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切,冷月无声。这么个气氛光景下,特适合饮酒埋醉。
卿君从房里翻倒出先时夜无俦着人送来的青川桃花酿,如获至宝般自斟浅酌,轻推小轩窗,月华泄了一室。夜色浓,三杯两盏,倒也无惧这晚来风急。
正当卿君醉意正酣,意兴阑珊时分,夜无俦那厮摸黑进了房内。
见卿君已然烂醉,微微敛了眸光,温柔责备着。
卿君指着他讥笑道:“你jian计已然败露却还浑然不知,可知本小姐我现下正心下一阵暗慡?伪装,谁不会呢?”
夜无俦将卿君横抱起,轻放塌上,面带关切凝望塌上美人。
卿君继续酒后吐真言:“若不是午时亲眼所见你和qíng人的你侬我侬,姐姐我千年道行,险些要被你这一双电眼迷惑了去。”
“净说胡话,本王须臾才至这荣国府,你午时如何能见到我?酒量不jīng,便不要贪杯。”
卿君转脸不看他,道:“放心,我酒量很好的,当年兰桂坊叱咤风云,香港回归之后就没吐过……唔……喝完姐姐再带你去钱柜K歌……啦儿啦啦儿啦……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借着酒劲耍了会子酒疯,终于消耗掉了最后一格电力,歇菜了。
梦里夜无俦眼清澈笑容无邪。而自己,蜷缩在他真实而滚烫的怀中,但愿长醉不愿醒。
☆、第六章凌乱
卿君一觉睡到自然醒,回想昨夜梦中自己堪堪一副风流状,抵死拽住一花样美男不放手。貌似还剥去了对方的衣服?!
待完全清醒时候,便凌乱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卿君已然尽数忘却,醒来缠绕芙蓉帐内的暧昧氛围让她了然,那泛着微微桃花色的梦境不是梦,昨夜自己被轻薄了!
塌上这位花样美男此刻正欣赏着自己,不知单手支额这般垂涎自己熟睡的容颜已然多久了。那殷切之中暗藏婉约,顾盼之间包含柔qíng的娇艳模样,以卿君玩转驰骋言qíng小说界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厮正对自己打着歪主意。随即便向其投去嫉恶如仇的眼神。
“昨夜我想走来着,可你执意挽留,况你我早有婚约,本王私心想着,还是阿卿你看得开,你我委实毋须扭捏做态,本王就勉qiáng留宿你塌上了。”
卿君不屑这厮赤luǒluǒ掩饰的解释,恶狠狠拽出了被夜无俦压在身下的自己亵衣的一摆衣角,一面稍作整理自己凌乱的着装,一面缓缓调整了自己的作战方针,一面道:“那我身上的衣物是怎么回事。”
“昨夜你心急火燎剥我衣服,剥完又心急火燎剥自己衣服。可你着实醉的不浅,这绸子缎带都被扭曲作一团,我便顺从了,后仗义帮你剥了衣物。”
“如此说来,便多承王爷仗义相助了!”卿君听闻咬牙说道。
“好说好说。”夜无俦边连连说着,边岿然端坐于塌上,双臂平伸。
“这是做甚?法轮大法?”卿君鄙夷的看着这位异教徒。
某七悠然开口道:“更衣”
卿君白了他一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脱衣服要我相助,穿衣还要我代劳,你是不是男人啊?”
夜无俦闻言眼睛放出了万丈光芒:“怎么,本王是不是男人,阿卿你是否有兴趣亲自检验一下?”
卿君闻言越发鄙夷的望了眼对方,道:“我这么一倾城绝色与你同chuáng共枕了一宿,七爷您居然愣是没把这chuáng单滚成,你还别说,我对这一问题倒还真是好奇——王爷您是不是不举?”
“昨夜你烂醉如泥,本王不愿乘人之危与你苟且,既没qíng趣又没品格,如此让你逃脱。萧卿君!你信不信本王现下便将你就地正法?以祭我七王爷雄霸花丛的威名!”说着,便猛地将正在整理亵衣的卿君扑倒。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dòng开,进来一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子佩,塌上这么个缱绻孟làng信息量十足的场景着实让这位形容尚小的妹子面红耳赤。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若何。
夜无俦用壮硕的身躯钳制禁锢着身下的卿君,任凭卿君这花拳绣腿的三两下,夜无俦轻蔑的嘲笑这些在他看来皆是浮云的负隅顽抗。听闻有来人,却迟迟不禀明何事,便冷冷催促道:“说。”却并不转头,目光饿láng般直直焦灼住身下娇喘的猎物。
子佩被这一声吓得魂不附体,立即便犯了口吃:“二……二小姐,平南王二……二公子相邀一见。”
江浸月?这倒是个不速之客,卿君有些讶异的望向身上之人。
夜无俦显然被败了兴致,施施然起身,松开了对卿君的钳制,边下榻自己左一件右一件的穿衣,边说道:“本王允了。”
切……本小姐征求你同意了吗?果真夜郎自大!
随即,迎合向卿君愈发讶异的神qíng,他又补充:“但不保证不去听墙根。”
卿君穿好衣服,应邀来到相约地点——个园之中的茂林修竹之处。
入了竹林,才刚刚站定分毫,便被人握住了胳膊,微微往其怀里一袋,整个人便被压进了一个结实jīng壮的男人的胸膛。
“听闻他昨夜宿在你塌上?”来人微微焦灼失态的急问。
卿君扭转着身子,逃离了对方的钳制。今儿是怎么了?桃花朵朵开?捋了捋衣裳的褶皱,不紧不慢回到:“怎么,七王爷宿在未来七王妃塌上,于礼不合么?”
只此一句,小江便彻底颓败了下来。继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并非所有人都如此着紧‘礼制’二字。他是长qíng之人,坐怀不乱只因他不想,而非他不能。”
他从广袖之中摩挲了会子,拿出来一包牛皮纸包装着的物件,递于卿君,道:“你当日溺水,风湿入骨,平陵此地常年多雨,未免落下病根,千寒易祛,一湿难除。这些药材,你每日服一帖,连续十日便可。”
小江这话说的深得卿君之心。自穿越以来,常常关节疼痛难忍,往往不适之感持续个把时辰便消失了,她起初也并未在意,只当是初穿乍到,自己的灵魂同这身体尚未契合造成的不适。后来,来这平陵,连日yīn雨连绵,这不适症状又愈发qiáng烈了。
叫医者国手这么一说,卿君连连点头。连日来萦绕心头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一桩心事被释疑,心qíng豁然开朗,多云转晴。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卿君慡快将药材收下,正yù行礼道谢,被江浸月一把拦住,道:“卿君,同我不必多礼,你又忘了吗?”
卿君后退了几步,稍作掩饰实则是躲避同江浸月肢体触碰的居心。“二公子长路迢迢前来平陵,定然不只为卿君送药材这般纯粹吧?”
江浸透目光瞥了眼身侧竹林,笑道:“窃以为这话或许你可以换个人问问。”
说罢便朝月dòng门行去,望着那个清癯孑然的背影,卿君莫名有些心疼。对他决绝若此,自己又何尝不曾心软?即便他未必有过真心,毕竟有着“郎骑竹马来,绕chuáng弄青梅”的qíng分,相识一场以属恩泽,他亦有着自己的抱负,何必苛责?
正失神望着,忽而身侧竹林一阵骚动,继而听见那个冤家熟悉的声音:“你看够了没有?”
夜无俦如妖魅一般从一丛竹林后现身。
卿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果真来听墙根了?!我倒是高估了王爷的节cao。”
夜无俦像是没听见卿君的挖苦,一把夺了卿君手中的物件——药材,挖苦道:“本王的人,倒要他来惦记?”
正yù抢了那药材向院外踱步,不知又想起什么,后又返回,将药材复有物归原主,塞入卿君手中,道:“他医术不赖,既专程送来,你便吃着吧,横竖不能耽误了你的身子。”
见卿君怔怔定在原地,还在思索着方才小江那句关于“坐怀不乱”的话。他昨日到底是“不想”还是“不能”?该不会是“不行”罢?
他刮了下她的翘鼻,宠溺无边的说着:“回屋去吧,一早起来还没用膳,仔细了站成一尊望夫石,本王可要退货。”
说完,没等卿君反应回击,他便已然逃之夭夭了。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望着他雅绿色的衣摆消失于远门那头,卿君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便是他倾了心去爱的女子。而不是昨日自己撞见的焚琴口中的那个为“蛊惑人心”而“qiáng颜欢笑”的影帝。
☆、第七章原来如彼
江浸月和夜无俦这两位为何同时出现在平陵?这事于卿君看来着实默契无限、基qíng四she,直觉这其中定然不简单。
依江百里现在的状况,估计出不了勾结夜无非bī帝禅位这样的妖娥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江浸月从中斡旋促成的。但是,夜无非难成大器,夜无俦和太子都在一旁作壁上观,江浸月一副聪明像为何这么糊涂,跟着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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