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一时兴奋忘了自己尚是衣衫不整,听了秦绍这话才发现自己这样实在不妥,一时不禁有些羞赧,可她又没有衣裳可换,只能qiáng装镇定地站在那里。
边上的秦影见了挑了挑眉,他虽然没有将眼闭上,却也没再看向江凝烟,只对给秦绍疗伤的暗卫道:“怎么样,可有大碍?”
擅长医毒的暗卫秦染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无妨,回去将养一段时间便可。”
秦绍不怎么关心自己的伤势,身体怎么样他自己很清楚,所以在别人给他疗伤时,他一直盯着的是站在dòng口的江凝烟。看江凝烟没有过来的意思,他扯过忍着笑的孙小左,怒道:“爷的衣裳呢?拿过来!”
孙小左闭着眼道:“那奴才把眼睁开啦。”
“你敢!闭着眼去拿!”
一边的秦染忍耐地出声提醒:“公子,您别乱动,属下正在给您梳理脉络。”
……
当凝烟从孙小左递过来的包袱内拿出一件外衫套上后,她发现秦绍又开始以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握着拳忍住了揍他的冲动。现在秦家的人在这儿,他们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对秦绍对手的。
到了船上,秦绍让人伺候着清理一番,换上gān净的衣裳,然后让孙小左将镜子拿来,自我端详了一番,对着整了整衣裳,觉得潇洒依旧,风流仍在,自我感觉很是良好。
收拾妥当,秦绍小人得志地摸了摸下巴,吩咐孙小左:“去,把江小姐给爷叫来。”
哼哼,现在他们该把这一个月的帐好好清算清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自从我说时间固定在10点后又能提前更新了……这是为毛果然有了好处你们才会出来啊,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jīng!嗯嗯不过看你们表现这么好俺决定明天双更,算是奖励你们啦
☆、第二十七章
当孙小左过来说秦绍要见她的时候,凝烟就知道这厮肯定要报复自己了,可她并不如何担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似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了。
但是,她不怕他,不代表就同意见他。
所以她的回复很简单,身体不适。
孙小左苦哈哈地央求了很久,但凝烟知道他和秦绍蛇鼠一窝,根本不会心软,三两句话便把人赶了出去。
孙小左没辙,秦绍没发话,他也不敢qiáng行拉人,只得战战兢兢地回去复命。
此时已经开船了,秦绍伤还没好,本来就是qiáng撑着,此时一听孙小左的回话,加上晕船,又吐了个昏天暗地,再没心思找茬了。
“诶诶,少爷!您慢着点儿!”孙小左拍着他的背,愁眉苦脸:“您说您这是遭的哪门子罪啊!”
秦绍将胃里的东西吐gān净了,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小左,你说爷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
所以连个女人都敢和他叫板。
孙小左考虑了一下,慎重地回答:“也不能这么说,是江姑娘胆子太大了。”
秦绍仰躺着喘气,待好点了,开始嫌孙小左粗手粗脚没有侍女伺候的舒服,挥手赶人:“你去出去,给爷叫两个美貌的丫鬟过来伺候。”
至于江凝烟,不见就不见吧,等回了京,有她哭着求着见他的时候,大不了到时候帐一起算,反正拖的时间越久,她到时候哭得就越惨。
他不急……他不急才怪呢!
孙小左还是了解秦绍的脾xing的,所以这次来寻人,他费了半天嘴皮子才说服那些暗卫带上两个丫鬟,看,这不就用上了。
所以说,秦绍自小看重孙小左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边秦影和秦染正坐在一起下棋,手下突然敲门进来,脸色古怪地禀报:“头领,公子刚刚招了女子进去,这会儿恐怕……”已经风流快活上了。
闻言秦染拈起一颗白子重重放下,哼道:“真是不要命了。”
秦影语气yīn冷:“不是吩咐你们,不要让人随便进去吗?”
来报的人缩了缩脖子:“是公子亲自吩咐的,属下不敢违抗……”
秦影挥了挥手:“出去吧,自己去领罚。”
等人走了,他看向漠不关心的秦染,叹了口气:“去看看吧?”
秦染不语。
“将军jiāo代过,公子万不能有闪失,你看……”
终是不忍好友为难,秦染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微微蹙着眉:“下不为例。”
秦影点头:“我跟你去。”
他不是怀疑好友的能力,而是怕他一会儿见了什么不堪的场面,当场拂袖而去。
因为他们此行极为隐秘,所以一路倒也无惊无险,不到一个月,一行人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一路上除了那一次刚到船上时秦绍让人来叫过凝烟,之后便再也没打扰过她,直到最后进了城门该送她走的时候秦绍都没有出现。
关于这一点,凝烟虽是疑惑,却也松了口气。
进了京,秦绍没有让江家的人来接,而是特意用标志明显的秦府马车将她送了回去。
于是不久以后,京城里的百姓很快就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南北军十二少这回又qiáng占了江侍郎家的小姐,要纳她做第十三房小妾,由此还衍生出了无数版本的“恶少qiáng抢民女”的故事。
而现在这个事件的当事人,秦绍未来的“十三姨奶奶”却没心思管这些流言了。
凝烟回到家的第一天,就被父亲江泓林赶到祠堂罚跪去了。
在外人眼里她和秦绍牵扯不清,受害的不仅是自己的闺誉,还有她父亲的仕途。
因为这个,太子肯定会不再那么信任他了。
可江泓林已经没有退路。
此时尚是三月末,天气乍暖还寒,在yīn冷的祠堂内,江凝烟已经水米不进的跪了一天。
到了晚上,蓝田暖玉拿了些吃食一起偷偷过来看她,看凝烟冻得嘴唇发白,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小姐,您受苦了,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
凝烟冲她们摇了摇头,没有动她们拿来的吃食,只低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奕然清醒了吗?大夫怎么说?可吃了药?”
昨天江凝烟被父亲大骂了一通,然后罚她到祠堂反省,弟弟江奕然看不下去,为她争辩了几句,bào跳如雷的江泓林当即便让人打了他一顿板子。
可怜江奕然前段日子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胳膊,如今还没好又被打了板子,他素来体弱,没多会就晕了过去。
暖玉安慰她:“小姐放心,小少爷已经醒了,大夫来看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少爷刚刚还闹着过来看您,被奴婢和孙妈妈劝下了,此时已吃了药休息呢。”
凝烟点点头:“你们要替我照顾好他,我这里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并不碍着别人什么事,重要的是江奕然那里。
没有人知道,当凝烟回到家看到弟弟瘦了一圈,又因意外伤了胳膊时,她是多么心疼,如今弟弟又被父亲打了一顿,她在这祠堂跪着连照顾他都不能,这心口早就冷得不能再冷,眼里也再哭不出一滴泪。
那句话果然没错,这孩子啊,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
他们是没娘的孩子,除了自己,谁还能保护弟弟?
食之无味地将饭食吃了,凝烟眼底彻底平静下来。害了弟弟的人还好好活着,她怎么能先倒下?
她既然已经回来,那他们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半个月前,江老太爷受学生相邀出京,没走几天江奕然就坠了马,如果说是意外,打死她都不信。而在这个府里,想要他们姐弟不好过的,不过就是那一个人。
她不是看他们姐弟不顺眼,想占着这府里的一切吗,她就让她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凝烟看着祠堂内的排位,心中默默地对江家的祖先告了罪。
将军府,刑堂内。
伤势未愈的秦绍懒洋洋地半卧在贵妃榻上,琉璃灯下,他穿着手工繁复的麒麟纹刺绣红袍,墨色腰带镶嵌着数颗满绿满水翡翠扣,长发用玉冠随意束起,因为前段时间受了伤又吃得不好瘦了许多,至今都没养回来,下巴越发的尖,让他肤色如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yīn柔。
他看着跪在刑堂中央沉默不语的男子,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笑着开口:“怎么,不向爷求饶吗?”
闻言堂仪眼底不由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京城中谁不知道,得罪了南北军十二少的人,求饶也只能让他死得更难看一些。
更何况自己不只是得罪了他。
和南北军大多官家子弟不同,堂仪仅仅出身良民,原本以他的家世是不够格进入南北军的,但他现在却已经是南军的一个小队长,而这一切都是秦绍给他的。堂仪当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他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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