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_纳兰无常【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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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子衿说,江浸月这会子功夫到他胞弟——来平陵为质的江泽日那儿去了。他这次来便是来接弟弟回去的。江百里将卿君给萧伯殷送了回来,按照平等互惠的原则,江泽日也该荣归故里了。

  江泽日?

  卿君仿佛明白了这一切。

  江浸月跟着夜无非作乱的目的并不在于夺取西京皇位。夜无非成不了气候他江浸月怎会不知晓?他盼的便是他夜无非的功败垂成。到时始作俑者远在青川,西京那头即便想要出气也鞭长莫及。只能委屈为质西京的平南王世子江润年代为受过——这是他作为世子的荣耀,亦是他身为质子的责任。

  不论谁成事,作为样子账,江润年必定难逃一死。江润年一除,青川便在他江浸月的囊中。虽则因他之过为江百里损失一子,但他也尽力营救回了幼子江泽日,也算功过相抵。况现下青川一gān军务政务也皆是江润年在打理,江泽日年岁尚小,难堪大任。到时这世子一角,非江浸月莫属。

  而此时夜无俦作为西京一方在青川的质子定然xing命堪虞。此番夜无俦同江浸月同时出现在平陵,卿君猜度定然是双方局势紧张之下,江浸月护送夜无俦的一场逃离行动吧。

  如此说来,他夜无俦翘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也尽在他江浸月的宏伟蓝图之中。甚至,是作为夜无俦给江浸月此番“护送行动”的酬劳。你替我翘了这劳什子萧家娇小姐,我也好要回我一母同胞好弟弟,顺道将你拐出青川。从此往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各奔前程,皆大欢喜。

  如此说来,当初卿君关于他二人心合面不合的猜度也果断被证实。倘若二人单单只是价值观的偏差,断无必要争锋相对至此境地!按照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理论,这里面水至深。卿君凭借多年商战经验,初见时便直觉这里面有jianqíng。如今,抽丝剥茧,果真如此。

  夜无俦夺妻之后的拈酸吃醋,洋洋自得,小江被夺妻之后的惆怅失落,清癯孑然都是剧qíng需要。戏曲程式化,体验派,单单这二人,便将梅斯布占全了!看的人是眼花缭乱、感同身受、云里雾里!影帝啊!佩服啊!

  亏的自己惯常一副信奉“不以劈腿为耻”的现代女xing荣rǔ观的可憎面目,否则,当初当真劝慰示弱什么的,还不叫人家堪堪耻笑了去!

  人心险恶。可自己分明早早便已然领略了,为何换了时空就疏忽了呢?难道当真被这具稚嫩身躯拉底了智商?

  好在她输人未输阵。

  最近,原本便不丰腴的身型,愈发人比huáng花瘦。自上回那顿红烧ròu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荤腥了。虽然平陵人宁可食无ròu,不可居无竹,但是也没必要顿顿食无ròu啊,对于自己这个无ròu不欢的人来说简直是nüè。萧仪君那略显心宽的体态难道便是这样的人文环境下的畸形产物?况且,那华丽的土豪父亲也断然不是这般甘愿清苦的清汤寡yù风格。

  卿君直觉这里面果断有蹊跷。

  思及萧仪君日前对自己的言语态度,八成是她存心nüè待自己。

  卿君仿佛看见鲁迅爷爷投来那“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犀利眼神道:“那简直是一定的!”

  找她理论?为了寻求合理伙食待遇?旁人或许嗤之以鼻,但对于生平皆靠味蕾享受人生的卿君自是头等大事一桩。

  把这层想法和子衿、子佩略微通了气,屋内便立即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一石激起千层làng”。

  卿君这下有了底气:“呐呐呐,你们也觉得伙食惨不忍睹了吧?尼玛,当年做人质,好歹也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啊有木有?算不得饕餮盛宴,但起码混个果腹。幸苦了这几年回趟娘家,天天竹笋白菜莴苣冬瓜,我都不记得红烧ròu是啥味儿了……尼玛,姑奶奶我……”

  未等卿君说完,子佩便抢过话头,一通吐槽:“姑奶奶您好歹也是将来的七王正妃啊!尼玛,好歹也是皇亲贵胄啊有木有!哦,小姐,咱当然没有要攀七王爷高枝的意思啊,我就这么一说,我也知晓小姐向来低调……”

  “高调高调!这事儿必须高调!民以食为天,尼玛,整日吃斋吃的姐姐我都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你还在这儿‘低调’个煎饼果子蛋?”向来稳妥的子衿也抢了谄媚的子佩的话头。

  一旁的卿君jī冻了,你们,这是……出师了啊!

  被她二人这么一打断,原先她想说“姑奶奶我……”什么来着?

  管他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反抗,便要联合群众的力量!

  要理论先要调查取证,拽上子衿、子佩两个铁杆粉,果断往荣国府膳房里进军。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衿是府中老人了,轻车熟路,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越靠近膳房,先是子衿的势头渐减,步履愈发蹒跚缓慢,最后磨磨蹭蹭,躲到了子佩身后。到了膳房门口,子佩也惊恐受惊若受伤小鹿般惹人怜惜模样,躲到了卿君身后。

  卿君摇摇头,向二人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在前面带路。蹑手蹑脚,生平第一次做这个动作。

  “记住,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不是来抗议呐喊游行示威的,弱弱瞧一眼,有了证据便走人,切莫打糙惊蛇了!”

  二人立即又对其还以鄙视的目光。子佩故作萌状道:“这膳房净是一gān打杂下人,小姐您堂堂一主子,至于么?还‘打糙惊蛇’……呵呵呵……真新鲜……”

  眼见卿君为其让开了一条道,伸手躬身,做出一绅士范儿十足的“请”的姿势道:“小主您能耐,小主您请!”子佩这才收声闭嘴。

  卿君被子佩方才那么一说,倒品出了其中三分道理。自己本能的感觉自己是穿越而来一生人,但她这色相皮囊,的的确确是萧家二小姐不假。自己逛逛自家厨房怎么了?无可厚非吧?down到了谷底的气势又足了几分。靠那扇能瞧见大铁锅的窗户又近了几步。

  汪……汪汪……汪汪汪……

  一只通身漆黑,毛发油亮,步伐矫健,身材壮硕的大黑狗窜了出来,滴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望着三位不速之客,一大滴粘稠的口水从尖锐的齿fèng中流出。嘴巴有节奏的张闭、张张闭、张张张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汪……汪汪……汪汪汪……

  卿君yù作拔腿就跑状,被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小姐莫慌,越是害怕奔跑,狂犬越是咬住不放。我们不如,从容踱步,它反而不会追。”子衿在卿君耳旁小声提点。

  “这……这是要同其大玩心理战的节奏吗?我……我演技不好啊……你……你小声点儿,别被它听见了。”

  三人故作从容的,优雅的,华丽的转身,走两步,然后,一路狂啸,一路狂奔。转身的刹那,卿君瞥见了那窗户里面罗列整齐的西湖醋鱼、叫花jī、以及红烧狮子头。

  若非恶狗挡道,她早对准了那油光滑亮的jī大腿生扑过去了!惊魂未定的卿君现下想想仿佛都能闻见那诱人香味,咽了咽口水,她拍案而起:“萧仪君,你丫欺人太甚!”

  ☆、第八章有凤来仪

  子佩要卿君暂时先莫慌动怒,暂且hold着,等当了大小姐的面儿再行发作,如此也不必làng费了感qíng。

  卿君觉着有理,一路憋屈着,大步疾行至萧仪君住处。

  入了厅堂,却见煮鹤堂而皇之坐在仪君身侧饮茶谈心。卿君一下子怔住了——煮鹤、仪君,这是个什么组合?这两人居然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还如此宾主俱欢?想自己够礼贤下士的了,平日里待子衿、子佩也算平易近人,可也不及萧仪君对待客人家的家仆十分之一!

  卿君瞧着这煮鹤兄不仅入了座,还与这萧仪君同列于中堂之下的“上座”!这分明是平起平坐的节奏!

  “妹妹来我这,既不行礼,也不说事,只顾盯着我座上之客,未免太过失礼!”萧仪君不紧不慢放下茶盏道,依旧一副碉堡模样。

  卿君一路来凝聚着的怒气被煮鹤这茬已然分散的所剩无几了。卿君索xing又回想了遍那西湖醋鱼、叫花jī和红烧狮子头,qíng绪很快又被带动了起来。

  “这礼,你我姐妹一场,虽长幼有序,但朝夕相处,qíng分不浅,依妹妹我看,还是能免则免,否则徒增了间隙。”卿君道,“今日我来,是因这连日伙食,常常食不果腹,你看妹妹我身怀七王爷骨ròu,皇家血脉,我若怠慢了,岂非殃及族人?想着姐姐当日所说,‘有什么短的缺的,只管与你说’,今儿个便兴冲冲上姐姐这儿串个门,一来,几日未曾见着姐姐,甚是想念,来瞅瞅姐姐;二来,这小皇孙的营养问题,还得姐姐来改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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