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筠婷眼皮打架,抱歉的道:“我累了,想睡了,你自己随意吧。”
“好,我就在这陪着你,”
看着阮筠婷的一双美目倦极的合上,君兰舟才担忧的皱眉,看样子真的是中暑了。以后他得少让她出去晒太阳。
不多时,红豆在外间低声禀道:“君大人,姬老神医来了。”
君兰舟面上一喜,连忙出来相迎。
“师尊。”
“郡主丫头怎么了?我来看看。”姬澄碧面带关切的直接进了卧房,自行搬来一把jiāo杌,在阮筠婷chuáng边坐下,君兰舟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姬澄碧显示翻了阮筠婷的眼皮,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腿,最后才细细的问脉。
“看来丫头的药方子需要改一改,这么弱的身子骨,有几味药药xing太qiáng,都不适合他,要换成在温和一些的,循序渐进的慢慢来吧。”
“是,多谢师尊。”水秋心留下的为阮筠婷调养的方子,已经被姬澄碧修改过,修改之后的药方的确有几味药过于猛了。
“你跟我来看看药方。”姬澄碧站起身,带着君兰舟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中,姬澄碧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兰舟,郡主丫头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君兰舟一愣,“师尊怎么问起这个?”
姬澄碧转回身负手而立,银发长须随着晚风飘摆,仿若谪仙。
“丫头的身子七捞八损,原本不错的底子,也被伤了。人体构造之玄妙,不是中毒解解毒就可以完全好起来的,这你也知道。”
“是。所以我一直在尽心为她调养。”姬澄碧的话,说到了君兰舟最担忧的事,他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就算尽心调养也回chūn乏术呢?”姬澄碧苍老有神的眼一直凝望君兰舟,仿佛要将他看穿。
君兰舟额头上冒了汗,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但只有这件事qíng是他从来不敢想的。心慌,恐惧,怕失去她。
君兰舟摇头,面部表qíng僵硬,脸色惨白,声音惊慌:“不会的!我会治好她。”
看了他这个样子,姬澄碧阅尽繁华,哪里不懂他的心思,加上这几日的观察,对他们已经有所了解了。他不想曾徒孙因为这些事qínggān扰心智影响了学习,将来见死不救的招牌还要靠他扛起来,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断了传承,他那里有脸面去见师父和师祖?
思及此,姬澄碧笑了:“我不过问问,看你紧张的,不是还有我呢么,再说丫头不过是中暑,又不是大事。”
君兰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是啊,真是关心则乱。他点头:“是,多亏有师尊。”
“走吧,先去将方子改一改。”
“是。”
阮筠婷沉沉睡了一夜,次日清晨起身就感觉到神清气慡,好似昨日突然而来的难受都是幻觉一样,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红豆端着huáng铜面盆进屋,见阮筠婷如往常那般起身了,欢喜的道:“郡主您起来了?没事了吧?”
“没事。昨儿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中暑。”阮筠婷下地,趿着鞋去净房。
第525章意外
红豆担心阮筠婷头晕,一直在净房门口等候着,随后又伺候她洗牙洗脸,拿出才刚选好的一身浅蓝的对襟妆花褙子和雪白绫裙来,“郡主今日就穿这身吧,您这身子不好,八成跟整日穿白的有关。”
阮筠婷失笑,这理论根本毫无根据,不过想来昨日也将红豆吓坏了,就顺了她的意思。
早膳是粳米粥,四样jīng致的小点心和四样小菜。阮筠婷正吃饭,君兰舟就来了。
“就知道你这会子会用早膳,红豆,给我添一副碗筷。”君兰舟说罢,大咧咧的在阮筠婷对面坐下,抓了她没拿筷子的左手先问脉,又仔细观察她的气色,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轻轻拍了她手背一下:“看看现在这样健健康康的多好,昨儿你是要吓唬谁啊?”
阮筠婷含了一调羹粥,翦水大眼雾蒙蒙的看着他,无辜又狡黠。
君兰舟看的心里暖呼呼的,只觉得能拥有她,不论是她的哪一面,都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对不住,这些日来是我忽略了你。”君兰舟的右手,隔着桌子握着她的左手,拇指指腹摩挲她细滑的手背。
君兰舟的手上有薄茧,刮着她的手背有些痒。
红豆端着托盘进屋来,正看到两人柔qíng缱绻,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是不是该打扰。
君兰舟倒也大方,回头道:“拿过来吧。”
“是。”
红豆将托盘放在君兰舟跟前,为她摆好碗筷,便行礼退下,还随手将门口原来撩起的门帘放下了,又关好了格扇。
阮筠婷扑哧一笑:“看看,你在胡来,丫头们都要当你是登徒子了。”
君兰舟不以为意的道:“我若是登徒子。也只调|戏你一个,有什么要紧?”端起碗来大口吃饭。
阮筠婷看他吃的香,突然觉得食yù大增,心qíng大好,能与君兰舟同桌共食,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每一次他们独处的机会,她都极为相享受——自从姬澄碧来了之后,君兰舟要忙的事qíng一下子多了起来,现在是他住在养心小筑,等过几日他回自己的府邸了。要见面就没那么容易。
用过了饭,君兰舟亲自去去熬了药端来,笑着道:“师尊亲自改的药方。其中jīng妙之处我都想不到,又受教了。这药在江湖上可抵千金万金,你可不要怕苦。”说着将碗放在阮筠婷跟前。
阮筠婷道:“我哪里会怕苦,只是吃药太久了,觉得自个浑身药味。好难闻。”
“难闻吗?”君兰舟双手背后弯腰凑近她,鼻尖贴着她的脸颊耳垂和脖颈嗅了嗅:“没有啊,好香。”
他的鼻息chuī在皮肤上又麻又痒,阮筠婷笑着躲开,君兰舟却不许她躲,追着她亲了一口。嘴唇碰触她柔软的面颊,君兰舟心中dàng漾。
阮筠婷索xing站起身躲到一边去,“好了。别闹了,叫丫头听见了笑话。”
“笑话什么。谁敢。”君兰舟抿着嘴笑,还要与她嬉闹。
“郡主,君大人。”
红豆在门外回话。
阮筠婷和君兰舟对视一眼,都禁不住莞尔。随后正襟危坐,“进来吧。”
红豆进屋来。双手捧上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封信。
待到君兰舟接过之后,红豆又行礼退下。
阮筠婷坐在一边,把玩着发稍打量君兰舟的神色,就见他面容欢喜,心qíng似乎激dàng,便知道是件好事。
“怎么了?”
“文渊的信,说与伏将军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还在进一步的接触之中。”君兰舟将信递给阮筠婷看。
阮筠婷看过之后,去拿了火折子将信烧掉,笑道:“文渊还真有法子,那伏位伏将军眼高于顶,傲气的很,文渊竟然有办法能得了他的支持,看来若是存心想要讨好一个人,文渊还是很有办法的。”
君兰舟与那位始终看不起自己的伏将军没什么jiāoqíng,也觉得韩肃能够成功收拢他的心的确下了一些功夫,不过阮筠婷的最后一句话,却好似提醒了他。
如果韩肃愿意,要讨好阮筠婷有的事法子,没必要使用一些下作手段,因为韩肃是聪明人,又了解阮筠婷,知道她是那种执着倔qiáng的xing子,如果不能改变她的心意,得到人也是个躯壳而已。所以君兰舟想通了,那次的截杀,不会是韩肃。
阮筠婷见君兰舟若有所思,便也不出言打扰,直到见他露出微笑,好似有什么事释怀了,阮筠婷才好奇的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
如果是别的事,君兰舟自然愿意和阮筠婷分享,问题是这件事会bào露他吃醋的事实,怕她觉得自己太小气,君兰舟摇摇头,道:“没什么,是一些师尊说过的药材,我一直记不住,刚才回想一下,居然记住了。可见你这里的风水好,适合学习。”一指窗边的空位,“不如就在那里给我摆一张桌,我当书房用得了。”
阮筠婷闻言拍了他一把:“没个正经,你不愿意说就罢了。”
君兰舟见她不信,暗道她敏锐,端正了颜色道:“好了,我只是不想提起沉重的话题让你费心罢了,其实我是觉得,就算有了伏鄂的帮助,现在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切事qíng还都要从长计议。”
阮筠婷不疑有他,点头道:“是的,如今皇帝笼络大臣,明显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文渊的隐藏也早就失效了,现在他就是离的远,若是近一些,皇帝怕是要故伎重演,再截杀一次。”
提起“截杀”二字,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裕王爷,想起水秋心,想起被灭的榆曲山和姬家。甚至想起徐承风和彭城死去的守军和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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