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下[重生]_一颗青梅【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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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启章登时吃了一惊:“你不要龙啸枪了?”

  时何弱转过身来,笑了笑:“不是不要,而是另有别的一件事要求父亲。”

  “别的事?”时启章微怔,很快却又笑了起来:“行的,行的只要你这几日能有一盘棋赢了我,我便答应你。”

  “谢父亲。”时何弱得了许诺,深深吐出一口气来,随后开门离开。

  一直坐在木椅上的时启章终于扶着椅扶手慢慢起了身,走到书桌角上的玉老虎旁,用手轻轻转动了虎头。

  身后的书架慢慢退开,huáng花梨木的兵器架上正有着一把铁枪横放,枪身乌黑发亮上有一条金画游龙,枪头则尖尖发亮,寒光四she。

  “这龙啸枪沉睡了那么多年,也是该醒来了。”时启章慢步走到那枪身面前,伸出手缓缓抚摸过。突然心头一痛,忙俯身急咳。

  然咳了半会却不见歇止,反而愈演愈烈。直到“哇”地一声吐出血来,时启章才堪堪停了下来。

  眼前书房的事物顿时在视野里变得天旋地转起来,七星灯盏的灯火因油火尽了而渐渐微弱,时启章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画像里面容温婉的女子,轻声笑了一声:“弱水,我以前只当虎儿是你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所以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让他受不到一丝损伤。哪知这孩子竟是和我如此相像,武学将才更是出众。眼下齐王勾结羌兵企图谋反作乱,而我勐国又无甚么能人与之对抗……”

  时启章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你芳魂有灵。竟让这死魂返生的事发生了,虎儿xing直不懂掩饰,自是被我早就看出来了。只可惜我们父子无法相认,这奇事我听南山塔上的阿婆讲过。死魂复生者不得以本身而存,我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一叫虎儿的名字,他就当即七窍流血地死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不敢,不敢啊……”

  “不过没事,我知道他是虎儿就好。待我教完他,我便下来陪你了,当初你走时,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不要怨我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长更。

  掐指一算,大约还有四五章弱弱同学就要上战场了。

  被我拖了那么久才上战场,感觉他很想打我啊哈哈哈

  【1】醉里挑灯看剑,梦回chuī角连营。——辛弃疾《破阵子》。

  【2】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苏轼《晁错论》

  【3】章节名来自白居易的《梦微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第46章第四十五章

  正月初五的时候,柳白蔻来了时府,进了府,便先恭恭敬敬地去时老爷子书房一趟,告了礼,说是家父让自己特来拜访。

  时启章心下略有些吃惊,虽说柳丞相与他各为朝上文武的一把手。可各自jiāo集实在极少,若不是之前有时何弱无心she伤柳白蔻这事,恐怕两人不会再有除朝堂之上点头之jiāo的qíng分了。

  毕竟柳丞相与时启章一个作为文官之首,一个作为武将之领,各撑着朝上的半边天,实在不适合有过多jiāo往。

  想勐国开朝八十几年来,历代文武之首不是相互对立,彼此各成一派,相互牵制,便是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少有jiāo集。

  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是保证皇权安危的方法,也是坐上或文官之首或武将之领必须要谨记的事qíng。

  而柳丞相作为两朝元老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而如今却……

  柳白蔻看出了时启章心中的困惑,低了低身,拜了礼道:“爹爹说他年纪大了,其他的事都cao劳不动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

  柳白蔻越说着声音越轻,头也越发低了下去,不敢抬头,脸上开出一朵朵红霞,娇媚非常:“小女子今日来还带了罐蜜饯,就是不知道二公子他会不会喜欢……”

  话说到这份上,时启章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柳白蔻容貌殊丽,才学满纶,更别说时启章一直暗自钦佩柳相的为人。此时柳相主动示好,有联姻之意,时启章自是有心答应。

  而至于殷书欢和时何弱的事,起先时启章是不知道时何弱重生了。只当是时玉守有这断袖之癖。再加上他虽对自己二儿子多有不满,可从心里还是很喜欢殷书欢这孩子的,又见殷书欢对时玉守的qíng分是真,故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放任去了。

  但现在不同了。他发现自己二儿子身体里住的是他最喜爱的小儿子——

  分桃断袖终究有违天地自然yīn阳,更何况殷书欢已心有所属?

  眼下柳白蔻这门亲事正好解决了时启章心中的烦忧。

  只是当初太后的一句“天家媳妇”犹在耳边,时启章迟疑了一会,方才对着柳白蔻笑着回道:“既是柳小姐亲自做的,他小子焉有不喜欢的道理?”

  话说完,又站起了身,对着柳白蔻浅行了半礼,显然是已把此次来的柳白蔻当作是柳相:“犬子能得柳丞相的青眼,柳小姐的垂怜,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当初太后一句‘天家媳妇’仍在耳边……”

  柳白蔻忙急步向前,托住时启章的手臂:“时将军万万不可。这礼是要折煞小女子了。”

  “白蔻今年已十八了……”柳白蔻低声道:“七岁那年白蔻承蒙太后怜爱,有幸担了这‘天家媳妇’的名头,一时传遍京师。但想来……白蔻终是蒲柳之质,容貌不丽,德行不够,才学亦浅——实非能入得了天家高门之人选……”

  柳白蔻七岁那一年被定了个“天家媳妇”名,然而现在十一年过去了。这所谓的天家媳妇却远在门外面。既无定礼,也无再诺。

  只有一句十几年前似真非真的玩笑话。

  寻常女子十四十五便已订婚,十六十七便已过门,十八十九更是早已与夫君琴瑟和谐抑或膝下有儿有女,一家其乐融融。

  而柳白蔻现已十八,仍还待字闺中,连个亲都没有定下。

  因为甚么,一切自是明白。

  可十一年前的话终归是太过久远,皇家之间的姻亲也并非说连便连的。

  柳相四十才得一女,视若珍宝。天家的水太深,天家的女人更是难做。柳相本就不想自己的女儿卷入其中,却无奈于太后的一句话压在上头。

  眼下十一年过去了,太后又没再有别的表示,自家女儿已十八了,再耽误下去,恐怕良缘难寻了。

  柳白蔻一番话说得时启章心生怜爱,再加上时启章也为人父更是懂得柳相的心qíng,当下携住柳白蔻的手,道:“柳小姐天生丽质,又博学多才——犬子能得此良缘,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小儿素来xing子莽撞,做事冲动,我年事已高,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头了。管他不得,愿柳小姐你能在日后我不在时,多多提醒指点他,老夫在此谢过。”

  “将军言重了……”柳白蔻低首,右手提着篮子的手指收紧,面上更红。

  时启章只当柳白蔻是害羞了,忙道:“老夫多言,柳小姐勿怪。犬子现在应当在自己屋子里,我叫人带柳小姐你过去?”

  “不劳烦将军,白蔻找得到。”柳白蔻低了低身子,行了礼,退出了时启章的书房。

  书房门被猝不及防地推开,趴在墙角的翠烟来不及躲藏,惨白了一张脸地站起人来。

  柳白蔻笑意然然,声音清脆悦耳,喊得亲热:“翠烟姑娘来得可巧,能把我提一提这食盒子么?”

  “是……是……柳姑娘。”翠烟口舌打绊,走到柳白蔻面前不过七步的路都走得几次摔倒。

  “小心点,翠烟姑娘。”柳白蔻扶了一把腿软的翠烟。

  翠烟却忙不迭地甩开了柳白蔻的手,哆嗦着道:“谢……谢姑娘,翠烟没事。”

  面对翠烟如此不敬的行为,柳白蔻却也不恼,只是放开手中的食盒子让翠烟拿了。

  翠烟提着食盒子在前面走着,穿过回廊,正要往左时,一直跟在她后头的柳白蔻却发话了:“翠烟姑娘要往哪走?”

  翠烟惊慌地转过头:“柳姑娘……你不是要去二公子屋里么?”

  柳白蔻却不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右边的方向,慢声道:“往这走。”

  翠烟一听顿时吓得跪了下来,磕头哭道:“姑娘姑娘……婢子知道错了。婢子不该偷听您和将军的对话……但婢子对天发誓,今日婢子听到的一句话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还请……姑娘放过翠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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