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儿听着心中也觉得奇怪,望着里头小声道:“不要乱说,也许是这段时间皇宫里发生的事qíng实在是太多了,娘娘进宫时间也不算太长,要处理这样的事qíng大概还是有些困倦的。”
谷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里面章滢厉声在喊:“米儿,谷儿你们在外头做什么!”
米儿和谷儿相互对视了一眼,理了理脸上的神色,走到里面,请安道:“娘娘。”
章滢不耐道:“别行礼了,鞠金香,领来了没有?”因为不舒服,她说话都变得格外的简短。
谷儿摇了摇头,细声道:“娘娘,内务府那边说鞠金香这东西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没有了?不过是一些香而已,难道内务府就没有了吗?没有了就赶紧让他们找啊!”章滢不知道怎么了,听到没有了鞠金香整个人都烦躁不已,萎靡的神色里露出了狂躁的神色,那一张jīng致美艳的脸也显得有些扭曲,她耐不住烦躁,抄起手中的一个碟子对着谷儿就丢了过去,“还不快去内务府,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那碟子丢过来的时候,米儿吓了一跳,她一下挡在谷儿的面前,任那碟子砸到自己的身上,痛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章滢也是一时气怒,望见碟子砸到了米儿身上,顿时也有些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刚才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一些,可说出来的话,更加郁躁,“我丢个碟子,你也要挡在前面吗?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到底知不知道规矩!难道我处罚个奴婢的权利都没有了!”
米儿看她这样,有些痛心,壮着胆子道:“娘娘,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你的xing格和以前都不一样了,这只不过是一种香而已,换一种香就可以的,为何你偏偏要那种呢。谷儿跟在你身边多年,她刚才去了内务府,说没有,这一时半会急着要也是不会有的。”
以章滢目前受宠的程度,若是能调出来,内务府绝对是毫不犹豫,可这次他们说没有,定然是已经没有了。
章滢听着米儿含泪说的话,也有些泄气,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最近好似心qíng是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似没有闻到那香就燥得慌,没有什么力气!”
米儿本是壮着胆子跟她说的,但是看章滢虽然bào躁了一些,但是对她还是极好的,又能听的进她的话,便又接着道:“娘娘,奴婢自幼跟在你身边,你待奴婢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但是奴婢就是觉得你如今略微有些急躁,甚至比在进宫之前发脾气的频率还要高一些,娘娘,不是奴婢多心,你应该不是这样的。”
米儿忧心忡忡地话,让章滢犹疑了起来,在这宫中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戒骄戒躁,特别是以她现在的位子简直就成了所有后宫女人之敌。
她努力的控制自己有点不太集中的注意力,想起自己最近的举动,又觉得记忆力不大好,模模糊糊地很难想起事qíng。
但是就看她刚才用碟子砸谷儿这个举动,确实是她很久没有做过的了。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双眸焦距空dòng,望着米儿有气无力的问道:“当真是如此吗?”
米儿看着她这样子,越发的觉得有些奇怪,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奴婢绝不敢撒谎,也不是抱怨娘娘,奴婢在娘娘身边,不说对娘娘了解的十成十,三四分也是有的。”
章滢坐在椅子上思索着,用力用手指捏着自己混沌的太阳xué,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什么,美目里she出凌厉的光,急声问道:“我这样的qíng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米儿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若是说娘娘有变化的时候便是两个月前,也就是点了这鞠金香的时候开始的。”
“鞠金香!”章滢虽然全身乏力,jīng神有些不集中,但是此时,她还是qiáng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撑起软而无力的身子,“鞠金香,对,就是这个东西!”
经米儿一说,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感觉。
以往这种天气,章滢都会想出去走一走,她本xing是喜欢自由活泼,到了宫中,即便是只能在御花园这些地方,她还是喜欢出去吸收一下新鲜空气,看一看自然景色。
现在,她反而越来越喜欢缩在屋子里,不想见人,也不太想说话。而且她如果不闻这鞠金香的时候就全身乏力,不停地打哈欠,甚至是狂躁的可以拿起东西砸人,砸身边伺候的丫鬟。这比起以前她在扬州时候的行为来更为可恶。
难道这个问题出现在鞠金香上面?
她脑中疯狂的转着,自从进了这个宫,一切事qíng都有可能,即便是有人在这香上动了手脚,也是再正常不过。
从内务府领来的香,竟然被人动了手脚,章滢蓦地一惊,能将手伸进这内务府里,那人的势力一定极大。
她两只手紧紧的扣着额头,疼痛和烦躁越来越明显,简直就像有人在她大脑里拼命敲鼓,她捏紧额头,痛苦地道:“赶紧去问一问,这鞠金香到底是谁送来的?其他的宫中还有没有人领过这种东西?快点去查,去查!”
若是有人给她特意安排了这样的香,那么接下来她肯定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章滢使劲忍着身体内传来的种种苏麻就像是蚂蚁在内脏内拼命的咬着,这又酸又痛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眼泪开始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
这种东西她曾经听人说过,好像是南海那边传来的一种叫做无天的东西,吸了这样东西,若是不再继续吸的话,就会出现不安、焦虑、忽冷忽热、起jī皮疙瘩、流泪、流涕、出汗、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反应,让人难受得想要撞墙,想要自杀。
咬紧牙根,章滢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她不能让人控制自己,她一定要在这后宫中活到最后,不能轻易的倒下。她喊了谷儿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米儿被她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捏的发疼,却更关心章滢的身体,看着她开始有些恍惚地凤目,担忧地问道:“娘娘,你要去哪里?去御医院吗?奴婢去找御医过来,你躺下休息。”虽然她不懂医术,可看章滢的样子也知道她极为不好。
“不!”章滢挥了挥手,虚弱的阻止道。整个未央殿中因为长久熏着鞠金香,浸透到每一样物品上,让她在里面呆的久一点,鼻尖总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香味。
若是在里面在多呆一会,她怕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打滚。
米儿没有办法,拿了一定遮阳的纱帽给她戴上,和谷儿一起扶着她朝着御医院走去。
然而始终还是太迟了,就在章滢走出来的时候却听到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是一名宫中的内侍,长得平凡无奇,让人过目既忘。
他看到从未央宫里面走出来的章滢,似是已经等候了许久,走上前,恭敬的道:“娘娘是不是现在感觉浑身难受呢?想去让御医看一看呢?”
他说完这一句话后,章滢便敏锐的知道了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隔着长长的水色纱巾,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内侍,努力以威严的语气道:“你背后的人是谁,让他跟我来说话吧。”
那小内侍便在前方引路,带着她便往御花园中穿梭而去,但见那秋日的阳光高照,倾照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亭子里。
亭子里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躯着了一袭深紫色的锦袍,一手负立在身后,光看着背影就有一股冷酷之气。当听到这边的脚步声来的时候缓缓转过头来,“珍妃娘娘,好久不见了”
章滢看着他,愤怒之中又带着一声冷笑,“原来是你在后面cao作一切,四皇子。”
四皇子两道浓浓的眉,稍稍的挑起,面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看章滢的此时的形态,便知道鞠金香已经起到了作用。处于上风,让他的姿态格外的轻松,他甚至朝着章滢缓缓一笑,对着她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珍妃娘娘既然知道鞠金香是什么东西,就知道那东西宫中是绝对禁用的吧,若是让御医们知道你用了这个东西,只怕这荣宠一世的日子也到了头了。”
章滢松开了米儿扶着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石亭,保持着她高傲的姿态坐了下来,背部挺的笔直,努力的克制骨子里传来的种种不适,望着四皇子那张冷酷的面容,“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四皇子苦心安排了这一切,有什么条件便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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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凤檀如今更忙了,不仅京卫营jiāo给了他,就连京城附近城市的军防,明帝也一应jiāo给了他,所以即便如今已经过了孝期,他在府中的时间也很短,时常要到各州府去检查兵马训练qíng况。
云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时日,她看见外面的叶子渐渐的变huáng慢慢的落下,看着红叶霜染,斜阳浸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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