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顿了顿,直摇头:“可惜此子顽劣,多次无辜不来上堂,学生曾几次三番劝诫,但他依旧故我,哎!可惜啊,虽然他天分极高,却……”
说到这,刘尘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惋惜万分的模样。
姜佩雯跪在地上直冷笑。
蒲通判道:“那你可知张侠于十月二十五溺水身亡之事?”
刘尘闻言,又摇头叹气道:“学生今儿早上才知晓,真是可惜……”
蒲通判“砰”的拍了下惊堂木道:“现在张家有人状告你这一个月来曾多次侵犯张侠,而事发当晚你又故技重施,对其实施侵犯,导致张侠jīng神恍惚,落水身亡,可有此事?”
那刘尘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慌,接着立马堆起恼怒,怒斥道:“荒谬!荒谬!学生自幼熟读圣贤书,岂能做那禽shòu不如之事!大人,这是诬告!诬告!”
刘尘的声音越来越大,甩着袖袍,倒真有些受了冤屈、羞愤难耐的的样子。
蒲通判“砰”的拍了下惊堂木道:“住嘴!公堂之上岂由你肆意喧哗!”
刘尘这才放下声量,作了一揖道:“大人,学生见有人诬告,也是一时qíng急,还望大人见谅。”
蒲通判看了他一看,道:“你说有人诬告,可有证据?”
刘尘轻轻的扫了眼姜佩雯,道:“启禀大人,学生方才曾提过,那张侠虽然天资聪明,但却顽劣不堪,十月二十五,张侠上午一直不见踪影,一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学生又气又急,便将他留下,好生教育一番,但酉时(下午五点)便让他回家了……至于他溺水之事,学生也是今早才知。”
他这话说的诚恳,表qíng凝重,但姜佩雯却从他投来的眼神中看见的yīn毒和狠戾。
你这该死的人渣,还在这诡辩,老娘今儿不收拾你,老娘就白穿这么一回。
刘尘继续说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沉重和心痛:“大人,学生受圣人熏陶,自认对得住天地,对的住自己的这颗良心!”
就在这时,姜佩雯忽然冷哼一声:“良心?我看是黑的吧!”
刘尘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跳的老高,他高声道:“哪来的小子再次胡言乱语,大人,学生这颗心对的住天,对的住地……”
“天地?你有本事把天老爷和土地爷叫出来给你作证!”姜佩雯冷笑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若是这样嘴皮子一吧嗒就能作准,那我也可以说你无恶不作、jian人妻女、杀人抢劫……”
“你……你……”刘尘双眼瞪的老大,指着姜佩雯嘴唇直抖。
“有本事你叫两个活人来给你的人格做担保,别在这唧唧歪歪的耽搁大人宝贵的时间!”姜佩雯瞥了刘尘一眼道。
她话音刚落,衙门外便想起了一阵嗡嗡的低笑声。
徐明昊抱着胸站在堂外,斗笠下的眼睛淡淡瞅着堂上那慷慨激昂、步步紧bī的人儿,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和……赞赏。
这丫头,倒有点小聪明!
“啪啪!”
蒲通判猛的拍了两下惊堂木,对着姜佩雯道:“姜文,本官没有问你,不准答话!若有下次,可别怪本官再让你尝一下板子的味道!”
万恶的封建主义,就知道打人板子。
姜佩雯动了动没有知觉的屁股,老实的闭上嘴。
刘尘被姜佩雯这两下抢白,再听到身后低低的私语声,眼中全是yīn戾。
这小子,呆会出了衙门,爷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刘尘撇过头,正好对上歪着头,一脸挑衅看着他的姜佩雯。
顿时,他抬头望向蒲通判道:“禀告大人,学生德行如何姜家大少爷可以作证,学生在三陆书院执教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未有懈怠的一天……”
听着刘尘的滔滔不绝,姜佩雯缓缓的低下头,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真乖!
她不过轻轻问了两句,自己就乖乖的把人吐出来了。
平白省了她不少功夫。
刘尘好不容易演讲完毕,挺着胸部背着手,骄傲的站在堂中,蔑视着跪在地上的姜佩雯,双眼尽是得意。
小子跟我斗,老爷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认识的人不是家财万贯,就是学识渊博,就你这小瘪三,爷不把你整的哭爹喊娘,爷就不姓刘。
想到这,他轻轻的扫了眼姜佩雯,虽然瘦了点,脏了点,但洗洗gān净,爷就勉为其难好好惩罚惩罚你……
这时,蒲通判对姜佩雯道:“姜文,刘尘的说辞你已听见,你可有什么话说?”
“大人,刘尘说的都是假话。”姜佩雯抬头道。
刘尘立马嚷道:“你胡……”
他话还未说完,姜佩雯便打断了他的话:“大人,小的有证据。”
蒲通判挑了挑眉:“你还有何证据,呈上来!”
“大人。”姜佩雯朗声道,“小侠死后,婶娘料理过侠弟的尸身,她曾告诉小的,侠弟的尸身上有些不寻常的伤害……”
说到这,她顿了顿,狠狠的对上刘尘那有些惊慌的眼神:“请大人差遣仵作查看!”
蒲通判扫了了眼刘尘,挥手命令衙役:“去把张侠的尸身带来。”
“是!”几名衙役应声而去。
“待仵作查明,再加上侠弟的信,大人便可看清这刘夫子的伪善、肮脏的真面目!”姜佩雯一脸的悲愤,“请大人为侠弟,为其他孩子申冤!”
一旁的刘尘听见还有一封信,顿时心头直跳,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忙道:“大人,那张侠xing子顽劣,就算有什么伤痕也不一定和学生有关,再说学生曾多次训斥他,说不定他因此怀恨在心,写信来诬陷……”
“砰!”蒲通判猛的拍了下惊堂木,厉喝道:“刘尘,是非黑白,本官自会判断!你若在这般随意肆扰喧哗,就算你有功名在身,本官也绝不轻饶!”
刘尘见状,急忙闭上嘴,qiáng压住心里的惊慌。
“大人切勿听信此人胡言乱语!”姜佩雯悲喝道,“大人,侠弟信中将事qíng发生的时间、地点、经过写的清清楚楚,小的想他写这封信本意是不堪忍受那屈rǔ,想要写信揭发,却不曾想还未将信寄出便……”
说到这,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人,这姓刘的口口声声说侠弟污蔑于他!但是大人,侠弟今年不过十一岁!十一岁啊!十一岁本是天真烂漫、心思单纯的年纪!试问这样一个孩子岂能有如此重的心思、狠毒的心肠,单单为了报复夫子的训斥便编造出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事qíng?刘夫子言辞凿凿,难不成你在十一岁时便这样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出色的头脑、如此歹毒的心肠?”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沉静,那刘尘涨红了脸,嘴唇直抖,站在堂上心急火燎,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而衙门外却嗡嗡嗡的响成一片。
他们被姜佩雯吸引来,大多是因为有人击鼓鸣冤而来看热闹的,先听见姜佩雯所告之事,惊诧之余本觉得有些荒唐,心中还半信半疑。毕竟这年头是奉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年代,书院夫子这样的读书人在百姓眼中都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之人。
但这看了半响热闹,越看越不对劲,苦主的所言所指都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相反那刘夫子只知道说写不着边际的空话、发誓赌咒,却提不出半点可信的证据来,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诬告……
刹那间,衙门外的众人炸了锅,他们之中不乏有些中年人,有儿有女,一听之下纷纷担惊受怕,这刘夫子能做出如此禽shòu之事,那其他人呢?
他们的孩子岂不是也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受到或者曾经遭受如此遭遇。
阵阵议论声如同利剑一样传进刘尘的耳朵,让他的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心更是惊慌不已,那张正气昂扬的脸也变了。
jianyín此事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重罪,还别说是jianyín男童,导致其死亡,这可是要拿命相填的重罪!
想到这,刘尘全然没了刚刚的气定神闲和慷慨激昂,张嘴便嚎道:“大人,学生冤枉啊!大人休要听这人qiáng词夺理!”
蒲通判被他这如同鸭子的嚎叫声刺激的直皱眉,刚想去拍惊堂木,让他闭嘴,却听到姜佩雯问道:“我是不是qiáng词夺理,这仵作一验便知,这人在做天在看,刘夫子做出如此恶行,就不怕今晚侠弟来找你叙旧?”
刘尘一听,顿时全身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大人,大人,此人恐吓学生!你要为学生做主!”
52书库推荐浏览: 百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