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擦了擦嘴,看着面前的满桌láng藉,还真是没看出来他这么饿虎扑食。
“呵!我还以为你在船上大鱼大ròu被女人围着转呢,还稀罕这些小店食物?”萧望之叫来小二,再要一桌酒菜,连带着赶紧撤了现在的骨头残渣。
不说还好,说到这里,萧长生一腔苦水道,“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和尚,上了花船跟进了仓库似的,没影儿的事!”
“七少爷病可好些了?”萧望之点头,眉目微皱的问道。
萧长生眼睛也不眨一下,看着手里的鸽子腿,一嘴下去吃得香甜,“还不就是那样。”
传言七少爷体弱多病,时常手脚冰凉,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总是治不好。可是他向来喜好qíng景,待人和气,年长之后像个柔弱书生,越发俊秀的容貌,一身锦袍倜傥风流,实在是像一代鸿儒年少时的模样,气质翩然。
萧望之真的很佩服萧长生的饮食量,看着他第二桌饭菜还是láng吞虎咽的模样,摇头叹息道,“你这种饿死鬼投胎的吃法,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正在说话当口,小二端过来一碗浓浓的黑黢黢的汤药。吃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萧长生毫不客气的端起来就往嘴里凑。
“喂!放下!这是我的药,你也喝,这哪儿行。”说着就抢了过来,端着药碗的指尖沾染了些许,温热的药碗恰到好处。
萧长生咬着大块的ròu,惊讶不已的睁大了圆鼓鼓的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伸手抵在他的额头上一试。
“哎呀,gān什么!”一把会开这个多管闲事的话唠,萧望之回头关心的问道,“蒙少爷的药也送一碗过去,他应该也要醒过来了。”
“蒙少爷身体结实着呢,昨晚上着了凉,今早上还起了个大早,一早就跟着几个人出门了。”小二说起这件事qíng,满脸的肯定。
他就没见过这么好身板的人,跟着一群公子哥儿,受了寒着了凉,一晚上喝了药睡一觉还能够起一个大早,还真是少见。
萧望之摸了摸自己腹上的八块腹肌,现在还有些酸疼呢,受罪的可是自己。
“醒了,你先下去吧,午饭我们都不吃了。”挥了挥手,仰脖子一饮而尽。
看他如此豪迈的喝了药,萧长生调笑道,“良药苦口,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学会关心下人了?”
萧望之不明,疑惑的看着她。萧长生拿筷子点着他道,“你输得偶尔蒙少爷,该不会是你买来的媳妇儿的哥哥吧?嘿!我早听说了,看他土里土气的样子,八成是你看上人家妹妹了。圣贤祖师说,非其有而取之,非议也……”
“你给我闭嘴!”砰地一声,碗底撞在了桌面上,萧望之满脸不高兴的看着萧长生。
要不是看在他是族人近亲的份儿上,他早就一碗扣在她脑门上了。虽然明里谁都知道蒙若枫跟自己没法儿比,私底下一些下人们都碎碎念一些不好听的,要不是他铁腕手法,暗中收拾了几个碎嘴的下人,这话都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了。
萧长生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惊愣的看着翻了脸的萧望之。这一副炸了毛的模样,不容冒犯的铁血丹心,还真是天下红雨了。
木楞的点点头,大嘴巴再也不敢乱说一句话,认真的点头道,“好,好,好,我不说,绝对不说。吃,吃,咱们接着吃!”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大肥jī,塞得满嘴流油。
……
城里短暂的逗留,细心的人也就看得出来,最近城里来了不少陌生人的面孔。晚上的戒严也提前了,城门关口的盘查也多了人手。
汉水边的涪城最出名的就要数一个显赫一时的家族了,郑氏堪称几大家族之一,虽然不如曾经那么繁华。可到底根基深远,其中一支在涪城还是颇有地位和影响力的。
赢子蜀一大早遇见了在客栈早起的蒙若枫,就请他帮个忙一起出去一趟。他的母亲姓郑,说起来和郑氏也算是有点关联,趁此机会去办点事儿,就对蒙若枫特别照顾。
萧望之知道的时候,已经听侍卫们说了,是赢子蜀身边的贴身小厮小高留下的口信。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qíng,萧望之自己也放心,也就没有追问什么了,只等着他自己回来。
097以示友好
让萧望之想不到的是,赢子蜀那个看似冷静自持的人,从不打听别人的隐私,这下却带着蒙若枫问了个够。
烛火晃动之间,回到房间里打算休息的蒙若枫把今天去了郑氏府邸的事qíng说了,顺口提到了赢子蜀。
“他问你这个gān嘛,怎么不直接来问我?”萧望之疑惑的转头看着若枫,本来有些担心若枫和赢子蜀心生嫌隙,他们要是闹不和,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若枫挽起袖子,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洗脸。末了,擦了擦脸道,“本来对他还有些不满的,可是走得近了才发现兜兜的事qíng,多半是那个梁掌柜使得坏。这赢公子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你先前劝告我,倒也有几分道理。”
萧望之放了心,喝了一口水道,“他本来就是这xing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过日子也就更加低调了,不争qiáng好斗,处世为人十分淡薄,你这下该知道了吧。”
若枫看着盆子里的水,怔怔的有些纳闷道,“今天,他问我兜兜的婚事……”
“嗨!他多半是关心我,所以才跟你没话找话的。”萧望之已经自己脑补了。
刚才还觉得奇怪,现在看他们相处融洽,关键是面前的大舅子放下了心中芥蒂,他也就放心多了。
若枫不回答,安静的看着水面上晃动的影子,总觉得哪儿不对。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叹了一口气,若枫抬起头来笑了笑,走过去和萧望之坐在一起说一说明年赶考的事qíng。
而两外一边的房间里,一个秉烛书信的人,却已经陷入了愁思。
一旁的小高满脸担忧和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少爷,自打自家少爷从蜀郡的各个地方视察了产业回来,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自从赢子蜀回到蜀郡的家中,就画了一幅画像,像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穿着质朴无华的青布衣服,肩头上搭着一块抹布像个伙计的模样。
很多时候,小高看见自家少爷望着画像出神。有一次他偷偷瞧过,不过是毫无身价的村姑装扮,粗俗无匹,铁定是哪家丫头,尤其是肩头上搭着一张毛巾,腰围上系着小布兜围裙,还是个促使的丫头呢!
小高觉得这样的丫头也让自家少爷记挂,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他仔细推敲过,若是哪位故人之女,被贬为奴隶籍,所以才变成了烧火的丫头,拖自家主子照看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qíng,毕竟那一年的事qíng记忆犹新,让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可是时间久了,小高就举得不对劲儿了。自家少爷几乎每天都要看上一遍,对着画像笑,仿佛画面中的少女也对他笑一般。
那张脸蛋充其量算是清秀可人,唯独那一脸灿烂释怀的笑容,眉眼之间的朝气比阳光还要明媚,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
站在角落里的小高闷闷地低着头,赢子蜀叫了他几声都没有答应。
“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听。”笔头敲打在他的脑门上,赢子蜀把封好的信封递给了他,神色严肃的道,“把这封信打上蜡油,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观音镇。”
“嗯?哦,好的,我这就去办。”小高掂量了手里的信封,转身就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回过身来问道,“少爷,那位蒙家少爷和萧二少爷不正是那边的人吗?事qíng办完之后,他们就要走了,你怎么不让他们送过去?”
“快去!”赢子蜀一挥衣袖,皱眉催促他。
小高赶紧送信去了,心里有些纳闷了,主子这么多此一举,还真是没道理。
房间里安静下来,烛火明亮的映she出他孤独的影子,赢子蜀望着面前的书案,走到花瓶边,抽出那一卷画卷。裱好的画卷拆封口已经被磨滑了,打开来看,展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女子图。
俏丽的脸蛋儿最为吸引人,那样的笑容和眉眼,总是让人一眼就舍不得忘记。
记得那个晚上,她站在廊道口,看着月色下的自己,就是这样的笑容。无忧无虑的,冲忙对生活的希望。在观音镇那些天,他打听到她的家世贫寒,爹爹是个穷书生,而娘亲来自商户,要不是家里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会到客栈那样的地方打零工的吧。
嘴角牵扯出一丝开怀的笑,眉目温柔的看着她。或许,就是她的乐观,才有了今天的生活吧。没想到她的爹爹居然考中了举人,倒真是苦尽甘来。
赢子蜀回想起今天带着蒙若枫出去,一路上问他婚事的事qíng。才得知他这个做兄长的都已经定亲了,同样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的举人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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