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的qíng感,在许多个无法入眠的夜晚离痛苦的折磨着她,有好几次,她差点忍不住将一切脱口而出,全然告知。可是后来,白清竟然那么卑鄙的拿她与袁郎的qíng感来迷惑她的心神,怂恿她跑去向袁郎表白,还试图让她做出背弃夫家,自绝改嫁的事qíng来,想要将她置诸死地。
若非她的丫头机灵,适时地打晕阻止了她,指不定她早已经被余家送还襄阳侯府,被舅舅给处死了。可是等她醒来之后,却听闻袁白婚约解除,袁郎被关昭狱的消息。从那一刻开始,她与白清,就彻底的成了仇人,不共戴天。
这些日子,她想尽了法子,都没能够将之救出昭狱,屡次前来白府,往日里随她自由出入的地方,如今竟是连门都进不来了。她恨,恨不得饮其血啖其ròu,可是,失了白清帮扶的她,什么都做不到。
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来了,她一定要bī着她,将袁郎从昭狱里救出来。
白清这个人,最重视的就是她的父兄,拿涂氏之事说事儿,她肯定沉不住气,必然火冒三丈。她再加以引导,将袁郎之事栽倒她父兄头上,不愁她不上当。为了父兄的名声,她就算有再多的气,也肯定会忍下去,将他给救出来的。
可惜,白清却并没有按照她编撰的剧本表演。闻言之后,连面上的笑容都未曾变化半分,语气反而十分亲切和悦的说道:“余四夫人若是真想念涂氏,我倒是可以让人送你去见她的。只是不知,你想念的,是她的人呢,还是她的魂?”
白清言辞行事完全出乎意料,王淑仪被打个措手不及,茫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念她么?我在玄慈观曾听慈安师太说过,人死之后,魂魄七七四十九日不散,流连人间。及至四十九日之后,方才魂归地府。在这期间,若有人十分惦念,那魂魄定然时时跟随,日日相伴的。指不定,在你提及想念她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来到你身边了呢!你跟她说说话,兴许,她还能给你一星半点儿的反应。”
王淑仪顿觉一股yīn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立起身来颤抖着声音凄惶道:“你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语气虽坚定,可却满面恐惧的左顾右盼,是真被吓得不轻。
不止是她,厅堂里其余的客人,也都有些惊惧。世人多信神鬼之说,何况白清之言,还假借佛法高深的慈安师太之名,更是叫人信服。
好歹是自家的宴会,太过了也不好,白清见好就收,坦然的道:“你既想念她,还是去涂家吧!圣人已经令人将其尸首归还本家,你现在去,看能见得着的。清歌,找两个健壮的妈妈进来,送余四夫人去涂家。跟门房说,他坏了我的规矩,随便什么人都往里放,罚他三个月月钱,下次再犯,就直接打发到庄子里去,不用回来了。”
说完,转向一gān被震惊的夫人小姐,歉然道:“叫各位看笑话了,马上要开席了,诸位夫人小姐,这边请。”
夫人小姐们神色都有些僵硬,可她们却十分明白,圣人都三缄其口的事qíng,不是她们能够搀和的。于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从善如流的起身,就要往宴客厅去。
这时,一直垂首立在王淑仪身后的丫鬟却突然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问道:“白小姐,不知我家夫君,现在何处?”
☆、64第062章
事qíng一出接着一出,好似戏台上的叶子戏,一出完了,另一出立马上演,简直叫人目不暇接,也实在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那丫鬟打扮的女子出声询问之后,白清看过去的目光就顿时怔住了,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众人皆都露出疑惑的神态,不知是该立刻避嫌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看这一出叫人yù罢不能的好戏。
威远侯府嫡次媳妇身边的丫鬟,跑到白家来,明目张胆的问白家小姐她夫君的下落,这简直就是天下奇谈了。可白小姐不但没有令人掌她的嘴,反而还看着这个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的丫头发呆。
她们可以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么?
她们不知道,此时的白清,已然陷入一种既定的宿命,终究是无法躲避的深深无奈中去了。
苏梅,是她来了。就好像上辈子她无声无息的出现,查明一切之后,才引着她去相见那般,今生依然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京城。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引她去见,反而主动找上了门来。
白清原以为,她与袁茂林解除了婚约之后,同苏梅之间,就从此再无任何的关系了。前世经历的那一切磨难,也都可以化作昨日烟云,再不用去回忆,也再不必日日忧愁担心了。
可是,她不想追究,不想回忆,只期望将一切忘却。却忘了,苏梅根本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她其实早该想得到的,苏梅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眼儿小,睚眦必报,书中对她的这种xing格,美其名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报之。”。
因为她白清的出现,袁茂林才会写了休书回去,害得她难产,甚至差点丢了xing命,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她们之间,从她被引得起了心思,要嫁给袁茂林为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无法再更改。
宿命的仇敌,总是要斗出个胜负高低来,才能罢休的。
丫鬟打扮的苏梅见白清一副傻呆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的怔楞模样,嘴角露出个讽刺的弧度,微微的笑开了,再次咄咄的问道:“白小姐,敢问我夫君,今科状元袁茂林,现在何处?”
“嗡”一声,众人再次震惊,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二人,满面的错愕。
曾与白清定亲,甚至于差点儿就成了亲,之后又异军突起,直接从翰林院被圣旨调至骁骑营都指挥使,安乐侯肖肃肖大人身边担任副使前往江南办案,一时之间在京城里炙手可热,颇受推崇的新科状元袁茂林,竟然早有妻室。
怪道自江南归来之后,圣人就莫名其妙的下口谕解除了他与白清的婚约,还将之打入昭狱呢?原先还有人传言,说是白清看上了旁人,白家仗着圣人的宠幸,赶尽杀绝,没想到受了委屈的,反而是白清啊!
夫人小姐们,都不由得起了几分同qíng之心。
白家这段日子,真可谓是多灾多难。好好的姑娘,去趟玄慈观,竟然就惊了马,还摔断了手,耽误了婚期,然后又突然解除婚约。接着涂氏出轨,涂家人大年三十儿的打上门来,据闻还差点将白太傅和白清给杀了。这好不容易有圣人做主,安定了几日,好好的一个新年宴,居然就又闹开了。
啧啧,不会是真碰上什么霉星的吧!待回头家去了,可得跨跨火盆,祛祛晦气才成,别来白家做了回客,就带累了自家的气运才好。
白清还未曾有任何的动作,王淑仪就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厉声问道:“袁郎是你的夫君?”她的神色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好似魔怔了般,将所有的顾忌都完全的抛开了去。悲伤绝望的控诉道,“他明明说过未曾娶妻的,又怎么会是你的夫君。小梅,你来京城里,举目无亲,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是我好心的收留了你,还满足你的好奇,带着你来见识白家的风光,你尽然在这里胡说八道,破坏袁郎的名声,你如何对得起我?”话还未说完,泪水就已经从眼眶中慢慢的滑落了下来。那一副伤心yù绝,浑身颤抖的可怜样子,真是叫人看了就有些心生不忍。
可惜在场的,包括白清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同qíng她,更没有人开口说半句声援她的话。
顶着余四夫人的名号,口口声声喊着闺蜜的前未婚夫,旁人的丈夫“袁郎”。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发生过什么事qíng了。不由得对白请,又多了两份同qíng。当然,更多的,则是一些发自内心的无奈和恨其不争。
她的眼睛得多瞎,才会将涂氏王氏这两个女人当成闺蜜,处处维护?她的心得有多盲,才会千挑万选的,寻了那么个卑劣的男人做夫君?
怪道世人常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这实在是至理名言啊!她自己不争气,那么轻易的就一次又一次的被旁人算计谋划了去,也是她自己活该了。
好在如今总算聪明了点儿,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吧!
原本疑惑白清为何突然变了xing子,开始学着打理家事,今日还如此压抑着跳脱的本xing,周到的照顾宾客,并且颇有几分老道的处理事务的夫人小姐们,总算给她找到了一个绝佳好理由了。
经历了这么大磨难,再笨再傻的人,也该明白自己当做些什么了。
众人的惊呼和心里不约而同产生的想法,丝毫没有影响到含恨而来的苏梅。她恨白清,因为她是罪魁祸首,若没有她,夫君不会背叛她,她不会差点死去,儿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跟着她吃那么多的苦,甚至于若没有冯公子的相助,他们母子还差点丢了xing命。进京之后,一番调查,又让她发现了王淑仪这个隐藏在白清背后,为她的夫君出谋划策,并且恋-jian-qíng-热的女人,更是叫她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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