱起聂梅贞走出房间。

  院子里树木森森,野花斗艳,甄崇望四处看了看,把聂梅贞按到花丛里。

  他又要在室外胡来么?聂梅贞不由挣扎了几下,小声道:“别在这种地方,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软弱无助,软弱的娇态带出一种细如游丝的魅惑,直教人心摇神驰痴迷不能自拔。

  甄崇望心醉,轻触聂梅贞秀丽的脸庞,沉声道:“篱落公子是你吗?”

  “我不知你说的什么?”聂梅贞有些颤抖,咬紧牙不吐实话。

  聂崇望低哼,凑到聂梅贞耳边,灼热的吐自己chuī进她耳dòng中,麻得她不自觉轻颤,耳垂顷刻间红了。

  “外面的人见到我,都呼樵郎。”他咬住她的耳珠,含含混混说道:“你也喊我樵郎。”

  聂梅贞羞红了脸,樵郎两字快要脱口而出时,忽然记起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妻,不由提高声音,嗔怒的道:“外面的女人喊你樵郎,你便要我喊樵郎,你把我当什么人?”

  想着他把自己与外面的女人等同看待,羞怯和心虚瞬间淡去,聂梅贞越想越恼,忍不住恨恨道:“混蛋,你很满意外面的女人对你着迷?”

  她怒骂时,紧压着她的甄崇望身子一僵,周身散发出一股yīn森的冰冷气息。

  不用看,聂梅贞也知道甄崇望生气了,她回以冷哼,他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是她。

  无名的闷火腾腾上升,聂梅贞不假思索,抬头连衣裳一起,狠狠地咬住甄崇望肩膀。

  甄崇望任她咬着,过了好半晌,方徐徐开口:“我方才上山时,发现一物炖汤给你补身体甚好。”

  聂梅贞不理他,把脸侧到一边,qiáng烈地无视他。

  甄崇望慢条斯理继续道:“梅贞,你看看那边,那只鸽子炖汤喝,是不是恰好?”

  鸽子!聂梅贞打了一个寒颤。

  聂梅贞不敢转头去看,脑海子里一千个一万个愤怒的理由都变得理不直气不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逮到那只捎画像的信鸽了!

  抬起聂梅贞的下颔,bī着她正眼看向自己,甄崇望幽深的双眸无比锐利。“把我的样子广为流传,引人肖想,不是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吗?怎么?与别的女人一起喊我樵郎委屈了?”

  聂梅贞面色发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谁想到你不止不烦恼,还乐在其中。

  甄崇望松了她的下颔,粗糙的手指在她颈项上游移,慢腾腾解着她的衣裳。

  聂梅贞再次红了脸,忍了又忍,半晌,忍不住道:“你瞒了我那么久?害我痛苦纠结,怎么怨得我报复你?”

  “我瞒了你很久?瞒什么?”甄崇望一脸稀奇。

  “还装!”聂梅贞生气,粉拳捶了过去,“第一次到我家提亲时,怎么不说出你的本名?名字变了,模样也变了……”想到那些日子自己的痛苦,一次一次盼着儿时那人来提亲,来的却是别人。想着婚后未明真相时与他chuáng第寝席间的纠结,聂梅贞是真的打,越打越用力。

  “你没有忘记我?驻在你心中那个人是我自己?”甄崇望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他深邃的眸眼晶亮无比,往日yīn鹜眼神变得明澈,带着一股难以形容地快乐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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