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欲孽[重生]_庄姝洁【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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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哈哈大笑,“这把伞我带到储物柜里都半年了。平常只用来遮阳。哪里料到今天下起了雪?奇了怪,天气预报播的是后天雨夹雪。这预测真不准。不如自己建个天气预报站。”

  良泽只是笑。

  苏牧清自顾自说:“我都想过好多次。想建在城郊。西区那边。反正也是玩的。何况,天气不好,影响穿衣。你要知道,我这身衣裳可不是为了今天这个鬼天穿的。顾珏答应我要出钱资助这个计划。”

  良泽关切问她,“你把伞借给我,你怎么办?”

  她大大咧咧,“没事,顾珏会来接我。”他们告别。

  良泽穿着白色衬衣,下面一件黑色铅笔裤,白色的球鞋陷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无奈那把伞太小,雪片还是飘到了面庞,肩头。衬衣的肩背都洇染了暗暗的水渍。

  许多人的视线都被那粉色玲珑的伞与男生修长身影的对比吸引住。良泽从这样的关注中升发了激动和孩童的顽劣。竟也不以为羞耻。他迈得步子也轻易了些,脸上浮现孩童稚气的微笑,头微垂,似乎与雪花共语。

  天色极暗,穹顶上的暮色将人压得喘不过气。廓大而苍寂。他沿着路边走着,两排的行道树枝叶掉光,像垂垂暮年的老翁,苟延残喘。

  他满心地无聊,手冻得僵硬,球鞋早已脏得看不清原来面貌。街上的汽车一辆辆疾驰而过,溅在他裤脚几滴泥水。

  一排雪亮的车灯照进他眼睛。闵修夜下车,雪花飘在他的深色大衣上,他搂住良泽,将良泽颈上湿淋淋的驼色围巾取下,拥着他上车。他嘱咐温叔将车开快。

  车里开了暖气,灯光也被调亮了一度。他冲了一杯热茶,让良泽快喝。又从柜子里取来一条毛毯,裹着他。忙了半天,良泽身子渐渐暖和,脸上的血色也涌上来,才教闵修夜放了心。他升起隔板,将温叔的视线隔断。

  闵修夜索xing脱了大衣,露出高领的针织毛衣,是赭色的。里面一件打底的铁灰色衬衫。他不顾对方的推拒,将那孩子抱在腿上,用宽厚的手掌裹住良泽的冰凉的五指,来回摩挲着,为他取暖。直到良泽的手渐渐回暖,才停止这样的举动。

  良泽被他抱在怀里,虽隔了一层衣物,也能感觉背后一股热意,灼烧着良泽的心。良泽被他的指腹触着,感觉到薄薄的一层茧子。是寻常用笔积攒的结果。

  车子在暮色昏沉的道路上飞驰,两边的树木景色在疾速地后退。良泽又冷又累,好像有些发热,闵修夜探探他的额头,心疼又无奈,对那孩子简直无法可想。生来就是他的克星。

  他静静抱着良泽,手枕着良泽的脸庞,轻轻滑过,良泽没有留意。只是脑袋昏昏沉沉地和他应答。

  “怎么不多等会儿?今天我看下雪,特意从公司同车接你。你倒是不愿等了。”

  “我以为温叔忘了,我就打定主意自己回去。”

  “你倒是有志气。却还是受寒发热了。逞qiáng总是这样的后果。谁叫你不多等我会儿?”

  “我以为不会来了。”良泽嗫嚅回答道。

  闵修夜声音低下去,却仍有磁xing,嗓子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昏huáng的车顶上的投she的灯光映在富于棱角的五官,显出一种温qíng脉脉。良泽却未察觉出。只是记得对方说着:“我会来的。我终不会忘记你的。”那一刻良泽心里听着古怪,未曾多想。

  假如在那样的须臾之间,他清醒些,之后的一切也就不会如命运般决绝地朝不可预料的方向驰行。

  闵修夜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别墅里没人。陪着良泽吃完感冒药,看着他换完衣服睡觉,正准备离开他的房间,闵修夜替他将湿衣裳放到淋浴间的衣篮子。正准备放他的裤子,掏出了一个成团的物体。是张皱兮兮的试卷。湿渍斑斑驳驳,几个长条横亘于卷面。

  是张数学卷子。他凑到淋浴间的取暖器上,光照着,隐隐看出打分的一栏:76。龙飞凤舞的字迹。他心里心疼又好笑。重新卷起,捏扁了,塞在垃圾桶里。

  他心想自己和良泽的班主任嘱托的事倒是起了相反的效果,让那孩子为难煎熬,本就不是他的祈念。

  他拾起良泽换下的内裤,有点惊异于对方穿丁字裤。他感觉有什么要呼之yù出。淋浴间的墙壁有点cháo湿。良泽在主卧睡着。他的心口砰砰直跳。手掌将那内裤捏紧,良泽遗留的痕迹很浅,淡淡的,清洁的,有几丝若有若无的腥味。他心中的困shòu破笼而出。

  只见狭小的淋浴间内,墙壁上映出成年男子的影子,他的一只手捏着什么,另一只手缓缓向下身探去。他在喘息,他的身躯起伏着,头部倾向着左手,似乎在深深嗅闻着什么。什么又好似刺激着他的jīng神,使他压抑不住叫出声。又在顾忌惧怕着什么。谁知道呢?或许,只有影子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

  第20章朋友妻

  碧城这次的雪下得不很大,整个城市银装素裹,车辆行人都小心慢行,倒比往日的浮嚣显得安详。

  顾珏随意套了件毛衣,外面裹着件鸭绒服。站在路边跺脚,捧着两手哈气。英气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像墨汁瓶打翻乌糟糟的样子。闪神间,见到对面酒店走出的两个人。

  顾珏浑身颤抖。上下两排牙齿不知怎的磕碰在一起,抖抖索索的,是受寒了或是别的缘故。他向那两人疾跑过去,轻易地就在那高个子的脸上揍了一拳,而后又放慢速度,狠狠地掴了对方一巴掌。

  那矮个子的似乎呆了,半晌没动静。见顾珏作势要将对方摁在冰冷的雪地里揍,矮个子才反应过来。矮个子哀声大叫,带着惊惶,“顾珏,你停手!”

  对方的怒火更盛,转过身,一只大手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捏住她的下颚,固定好她的头部,又狠又稳地虎虎生风地一掴掌过去,又一掴掌过去。女人的嘴角都被打得破了皮,隐隐看见血丝。却只会低声哀泣求饶。

  顾珏见她瘫坐在地,雪白的腿根被雪衬得莹莹的,心里一阵反感厌恶。刚想掴掌下去的手也软了下来,许是蹲得有些久,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心想自己真是病了。

  他扔下那女人不管,身上发热得紧,嚯地将羽绒服刮下,掷到那女人脸上。他向前走了几步,又用尽全力用皮鞋脚尖踢了几脚那伏在雪地上不动的高个子。

  顾珏头昂着,身体紧绷着,脸上离开时保持着镇静,五指在颤抖,都朝着中指颤动,上下微伏。坐进方方的汽车里,背都佝偻着,脊梁屈着,靠在垫背上,大口大口地不停地粗喘气,眼睛闭着,眼角红红,却没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他一边闭眼,一边想:“真他妈cao/蛋的雪天!”

  一个男生心里是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自己软弱的,至少不如女人那样轻易。但这样的时刻人生中总要遭遇过那么一两次。

  顾珏这人,大少爷出身,平日里要什么得什么,哪有要不到的东西。他好的是美色,十八年来也就一个苏牧清。对方上手也容易。他自己一个大爷脾气,栽在她手里,气也不吭一声。

  他平日里对她伏小做低,千金难买一笑。但至少他还是摘到了这支附着棘刺的血色的艳丽的玫瑰。jiāo往的这两年,他也不无开怀,每一天都在云端上飘着。谁叫他肖想了她那许多年?一朝得手,那滋味教他回味。却没想到到头来,是给自己下了个降头。

  本来今天是星期五,周末双休,两人都说好到嘉柏丽商场为她买手袋买香水订制包包鞋子。苏牧清却临时推脱,说要和闺蜜约。他起初没放在心上。只是在微信群听彭博真那个大嘴巴说看到闵焱骑机车,后面带了个女的。问闵焱,闵焱当时不作声。彭博真又问他。

  当时他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据他所知,闵焱身边没什么女xing朋友。和他处得好的异xing,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比他哥哥良泽讨女孩子的欢心。谁叫他是那个臭脾气?闵焱还同他说过对那些女孩腻歪的很,烦得很。

  他就在群里起哄,闵焱不回应,就追问他哥。他哥说他晚上没回家。他也不知电光石火间自己想了什么。心就沉了下去。

  其实人有时的直觉极灵验。平时觉得普普通通的细节竟也显得惊心动魄起来。联想到女友苏牧清平日替闵焱赛车加油喊得比谁都大声,自己那群狐朋狗友也没少打笑过。自己还大大咧咧表示不要紧,豪放得很。

  又想自己也是鬼迷了心窍。疑心一起,他打电话给女友的闺蜜。结果让他的心直往深渊里堕去。为讨苏牧清的欢心,零花钱一月两万三万全送出去不说,四处向朋友借债还信用卡,还不敢让家里人晓得,他那个贵妇的妈,那个母夜叉的姐姐要教他受不住。

  自己现下还欠着闵焱七万五千块。离还款的期限没几天。他心里闪过惶急。不知该向谁借这笔款子填补亏空。突地,心里发狠,想着闵焱如此羞rǔ他,自己成天价地计划信诺gān嘛?他打定了主意,心里就一下轻松了。不还就是不还。谁叫闵焱重创了他的jīng神!自己不主动还钱,他闵焱还有脸涎着要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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