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只有把一切都jiāo给明帝处理,才能显示出四皇子没有任何的私心,若是他再次重提,反而太过明显,惹来其他党派的攻击!
明帝此时方徐徐的开口,面色一片淡然,“既然安尚书是一片孝心,又向吏部请休一个月,那就一个月后再看,若是那时他还不曾上朝,户部尚书一职定然要再议。”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低头不起的辛旷,淡淡一笑,道:“这半个月,户部有未决之事,便由张阁老代传于朕吧。”
这是将代理之责给了张阁老了,但又多了后面几个字,明显是在警告别有心思之人,户部尚书这个位置,由明帝代理了,断了其他人再次搅合的机会!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四皇子知道事不可急为,侧头看了一眼辛旷,缓缓的摇了摇头。
“四皇子,这次我们jīng心策划的一局,就被瑾王世子几句挑拨完事了吗?后只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四皇子府里的书房之中,辛旷正一脸焦急的道。今上,他们jīng心安排好的一场好戏,只要让明帝答应了代理尚书一职,半个月后,他们就能让安知义自请卸下尚书一职,眼看就要成功了,便半路杀出一个口齿犀利的御凤檀。也只有他,才能在众臣面前,让四皇子不得不闭嘴后退一步,生生让出主动权!
四皇子双手撑在宽大的书案之上,那双冷酷的眼眸,此时布满了霾,望着辛旷的眼神透着一股狠狠的肃杀之意,紧紧的抿住口唇一言不发。
辛旷开始是心焦,此时看四皇子全散发的气息冰冷骇人,心头亦是充满了畏惧,他微微思忖了一会道:“此事本来我们计划周全,只要那安知义悄无声息的毒发亡,臣便可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如今闹的如此之大,反而什么都没得到,不知道是谁下手惹得毒药提前发作!”
四皇子在京中势力盘结jiāo错,既然事先就是他们下手,不需要明察,根据蛛丝马迹推测,他们也知道那毒药必然是提前发作了!
闻言,四皇子抬起眼来,鹰眸里出的光芒犹如利刃森寒,这一切他当然知道是安玉莹那个蠢货自作主张而坏了他的大事,但他不会将这一切告诉属下,不仅是他的尊严,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一个臣子!
四皇子摆手,目光冷然道:“此事已经过去,这一步已经是差阳错的失败了,就不要再留恋,将目光放的长远,才能走的更远!”
“是,四皇子高见,微臣受教!”辛旷低头应道,又微微思索了之后,道:“今朝堂之上,只怕其他人也能猜测出安尚书之事有不妥之处,特别是三皇子一派,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动用各种关系,去夺取户部尚书一位,我们必须要抢在他们的前面!”
四皇子听到辛旷的分析,眸光一沉,这的确也是迫在眉睫的一个问题,若是安知义真的中毒死了,那么尚书之位会空下来,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其他党派的人再布局,到时候辛旷这个户部侍郎的优势就会变得很弱,他沉思之后,缓缓开口,“你有什么办法?”
辛旷在户部多年,是两位侍郎之一,当初有耿佑臣是四皇子的心腹,他没有机会出头,幸亏老天开眼,让耿佑臣成为了驸马,还刚好赶上了‘驸马守则’的颁布,这样一来,四皇子才在户部看上了本来默默无名的辛旷。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往上爬,自然不甘心坐在这侍郎一位,便出谋划策,想出了用茶具下毒一法,正好投中了四皇子的心思。
眼看户部尚书这个要职要失之jiāo臂,他哪里肯甘心,心念急转之间已然有了办法,他低声道:“下,安尚书中毒一事,我们是清楚的,他闭门不见,一定是因为剧毒不解,所以才会在府中休养。我们只要能证明他的确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那么陛下届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尚书一位另行择人待之!”
他的声音细细的,本来是不好听的,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让四皇子的眉头一展,露出了一丝笑意,幽黑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赞许,“好,辛旷!本皇子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件事,你计划一下,在合适的时间叫上其他的朝臣好好的去‘探望’一下安尚书!让其他都看清楚安尚书的‘孝心’!”
“微臣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当!”辛旷躬道,眼底充满了算计,这一次,他非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安知义中毒不起的样子,户部尚书一职始终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题外话------
长智齿了,牙齿好疼,哎哟哎哟……
☆、196
六月末,气温灼灼上,照耀在天越繁华的土地上,树叶散发出油绿的色泽,在最蓬勃的季节,与枝头怒放的芙蓉朱翠相映。
宁国公府的“三醉芙蓉”白花如雪,花瓣随着时辰的推移,慢慢的转为粉红,繁靡之中映衬出府中那藏在人心底下的压抑。
此时的府门之外,停靠着四辆马车,为首的一辆下来之人,正是户部尚书辛旷,而随后四辆马车里,下来的分别是工部尚书宋修,翰林院编修资培石,左佥都御史冯诺行。
“宋大人,辛大人,资编修,你们也是来探望安大人的吗?”冯诺行是都察院的四品左佥都御史,长得一团和气,圆脸细眼,乍看之下,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只有在朝堂上被他弹奏的人才晓得,在他馒头一样的外表下,笔力是多么的锐利,虽然现在是四品官员,但是很得左都御史曹昌盛看重,明帝也曾赞在他手中,笔如刀,明刃辩忠。
辛旷便是知道他今要来宁国公府探望安尚书,才特意挑了这样的子,与宋修一同前来,而资培石是三皇子一党,能选得这样好时机来,自然也是辛旷故意放出了风声。这样一来,今四人中便有三皇子,四皇子,明帝三党的人在此处,到时候看到了安尚书的病重模样,还有冯诺行的见证,就算是安知义想要狡辩,也无话可说了。
辛旷心中得意,面上不露分毫,目光中带着惊奇,对着另外三人拱手道:“想来三位大人和我一样,也是到宁国公府,探望安老太君,安慰安尚书的。”
他说完,余光睨了冯诺行一眼,见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怀疑,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是我来的第四趟了,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见到安尚书!”
宋修装作冷漠的笑了一声,看向辛旷的眼神里带着嘲讽,“辛侍郎早就应该来了,说不定你守在宁国公府,早就能见到安大人,也不会让灾民多等半个月,耽误了修堤坝的时机!”
他们两人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扮演着死对头的角色,很少有人知道宋修也是四皇子的人。所为下棋,有暗棋,有明棋,明棋用来吸引对手的注意力,暗棋则不懂声色的包抄对方,宋修便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但是朝堂之上,心如明镜之人虽不多,可也不少,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说出来,暗藏在心中罢了。冯诺行圆脸不过是一笑,目光温和如风,双手抬起,分别朝两人摇了摇,劝道:“两位大人,今既然是来看安尚书的,那便不要在这门前争吵,柳州水涨之事,陛下已经定夺了,我们还是去探望安老太君和安尚书吧。”
他眉头轻轻的皱起,语气和缓的劝架,宋修和辛旷本就是在人前做戏,哪里会忘记今的正事,适时的闭嘴不再说,心中其实还有一层想法,谁知道这冯诺行是不是明帝授意来宁国公府查看的呢,多说多错,还是小心为妙。
资培石在四人中,官位低,资历浅,自然是恭听不语,他自中了榜眼之后,便被三皇子一党拉拢,今便是来看安尚书究竟如何,其他的事,他选择闭口不提。
辛旷扫了资培石一眼,寒门学子要想在京城混出头来,只有靠自的努力了,他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中了探花,却依旧不如有后台的高门贵族子弟,费劲了二十年的努力,爬到了侍郎的位置,却再也不能往上升了,若不是投靠了四皇子,只怕后这个侍郎的位置都坐不稳。这京城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费劲心思的想往上走,安知义若不是有宁国公府在后面,这户部尚书之位,怎么就会那么好的被他得到!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更是恼恨,对于今之行愈发的势在必得,面上却是含笑点头,“那我们便等一同去吧,安尚书的休假就要满期,了想必如今安老夫人也好多了。”
四人边的仆人早就递了帖子给宁国公府,门前的小厮却是将四人拦在了门前,面色带着十足的歉意道:“各位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老太君体抱恙,我家大人在前伺候,实在是分不开来接见各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改我家大人定然去各位府上拜见,以表歉意。”
果然有是这样的阻拦,辛旷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安知义根本就不是什么前尽孝,哪有尽孝的人拒不见客的,朝廷要事也一概不理,自己都来了四次了,今天又有四位官员一起同来,他还是拒绝,这太反常了,反常了代表了什么?代表这里面一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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