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家的点头应“是”,心中满是赞赏。谁都知道笑儿是二奶奶送来的,暗地里她有没有将阮筠婷的事qíng传给王元霜,谁都不知道。早就想找机会打发了他,今日却抓住这个机会,无论笑儿是故意还是无意,总算是将身边的眼线剜走了一个。
笑儿已经面如死灰,她得了秋分传来的话,若是完不成任务,她兄长的赌债还不上,亲妹子就要被卖进窑子去了。她原本想着打伤了阮姑娘,趁着她头破血流之际弄一点血,也算完成了二奶奶jiāo代的事,可如今,该出血的人没出,自个儿却被打掉了两颗牙,还被遣送回去。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她也知道,王元霜的计划,她不能透露。说出来,全家人都不用活。
韩斌家的拉起笑儿,给阮筠婷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几人到了屋里,阮筠婷打发红豆和婵娟去备茶点,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徐承风才道:“为何不让我将幕后的人揪出来!”
阮筠婷好整以暇的道:“揪出来如何,不揪出来又如何?六表哥,你还是太急躁了。”
阮筠岚抿着唇,“姐姐,你是说,有人故意让笑儿伤你?”
“显而易见。”徐承风气哄哄在她对面坐下,“而且八成是风华楼的主人。”
阮筠婷淡淡一笑,双手撑着桌面道:“我现在不是没事么?对方并未得逞,再者说,知道是谁了,自个儿心里有个防备就是了。”
对于敌人,除非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在这之前就只能忍耐,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只会让自己境况更加可怜。王元霜有大太太和娘家撑腰,还有个做贵妃的大姑子,加上她为老太太诞下重孙,老太太喜欢都来不及,在徐家的地位根深蒂固,就算有错,老太太也能宽容。若是让老太太得知了实qíng,她不但动不了王元霜,反倒让王元霜对自己充满敌意,还不如将笑儿送回去。让王元霜自己去猜她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攻心为上,胆战心惊的担心别人发现自己做过的坏事,带着害怕被戳穿的心qíng去面对旁人,这种煎熬,远远要比无关痛痒的训斥几句更能有效的报复敌人。
阮筠婷这样想,可阮筠岚和徐承风显然不赞同,只觉得是委屈了阮筠婷。阮筠婷好说歹说才叫二人打消了去禀报老太太的念头。
见徐承风仍旧是不服气的样子,阮筠婷无奈的道:“其实不用咱们做什么,有一件事已经够让二奶奶生气了。”
“哦?”徐承风眼前一亮,他怎么忘了今日在东花园遇到的活chūn|宫?
“阮妹妹,我第一次发现你原来这么坏。”说着兴奋笑着飞身离开,两三纵就出了静思园。
阮筠婷让阮筠岚先回潇湘苑去,自个儿则是随手抓了针线簸箕做活,不多时,就见韩斌家的回来了。
“韩妈妈,今儿个的ròu桂粥给老祖宗送去了吗?”
韩斌家见阮筠婷并没问风华楼主人的反应,倒是觉得面前未满十三岁的女孩心思深沉的让她都猜不透。只道:“还未曾,老奴这就送去吧。”
“有劳妈妈,我这儿还有个花样子绣的不明白,想请妈妈指点一二,要不让红豆他们去送粥吧。”
阮筠婷如此虚心如此看重,韩斌家的自然欢喜,点头应了,让红豆代替她去送粥,自个儿则是到了阮筠婷跟前细心教导。
临出门前,阮筠婷不着痕迹的看了红豆一眼。
红豆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阮筠婷放心,便端着托盘快步离开了静思园。
Ps:家里老人这两天就要出院了,三儿的时间也即将可以解放了,最近更新时间不稳定,恳请大家见谅。
第113章潇洒如风的男子
韩斌家的教导阮筠婷女红自然是悉心,阮筠婷学起来却只是面上做认真的样子,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让她不能不去思考。
剜走一个探子,身边时候还有别人的耳目尚且不知——到如今她都不明白为三太太会知道她贴身的玉佩。
想起玉佩,阮筠婷难免想到那日她被打昏迷之前掉落了玉佩。想起月夕晚宴上端亲王看向她探究的目光,想起她昏倒之前,对上端亲王惊愕焦急的神色。
那玉佩,老太太识得,西武国的端亲王识得,其他徐家人和大梁国礼部官员等人都不识得。它到底是何来历?
阮筠婷思虑半晌,手上动作也慢了,韩斌家的见她如此,只当她是受伤之后体力不支:“姑娘,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阮筠婷回过神,似不禁疲惫的掩口打了个呵欠,水眸喊着些许晶莹,抱歉的笑道:“让妈妈笑话了,本还说让妈妈指点一番,谁知我却困了。”
“姑娘说的哪儿的话,您身上带着伤呢,白日里已经忙了一天,这会子好生休息才是正经。”韩斌家的手脚麻利的收拾了针线簸箕,扶着阮筠婷起身去妆台前散开长发,笑道:“姑娘是努力的,我听说旁的姑娘回了屋子也不怎么用功。只有姑娘将嬷嬷的教导听了进去且时时不忘。”
阮筠婷原本是装做很累,如今却是真有些累了,又打了个呵欠,道:“韩妈妈,实不相瞒,我是想好了下一个需要达到的目标,所以才想努力一试。这成不成的,看天命,但该尽到的努力,也要靠我自己坚持不是?”
“哦?”韩斌家的好奇的道:“姑娘说说,您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我前儿听说,入学满了一年,就可以参加大学部的评优考试了。我想去大学部。这身桃红的衣裳虽然漂亮。可太显眼了,我并不喜,我喜欢大学部女子那身月白的衣裳。”
“好!”韩斌家的闻言禁不住赞了一声:“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一步步的努力,一点一滴的让自己完善起来,真不愧老太太那样看重你!”
要知道,女子能考得入奉贤书院上得了小学便已经极不易,能上得了大学部的。更加凤毛麟角。大学部的女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那必定是已经到达一定造诣的,都是些真正的才女。
“你放心,妈妈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但凡姑娘要学的,只要我能帮得上一丁点儿的,姑娘只管说话便是。”
阮筠婷闻言感动的微笑,站起身抓住韩斌家的的手:“妈妈,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韩斌家的必定将她的一举一动禀报老太太。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老人。总是喜欢努力稳重又识大体的女孩。
晚上是红豆上夜,她将老太太那儿的见闻都与阮筠婷说了。徐承风不知与老太太说了什么,不多时老太太就请了二奶奶去,两人在里头谈了一会子,二奶奶便笑吟吟的离开了,松龄堂一点儿异动都没有。
想起前世,她嫁还是君召言的妻子,即便君召言待她极好。自己对君召言也并非有多少爱意,可每当君召言留宿在妾室房中,她心中总会难过,更何论今日王元霜得知自己的夫婿背着自己与人偷qíng,还是在外野|合。还是说,老太太没有告诉王元霜?否则,她的表现便太正常了。正常才觉得不对劲儿。
一夜胡思乱想,似乎又梦到自己前生怨死时的悲切与痛楚。眉头紧锁,手紧握着棉被,身上都被痛苦包围着,可不知何时,鼻端却闻到一股清淡的药香和酒香,让人莫名心安。头上很舒服,似有一只大手,一下下的轻抚她的额头,顺着发丝的走向一下下捋顺着,就如同在现代的祖母,倾尽了所有的爱恋和安抚。
阮筠婷渐渐的安定下来,睡的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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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姑娘留步,其余人可以散学了。”
“是,多谢先生。”
众人起身行礼,纷纷离开琴室。待人都走净了,阮筠婷才坐回琴台后的锦杌,笑望着同样坐下身的萧北舒,道:”萧先生今日单独留我,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几日没见你,有些挂念。”上下打量她一番,萧北舒笑道:“看来那药是极好的,你已然痊愈了。”
“是啊,我如今已经大好了。萧先生这些日过的如何?”阮筠婷常与君兰舟和萧北舒一同在萧北舒后山所独居的“竹居”闲聊,所以如今相处自然。
萧北舒道:“我闲人一个,还能如何?只不过你那日给我的琴谱,我研究了一番,总觉得须得有好词来配才完美。所以想问你,此曲是否有词?”
阮筠婷那日给他的是曲《别亦难》,还当真有词的。左右萧北舒认为那曲子是有旁人教导她,说出来倒也无妨。
阮筠婷思及此,点头道:“倒是有词,不过也只有那么反复四句。”
“哦,说来听听。”提及自己所爱之事,萧北舒的眼睛骤然亮了,急切起身去寻了纸笔,在阮筠婷身侧的桌案后坐下,“你唱,我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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