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清拖长了声音,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子熟悉的愤怒感,原来,她昨日还去见过他。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早就做过了那体子事由了吧!
这个贱-人!这对jian-夫-yín-妇!
这股子愤怒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白清在回过神来之后,心中却不由的一颤,原来经历前生长达九年的貌合神离,经历过死亡的折磨之后,她竟是还会因为他与旁人的关系而生出愤怒么?
不,兴许是因为,突然知晓了自己并不知道的事qíng,知道了自己有很多事qíng被当成傻子一样蒙在了鼓中,才会如此愤怒罢!
她在书楼里的确是看过了那一整本的书,并将其中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从中也了解了很多自己前世不知道的事qíng。可惜,那本书是以苏梅的视觉为主线,关于她的一切,倒是描写的十分详细。而自己在书中,只不过是一个衬托女主角的配角而已。所以书中关于自己的很多描写,都只是在写,自己怎么想出一些笨拙到蠢钝的法子,想要去害苏梅,结果苏梅又是怎么利用一切有生力量,来进行反击,最后让自己偷jī不成蚀把米的。
因而,书中苏梅出现在京城之前,关于自己以及京中的一切,也都只是在描写袁茂林及其相关事由时,简单提起而已。
从后文中,她知晓芊若和王淑仪与袁茂林早在探花会初遇之后,便蛇鼠一窝的勾结在了一起,却并不知道在她与他的这场婚姻中,他们在其中究竟做了些什么事qíng,更不知道他们何时何地,有过些什么来往。
唯一知道的,只是前世里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可偏偏时光久远,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很多事qíng,在她的记忆中,并不十分清晰。
如今芊若在自己不按理出牌的qíng况,倒是露了马脚,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可真对不起自己这番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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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那拖长的声音中,满是怀疑,芊若心中有些不安,抬眸直直的看向白清的眼睛,眸光中,全然是浓浓的感激之qíng和被怀疑了的悲痛。似是白清的怀疑侮rǔ了她的人格一般,芊若泪水长流,心痛不已的道:“小姐你相信芊若,当初在宫中,便是太子殿下,奴婢都不曾勾引,只求全身而退。如今,又怎么会去勾引救了奴婢的小姐的夫君呢?请小姐相信芊若。”
白清好似真的被她这番举动说服,挣扎过后,满含酸意的问道:“那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与他究竟见过几次,说了些什么?”这番作态,全然是一个被嫉妒遮盖了眼睛的吃醋妇人样。
她前世没少做这样的事qíng,此时演绎起来,自然是入木三分。
芊若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擦了一把面上的泪水,很是自然的弄乱了妆容,遮盖住自己美艳无双的容貌。此时此刻,可不能叫她再多看她这样美貌的容颜,否则,她那已经被嫉妒充满了的心思,铁定难以消除。
“奴婢只见过袁公子三次,因为当日在探花会上,袁公子看见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就以为奴婢是小姐的心腹丫头,知道小姐喜欢的是什么,所以,才私底下来找了奴婢三次。一次就是昨日,是问小姐闺房的摆设陈列,好在袁府中做同样的摆设,免得小姐换了地方,不习惯。一次是上个月十号,是因为要买厨上的人手,想问问小姐喜欢的口味,还有一次,就是在圣人赐婚之后,想问问小姐喜欢什么礼物。奴婢见袁公子心系小姐,处处都想讨小姐的欢心,让小姐高兴,所以,就将小姐喜欢的,告诉了他。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小姐降罪。”
怎么样才能够既避开了责罚,消除了自身的嫌疑,又叫主子知道自己的忠心,这就是了。投其所好,小姐最上心的,不就是与袁公子之间的qíng谊么?若叫她知道袁公子是如何想要讨好她,让她开心,她定然心中喜悦,又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不是见了他呢?怕是,她还想别人多来找她几次才是呢!
白清忍住心中冒起的恶心之意,挑了挑眉头,语带嗔怪的道:“你倒是上心!”
“小姐救奴婢出了火坑,奴婢只是感激小姐,想叫小姐高兴而已。”芊若满怀感激的回道,眼中,飘过一丝不屑。
白清看在眼中,却并不表露,只斥道:“乱说,太子哥哥怎么会是火坑?”
顺着白清的话,和白清喜欢的xing子,芊若委屈的瘪了瘪嘴,道:“是,奴婢错了,太子殿下当然不是火坑,奴婢只是不愿为妾,不愿与她人共事一夫罢了。”
白清欣慰的点头,“你要真的如此想才好!”别光嘴上说说,却做了相反的事qíng。到时候,有什么样的惩罚,可就不是你能够预料得到的了。
芊若有些疑惑,明明看起来跟往常一样,为何这话中,好似有话一般?难道,她还是在怀疑?可看起来又不像?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其实,白清真不适合演戏,虽然她所演的,是前世的她自己,却总是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经意的,就露出了端倪,叫旁人心生怀疑。好在芊若自诩早将她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了,根本不担心她会做什么事qíng,也没有多想,否则不等她利用别人,别人早将她给利用的gāngān净净了。
此时的二人,倒是真的演的一出主仆qíng深的好戏码,连有人进了房间,都没有发现。
来人只得自顾的打断了她们的对视,满心欣慰的道:“妹妹总算是醒了,公公和你兄长,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嫂子这就叫人去告知他们。芊若,妹妹醒了,你怎地也不知道要通知一声?”这话,听似指责,却是不痛不痒,根本没有丝毫力度。
芊若深受白清信任,她又生怕旁人将之骗回太子身边,因而看得很紧,涂氏自然不会触其逆鳞。
她如今,可就等着白清出了嫁,好打包了东西,搬进这正院中来。
正院明明就该是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住的,偏偏公公却给了小姑,还一住就是十五年,就算自己嫁了进来,也没提让她搬出的话来。白清也浑不在意,自己多次旁敲侧击,她都没有主动让出来,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奈何家中的两个男人都疼爱她,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想要什么都想尽办法的满足,自己根本丝毫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对此,涂氏深觉不虞。
☆、第008章
面对面,眼对眼的看见杀死自己的凶手,明明对方狠辣如鬼魅般的摸样还历历在目,偏偏如今她却言笑晏晏的对你关怀备至,作为被杀之人,你应该作何表现?
这绝bī是白清重生之后所面临的,最大最艰难的一个问题。
倘若还在前世,她未曾见识过涂氏的狠和涂氏的恨,在外受了伤受了委屈,只能躺在chuáng上安养的时候,若是嫂子涂氏前来探望关怀的话,她定然会满怀委屈的扑到她的怀中向她哭诉,并且喋喋不休的说自己身上的痛苦,求安慰求抚摸。
可是,现在立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熟悉美丽,也一如既往的柔婉宁曦。可她却再不敢有任何的亲近了,因为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是前世那个掐死了她的凶手。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她一改温柔,露出掩饰在柔婉背后的狠心绝xing;忘不了她口口声声里的充满了憎恨的怒骂之声;更忘不了的是,那掐在脖子上,夺去了她呼吸的冰凉的手,和深深刺入到肌肤中的艳红指甲。
便是从书中知晓了她为何会那么恨自己的缘由,便是那些读者皆同qíng怜惜其遭遇,认为自己是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她也完全理解不了。
是,她嫁到白家,其中少不了自己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又如何呢?
倘若她喜欢的真的是她的表兄,想嫁的人也是她的表兄,而不是自己的兄长的话,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跟自己说啊!
她们二人自幼便是闺中密友,曾几何时,也是无话不讲的。自己素来怎么想便怎么对她说,是以从未想过,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竟会有所隐瞒,竟是遮遮掩掩。
她清楚的记得,在自己还没有产生叫她嫁到白家,给自己做嫂子的念头之前,她曾经不止一次一脸无奈不甘的告诉自己,她的父亲想将她许配给那个依附着他们家生活的守寡姑母的秀才儿子,而她的母亲,却分外不乐意。
看她的神qíng,听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同她的母亲一样,看不上那位穷酸表兄。也正因为如此,想着其母素来柔顺温宁,家中事qíng多是其父做主,生怕她被qiángbī出嫁,才想要救她出火坑。
思来想去,要救她,便只有给她寻一个大好男子做丈夫才是。然后,她口中数次夸赞的白家“玉郎”,自己的兄长,便脱颖而出。
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如同亲姐姐般的闺蜜,二人若是成婚,岂不是大好佳话么?是以,自己才会开始想着让她嫁进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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