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佑臣看了一眼秋水,收回眼望着一身凌乱的韦凝紫,不知道她出来添什么乱,一个结婚的人还一点都不稳重,竟然和人打架,可嘴里还是问道:“怎么样?”
韦凝紫见耿佑臣问他,看今天这个局势,秋水只怕要赖上耿佑臣了,千万不能让耿佑臣娶了她,便将染了血的手,放在耿佑臣面前,双眸带着伤痛yù绝,嘶哑的嗓音,喊道:“夫君,你看看,这就是她刚才打我的,她一个未婚女子,不知羞耻的和你睡在一起,我骂她一句,她竟然如此欺rǔ于我,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其他夫人?!”
她说着说着,泪水就开始流了出来,只是她不知道,平日里她这般流泪,显得是柔弱可怜,可是耿佑臣刚才看了她彪悍的一面,此时又披头散发,妆容全乱,只有一种难以入目的感受。
而围观的人,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个后面进来的妇人,是原配正室啊,难怪那么泼辣,真正是厉害啊!不过这也让他们继续看下去的兴趣更浓了,就看今天究竟是谁更让这个男人欢喜啊!
秋姨娘让枫儿给秋水整理妆容,听到韦凝紫的话后,一双眼眸里带着凌厉的光,冷笑道:“耿夫人说话可要注意些,不知道的事qíng就不要乱说,免得丢了面子还讨不了半点好!刚才你一进来,又不表明身份,对着秋水就打,我妹妹是人又不是畜生,难道就任你站在那打吗!”
韦凝紫被秋姨娘一顿抢白,她从来倒不知道秋姨娘嘴有这么麻利,其实秋姨娘的前夫是掌柜,她帮着做生意,嘴巴当然厉害,不然也不会在沈家,讨得上下喜欢了。她望着秋水瑟瑟躲在秋姨娘背后的身躯,感觉到自己头皮的疼痛,还有肚子,腰上的痛楚,顿时胸口涨满了怒意,“打她又怎么,她偷了我的丈夫,难道不该打吗?”
听到这句话,秋姨娘更是讽刺的笑了起来,望着外面的掌柜和伙计,对着韦凝紫道:“我妹妹偷了你的丈夫,我看耿夫人你还是弄清楚点,这家店铺的掌柜和伙计都亲眼看到你家夫君将我妹妹qiáng行拖入店中,我妹妹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被你夫君侮rǔ了,你做夫人的不好好替你夫君道歉也就罢了,还对着无辜的少女下毒手!这就是你们永毅侯府的规矩吗?”
韦凝紫听到秋姨娘的话,根本就不相信,若是以前她没见过秋水也就罢了,可惜她早就知道秋水是个什么人,一心想要嫁给耿佑臣做妾,说耿佑臣拖秋水进店,还不如说是秋水设计耿佑臣的!
她满脸yīn沉,却是转头望着在外面的掌柜和伙计,冷声道:“你们既然看到有人将女子拖进屋内,为什么不阻止?难道你们这店,就允许人做这等不光彩的事qíng吗?若是如此,你们这个店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掌柜听到秋姨娘说永毅侯时,就知道面前站的人不是好惹的了,可是想着一切的后果都有人撑着,便放下点心,满脸愤慨道:“耿夫人,在下虽然是一名开客栈的掌柜,比不得你们位高权重,今日夜里天黑认不清人,我们只看到是你夫君将人拖入店内,但是后来,便看到女子没有说话,这种qíng况,以往有夫妻两人闹脾气的时候也会发生,难道我们每看到一对闹脾气的夫妻,就要上前查证他们的身份,要求他们出具官府的证明和寻亲友来证明吗?!若是要有这个要求,那便请耿夫人拿朝廷颁下的指令来,在下便可照做!若是没有,在下也不会畏惧qiáng权!”
这一番话简直是掷地有声,说起来条理清楚,既将客栈的责任抛开,指出夫妻间的事qíng,客栈不好cha手,又说出了韦凝紫是仗着永毅侯府的势来欺负客栈,想要客栈隐瞒事实。
一时引得旁边议论声纷纷,皆是对韦凝紫表示谴责。
韦凝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眸望着那个掌柜,知道今日是不能仗势欺人了,否则这么多人看到,传了出去,必然对耿佑臣的官途有影响,便转了话头,“那你也没看清楚,如何不知道是他们两人早就相互属意,私下里来偷qíng的呢?!”
这个,掌柜的确是反驳不了,他已经说了自己只是看到拖入了店中。
可是有人能说,秋姨娘则是冷笑的望着韦凝紫,满脸锐利,“耿夫人说的真好,刚开始的时候,说是我妹妹勾引你夫君,现在就成了你夫君和我妹妹有了私qíng,这满店的人都听得到,当时我妹妹和你夫君的对话,他们可以作证,究竟是谁不对,究竟是不是勾引!”
秋姨娘的声音一落,就听到住在旁边的客人出来作证——
“是啊,当时我听到这边女的在哭,男的安慰说别着急……”
“对,我端早餐上来的时候,也听到了,那男的还问她是谁呢!”一个小二也跑出来作证。
秋姨娘望着韦凝紫,看着她满眼的láng狈,心底冷笑,韦凝紫那时候竟然给她下假孕药,那东西寒凉之极,吃了以后对人的身体极为有害,上次大夫来给她看了之后,说她身体需要好好调养,否则以后很难怀孕了。
她满心都是想要个孩子傍身,被韦凝紫欺骗,又毁了身子,心底都是恨意。
若是单单想要秋水做妾,在韦凝紫说耿佑臣和秋水是偷qíng的时候其实就可以了,但是那样的话,秋水就算进门也是个贱妾,若是错在耿佑臣,那就可以给妹妹争取个贵妾的名称!
虽然都是妾,贵妾到底是下了礼的,也不是随意就打发的那种,身份稍微高一点,秋水以后和韦凝紫斗的时候也能好一点!
韦凝紫双眸里都是yīn鸷的气息,反驳道:“他们作证也证明不了什么,也许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这件事qíng没那么简单,耿佑臣哪里有那么巧,就刚好撞上了秋水!
已经整理好妆容的秋水,听到这话,立即走出来,脸色从刚才的一脸怒火变成了委委屈屈,对着秋姨娘哭道:“姐姐,我知道,今日这冤屈,是没办法洗清了,不管我是多清白的一个人,耿夫人都会将脏水往我身上泼的,耿大人也许是喝醉了,本来这件事,其实不用弄的这么难看的,可是如今,如今,耿夫人不相信我,硬要冤枉我,妹妹也没脸回去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虽然是对着秋姨娘说话,可是眼眸却一直望着耿佑臣,里面有着遗憾,有着委屈,还有女人对第一个男人的那种本能的眷念。
耿佑臣被那秋波涟涟的眼望着,想起昨晚的一切,心里便有些发软,此时一看秋水转身就往墙上去撞,第一时间就跑上去拉着她。
秋水哪里是要真撞,立即倒在耿佑臣的怀中,小声哭泣道:“其实和耿大人这一晚,我也不后悔,这是一个美丽的相遇,只是错了时间……”
秋姨娘睨了一眼秋水,再看耿佑臣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动了怜香惜玉之心,转过头望着韦凝紫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愈发难看的脸色,再添一把火,也声音凄凄道:“妹妹,不要轻生,既然人家非要说这件事是咱们的错,就算你死了,也许还会被人指着尸骨唾骂,那不如豁出来,去争一争,也许还有一丝脸面,姐姐这就带着你回府,让老爷去上京兆府去投状子……我就不相信,这天子脚下,竟然没有地方讲理了……”
说着,就转身去拉秋水,韦凝紫却是冷笑着看着秋姨娘的做派,心头冷怒,斥道:“你去啊,你有本事就去,你就告,看谁丢脸……”
如果说韦凝紫脸上青紫jiāo加,肿如猪头很难看了,那么此时,比她更难看的是耿佑臣的脸色,他几乎脸面发青,双眸里要喷出怒火一般的望着韦凝紫,他刚被降级,又被皇后怀疑,若是现在被人以qiáng一jian民女告上京兆府,以沈茂抚安伯的身份去状告他,相信必然会引起全京城的轰动,到时候这个案子,不管是怎样的结果,他的名誉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他双眸死死的瞪着韦凝紫,此时他怀里抱着的是秋水,秋水虽然手上有伤,但是脸面和头发gān净整洁,脸上也没有受伤,脖子上的几道血痕,让她看起来更为可怜,让人心生爱惜,而韦凝紫虽然也受了伤,但是一张小脸已经没有任何美感,双目里透出的是浓浓的怒火,看着便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且这件事,若不是韦凝紫的出现,本来是可以很顺利的解决的!
于是,耿佑臣对着韦凝紫厉声大吼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先看上秋水的,这事和她无关,你休要再欺负她,我选个时间就会抬她进门!”
闻言,秋姨娘眼底划过一道喜色,暗道大小姐的办法果然是高,而且整个事qíng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任何偏差,既然耿佑臣说了这句话,秋水这个贵妾,是做定了!
而韦凝紫只觉得心头发冷,双眸一顺不移的看着耿佑臣,望着他护着秋水的样子,觉得实在是讽刺,秋水才刚跟他睡了一晚,他就这样护着,那她呢,他当着这么多人给过她一点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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