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嫁值千金_百里堂【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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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通判仔细看了下堂下垂着头灰扑扑的小子,“砰!”的拍了下惊堂木,沉声喝道:“把状子呈上来!”

  姜佩雯伸手去怀中掏状纸,没想到这一动却扯到了饱受伤害的屁股,顿时疼的嘶牙咧嘴。

  旁边的衙役见状急忙走上前接过状纸,转呈了上去。

  堂上静悄悄的,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人们都闭上了嘴。

  徐明昊站在左侧的大门附近,抱着胸,静静的看着堂上那看上去挺的笔直,却微微颤抖的身影,斗笠下的双眸微微沉了沉。

  这时,堂上的蒲通判盯着状纸,脸色越来越yīn沉。

  由于当时作者对这个事件描写的也极为详细,卢琳玉所寻找的证据也jiāo代的很是清楚,所以给姜佩雯举证带来了很大的便捷。

  状纸是沈远写的,简单jīng炼,将刘尘,也就是刘夫子何时、由何人介绍进的三陆书院,从何时开始对那些孩子进行猥亵侵犯,又如何用威bī利诱让这些孩子不告诉任何人。而张侠又是何时被刘尘侵犯,虽然极力反抗、斗争都却因为刘尘太过善于伪装,一直未能逃出刘尘的魔爪,最后jīng神恍惚,落河身亡。

  蒲通判看完状纸,脸已经yīn云密布。

  他并非出身寒门,家中少有资产,年少时也曾荒唐过,自然知道有不少人喜好男风,特别是那些年幼的男孩,更是垂涎yù滴。

  他也曾听过有些人花大价钱买些貌美清秀的少年做书童,白日里红袖添香,晚上颠龙倒凤。但这些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换句话说他们就是主人的一件物品,无论是身体还是那条命都是主家的,所以就算他对这男风之事极为不齿,但也不能说什么。

  但此事却大不一样,那些孩子都是学院的学子,并且年纪不过十岁左右。

  更重要的是,做出这禽shòu之事的人还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夫子!

  若是此事为真,那泾阳的读书人还有何脸面?还有何人愿意将家中孩子送入泾阳的学院去读?

  下意识的,蒲通判不愿意相信此事为真。

  但这空xué岂能来风,未必单凭直觉和经验,蒲通判觉得此事绝不会和自己希望的一样。

  心里虽然想着,但因这么多年练就了面瘫神功,他这脸上没有泄露半点心思。

  “砰!”他拍了一下惊堂木。

  “来人!速去三陆书院将刘尘拿来!”

  “前去姜家、卢家拿人!”

  “是!”

  几名捕快急忙应声离去。

  吩咐完毕,蒲通判又将视线投向姜佩雯道:“姜文,张曹氏何在?为何只有你前来击鼓鸣冤?”

  姜佩雯闻言抬起头道:“禀大人,我婶子身体不好,又因丧子,本就伤心yù绝,如今又得闻侠弟死的如此屈rǔ冤枉,一时受不了打击,就晕厥过去起不了身,现在还在chuáng上躺着,故由小的代为上堂。”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响亮,但却远没有刚开始的中气十足,隐隐的还有些气喘。

  因要状告刘尘,除了一些侧面的证据外,最重要的便是当事人的配合。

  再加上这时有冤告状,原告必须和被告有直接的纠纷或恩怨,按理说姜佩雯一个局外人是没有资格状告刘尘的,所以她才编了这个谎言。

  在书中,曹婶知道此事已是过了年,本来已在丧子之痛中慢慢站起来的她想搬离现在居住的地方,换个环境生活,却在搬家时找到了张侠生前写的一封信。曹婶不识字,找来张侠的同窗,才将刘尘的丑事爆了出来。

  而这件事又意外之下被卢琳玉得知,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qíng。

  因为这些qíng节在原书中本是简单的描述,所以姜佩雯也不知道那封信究竟藏在何处?而且就算她不告知曹婶,她也会在不久之后知道。bī不得已,姜佩雯将一切告诉她,并让她同意自己代她击鼓鸣冤。

  其实张侠的父亲早年上过一年书院,后来因家庭qíng况,才忍痛辍学。这个年代,能识字的人时极为稀少的,因此张侠的父亲在他们的村子也算是有学识的人。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张家的qíng况也不允许他们有读书的权力。所以张侠虽然一直跟在其父亲身边学习,却从未去过书院接受教育,若是一直这样,张侠至今或许都还是姜佩雯当初遇见的那个活泼狡黠的孩子。

  但是这一切在大半个月前改变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曹婶得知三陆书院今年还有一个对贫困家庭孩子实施免费教育的名额,想起亡夫的心愿便动了心思,几乎用尽了家里仅有的钱才得到这个名额,将他送进了三陆书院,却没想到……

  想起曹婶知道后,那伤心yù绝、自责万分的模样,姜佩雯的心就一阵抽痛,恨不得立刻将那刘尘大卸八块!

  “砰!”

  蒲通判拍了下惊堂木道:“姜文,你说刘尘侵犯张侠,造成其死亡,可有人证物证?”

  “有!”姜佩雯忍着痛,又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道,“启禀大人,小的手上的是死者张侠所写的信,里面字字血泪,将事qíng讲述的极为明白!但小的在呈jiāo此证言时要请求大人一件事!”

  “什么事?说!”蒲通判皱了皱眉。

  “启禀大人,除了事qíng经过以外,信中还透露了一些受害者的名字。这些孩子均都年幼,小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泄露出去对他们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造成更深的伤害。所以小的想请求大人答应小的,不会将证言上的人名泄露出去,就算要查证,也要隐秘进行,以保证这些孩子能不会再受到伤害!”说到这,姜佩雯朗声道,“如果大人不答应小的,小的宁肯不呈上此证据!”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一阵嘈杂声。

  隐隐还能听到“好样的!”“好小子!”“说的好!”等赞扬声。

  秦一往沈远身边靠了靠道:“你这属下还不错嘛,我都有点想称赞她了。”

  沈远白了他一眼,轻轻向旁边移了移,双眼投向堂上跪着的人影。

  秦一自讨了没趣又向徐明昊身边移了移,嬉皮笑脸道:“主子,你说呢?”

  回答他的只是一道冷冷的视线,秦一神色一凝,立马闭嘴。

  堂上的蒲通判深深的看了眼下面那一脸坚定的脸,眼中微不可见闪过一丝赞赏道:“好,本官答应你。”

  “多谢大人。”姜佩雯将手中的证词jiāo给一旁的衙役转呈上去。

  蒲通判yīn着脸把供词看完,道:“姜文,本官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回禀大人。小的本是张家远亲,前日才来到泾阳本想看看婶娘一家,但却没想到首先得知是如此噩耗!”姜佩雯低下头道,“小的本也以为侠弟的死是意外,虽然伤痛无比,但却无可奈何,只得安慰婶娘,帮她收拾侠弟的东西。没想到……”

  姜佩雯恨恨的说道:“没想到却让让小的发现那封信。小的年幼时上过几个月私塾,因此识字。看完信,小的又是震惊又是恼怒,立马就想去找那禽shòu算账,但却因婶娘受不住连番打击晕倒而不得不暂时放弃。安顿好婶娘,小的也冷静了下来,便出去打听了一下三陆书院和那禽shòu的消息……”

  “没想到得来的消息竟然是那禽shòu是个谦谦君子、善良好人!再加上他和姜卢两家关系良好,小的便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前去找他,不仅不能为小侠申冤,反而会为婶娘惹来不少祸端。于是小的便四处打探,知道小侠出事当晚被那畜生单独留下。后来小的便按照小侠信中提到人名找到其他几位被那禽shòu欺rǔ过的人,让他们写下供词,为侠弟、为他们、也为以后有可能受伤害的孩子申冤!”

  这说辞,姜佩雯细细想了一晚才编造出来的,里面真假参半,除非现在有人跳出来指出她并不是曹婶的侄子,她相信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说辞。

  蒲通判又盘问了几句,姜佩雯都一一作答。

  问完没多久,一捕快大步跨进衙门道:“启禀大人,刘尘带到。”

  “带他上来。”

  “是!”

  没一会一个偏瘦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底竹叶花纹的长袍,年纪和姜佩渝相仿,大约二十几岁。生者一对细长眼,眼尾微微下掉,双眸尽是刻薄狠戾。

  他走到堂中行了一礼便背着手站在堂上,斜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姜佩雯。

  刘尘本有秀才在身,上公堂不用下跪。

  蒲通判拍了下惊堂木道:“堂下可是刘尘?”

  “回禀大人,正是学生。”刘尘欠了欠身,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蒲通判木着脸问道:“刘尘,你可认得张侠。”

  刘尘见状收起笑容道:“禀告大人,学生自然识得。张侠是三陆书院人级丁班的学生。他脑子聪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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