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也沿着楼梯走了上来,冷冽的气息从全身散发出来,完全不需要他开口,那冷厉尊贵的气势便让众人不由自主的让开了路。
四皇子路过此处,看到永毅侯府上的马车,又在楼下听到这上面有人说耿佑臣的事qíng,便走进来看看究竟是所为何事。
只待他一脚踏入门内,目光冰冷的往里面人身上一扫,竟让屋内蔓延出一股寒意,生生让气温降了几度。
而耿佑臣一看到四皇子,便要行礼,陈甲立即上前扶着他的手,很显然,四皇子并不想要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耿佑臣也知机的没有行礼。
韦凝紫和秋姨娘都是有眼色的人,看到陈甲的动作后,自然不会去行礼,丫鬟们跟着主子做事,主子不动,她们也不动,而秋水,是真的不认识四皇子,只觉得这个突然进来冷峻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的寒冷气息,让她不敢抬头直视。
四皇子进客栈之前,已经听陈甲将事qíng说了一遍,此时进来之后,目光便落到了耿佑臣身上,眸底凝着一股寒冰之意,语气冰冷,如鹰隼般紧紧的盯着耿佑臣,一字一字的问道:“你心里早就属意她了?”
听四皇子一开口问出这个问题,耿佑臣心里就如同被万年的冰山冻过,然后再被千年的烈火烧过一样,在冰火煎熬之中,瞬间开裂。
之前名单上面莫名其妙出现沈云卿的名字,就已经让四皇子和皇后怀疑当初泄露了赐妾一事的人是他,但这还是怀疑,可如今四皇子问出这句话,基本已经是肯定下来了。
因为秋水是抚安伯府秋姨娘的妹妹,而他说早就属意秋水了。
如同千万石头往脑中砸下来,耿佑臣只觉得鲜血一下全部都往头上冒,四肢冰凉,唯有脑子里轰隆隆的炸着。
他要怎么开口?
他要说,没有,其实我没有属意秋水?可是他已经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是他看上秋水的,马上就要抬秋水做妾,现在反口,接下来的就是抚安伯的告状了,由此一来,他也没有争夺爵位继承权的资格了。
他要说,有,那就是在告诉四皇子,他是帮着抚安伯府了,如今还要娶他府上的妾室,刚娶了妻子,还在新婚期间就要纳妾,可见他是多么的心急,多么的喜欢这个妾室……
耿佑臣有时间想,可是四皇子并没有那般好意的慢慢等他想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来回答自己,冷目瞥了耿佑臣一眼,便再也不多看他,在韦凝紫肿紫的脸上环视了一圈,冷冷开口道:“祝贺耿大人再添新人。”便甩袖,离开了客栈。
陈甲和陈乙望了一眼耿佑臣,面无表qíng的跟在四皇子身后,随着一起离开。
而耿佑臣站在原地,眼看着四皇子面色冰冷,眸带厌恶的离开,浑身说不透是什么滋味。
四皇子彻底的不信任他了,他以后的官途,该怎么办?
韦凝紫见耿佑臣这样,心头不是不恼,可也知道,如今四皇子都开口了,秋水一定是会进门了,望着外面那些在四皇子走后,又笑嘻嘻的人,直觉得脸面丢尽,美眸she出两道利光望着秋水,小贱人,等你过门,到了永毅侯府,我再好好收拾你。
转身对着粉玉粉蓝吩咐道:“我们回府。”
而秋姨娘也知道事qíng闹得差不多就得收了,也拉着秋水,让耿佑臣明日就上门商议婚期,以免夜长梦多,徒增烦恼。
见主角们纷纷立场,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而在客栈房间窗口对面的一家酒楼包间的窗户也关了起来。
“小姐,这东西可真神奇,竟然可以看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流翠手里拿着一个长圆形的东西,眯着左眼,放在右眼,在房间东西里瞄来瞄去。
云卿望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点头道:“这东西叫‘千里眼’,能看到我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这是爹去年出海时给她带回的东西,她初初拿出来玩过一回,发现在这个长圆筒里面有凹凸不平的镜子,借助这个镜子的力量,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远处。
虽然新奇,素日里也很少用得到,今天恰好没事,想来看看秋水和耿佑臣的事qíng,又不能离得太近,以免让人发觉她的参与,但是太远了又看不清楚,便想到这个,让流翠找了出来。
方才那两女掐架,还真是jīng彩,可怜的韦凝紫,论打架根本就不是秋水的对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啧啧,真可怜。
流翠看了一会,新鲜劲也过了,便也凑过来,望到云卿嘴角的笑容,显然心qíng很好的样子,给她添了杯茶,笑道:“这下那个韦凝紫可没安乐日子过了,她恨死了秋水,秋水也恨死了她,看到底谁厉害,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天天掐架呢!”
青莲站在云卿身后,看着流翠述说qíng况,她没有看到过程,只在最后的时候,用‘千里眼’看了一下,便轻声问道:“四皇子出现的也真巧。”
巧吗?
云卿挑挑眉,其实一点都不巧,这家客栈可不是随便安排的,今日四皇子出城办事,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经过这里,安排两个人等四皇子的马车经过门口时,再恰到好处的议论一番。
耿佑臣目前暂时还算的上四皇子的心腹,他的事,四皇子自然会要看一下的。
耿佑臣啊,不知道你在得不到四皇子信任之后,下一步是不是会按照我的计划走呢?
想到这里,云卿眼中迸she出一道奇异的光芒,放下唇边的茶杯,站起来道:“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流翠和青莲赶紧走在前面,将门打开,让云卿出去后,再跟在后头。
就在云卿走下酒楼,上到街上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人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099 倒霉前奏
就在云卿走下酒楼,上到街上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人的声音:“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云卿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停住脚步,依旧往前走去,流翠本想转身,但见云卿似乎没听到的样子,但她知道,云卿一定听到了,不过这声音陌生,又没有点名道姓名,若是冒然点头,就会如同话中的意思,便也只扶着云卿,克制了转头的才冲动。
青莲则瞟了一眼云卿的脸色,垂眸思忖了一下,和流翠一样,假装没有听见。
“小姐,在下在后方叫你,怎么不理我呢?”一个男子从后面风度蹁跹的走来,然后转过身,站在云卿的前方,对着她缓缓的一笑。
人在前方,路被挡住,云卿抬起头来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身海蓝色的长衫,外穿一件青蓝色的纱衣,一头黑发用白玉簪绾起,腰间束着白色腰带,配戴着一块椭圆形的玉佩,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面目俊雅,却又隐隐含着英气,看身上的服侍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子弟。
到了京城后,云卿是感叹处处遇俊男,世家经过几十上百年的联姻,生出来的下一代,不说个个出类拔萃,也都是人人一表人才。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又是哪一个府上的公子呢?
她望着男子,面上并没有表qíng,一双极为媚美的凤眸里带着平和的光亮,朱唇轻启,“公子方才有叫我吗?”
她的表qíng很无辜,但是男子却从她那不慌不忙,不惊不乱的眼眸里看出,她肯定听到了他的喊声,只是不想理,随即唇角一弯,俊雅的面上有着一丝趣味的笑意,“刚才,确实是我冒犯了小姐,在下姓薛,名一楠,只是因为刚才不巧看到了一件事qíng,觉得太过凑巧,想来问问小姐。”
姓薛?云卿挑眉望了一眼自称薛一楠的男子,薛不算大姓,京城里姓薛的人家也不多,却是个响当当的姓氏,因为当今的皇后娘家就姓薛,她记得,薛国公并没有一个儿子叫做薛一楠的,但眼前这个男子,无论打扮还是风度,都在昭显着,他绝不是出身于普通人家。
“如果世界上凑巧的事qíng,公子都要过问的话,你岂不是太忙了些。”她并不打算和这个人做过多的对话,只是眼前这个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双眸里she出来的光芒,乍看很平常,若是多看两眼,便觉得深藏不露。
被她如此拒绝,薛一楠也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十分开心的微微扬起下巴张嘴无声笑了几下,再看云卿的时候,双眸里隐约带上了一股锐利,笑意也变得有着压迫,“凑巧的事qíng不是桩桩都能让我遇上,只是刚才在客栈里,耿郎中被人抓一jian在房,四皇子又来的那样的巧合,而偏偏你进到这间酒楼,到如今出来,和对面事qíng生的时间实在太过吻合,韵宁郡君也不觉得太巧了一点吗?”
当薛一楠说出韵宁郡君四个字的时候,云卿两只凤眸瞳仁便微微的一凝,这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将客栈事qíng发生过程全部收于眼底,再加上他刚才同样从这间酒楼走下来,根据酒楼包厢的位置,能看到客栈一切的,只有她所在的包厢,以及隔壁那间才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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