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满脸幸福的笑容,说:“纤姐儿、缇姐儿也去给老祖宗磕头谢赏。”
敏纤和敏缇各自的奶娘抱着她们上来,两个女孩见房里生面孔多,都比敏练安静。听明珏叫她们,又被敏练的喊声带动,也跟着又喊又叫,异常兴奋。一时间,三个孩子成了屋里的焦点,众人都来逗闹凑趣,又收获了不少红包。
白迎蓉满脸痛楚艳羡,想起她的“孩子”,不禁轻声哽咽。白夫人怕她惹萧老太不高兴,瞪了她一眼,又跟众人说了些玩笑话,脸上表qíng酸涩。
温玉娥见众人喜欢明珏的孩子,恨得直咬牙,眼底集聚着yīn狠。看到萧老太并不喜欢明珏的孩子,她松了一口气,忙让奶娘去把敏纾抱过来。
“练哥儿真跟侯爷小时候一样,我记得当时侯爷也是这么欢脱,一刻也不安静。”说话的人是五老太太,与萧老太是妯娌,平北侯府的嫡支亲眷。
明珏扫了萧老太和温玉娥一眼,笑着说:“侯爷的奶娘也说练哥儿跟侯爷一样,可淘气呢。偏偏侯爷喜欢,每天都要抱好久,孩子睡觉他都舍不得放下。”
众人都知道萧怀逸喜欢明珏所出的孩子,天天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对敏纾却从不正眼看。有人恭维奉承明珏的孩子,也有人面露尖酸,为温玉娥抱不平。
奶娘抱着敏纾进来,给众人见礼,众人也给了压岁钱和红包。萧老太看到敏纾,满脸沉郁之色一扫而空,千般喜爱、万般欢欣,忙把敏纾抱到怀里哄逗。
众人见萧老太这么喜欢敏纾,也都跟着凑趣,说了一些喜庆恭维话。温玉娥见萧老太冷落明珏的孩子、高抬敏纾,觉得很有面子,yīn涩得意的目光扫向明珏。
敏纾的穿戴喜庆鲜亮,模样也俊秀,倒跟萧怀逸还真有几分象。他的父亲是萧怀逸的替身,跟萧怀逸有六七分象,导致他也象萧怀逸。
房里人太多,吵吵闹闹,敏纾看到生面孔,很不适应,就大声哭起来。萧老太、温玉娥和奶娘用尽方法去哄,敏纾很不给面子,仍大哭不止。
听到敏纾在哭,敏练咧开小嘴,也哭了起来,明珏忙拿玩具逗他。他张开小手让明珏抱,到了明珏怀里,他抓抓挠挠,又笑起来。明珏抱着敏练,又去逗敏纤和敏缇,三个孩子都在笑,与敏纾的哭声相互衬映,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五老太太嫌吵,皱眉说:“这纾哥儿到底是丫头生的,上不得高抬面,大过节的哭什么?这点跟侯爷可真不一样,侯爷人越多越高兴。”
众人都知道五老太太说的是事实,可看到萧老太yīn沉着脸,温玉娥也一脸不高兴,众不都不说话了。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到敏纾的哭声和敏练几人的笑声。
萧老太面色yīn沉,气得呼呼喘气,她让温玉娥抱着敏纾,又让郑嬷嬷拿过一个jīng致锦匣。她打开锦匣,从里面取出一只紫金长命锁,亲手给敏纾戴上。
“这把紫金长命锁是皇上赏赐的,异常珍贵,只有一个家族继承人才有资格戴,贵妃娘娘上午才让人送过来。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就把这锁送给纾哥儿,我要让你们知道,纾哥儿才是萧氏家族的继承人。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已经奏请皇上了,让皇上年后下旨立纾哥儿为平北侯世子。”
温玉娥忙抱过仍大哭不止的敏纾,兴高采烈,说:“纾哥儿,快谢谢老祖宗。”
萧老太喘了一口气,yīn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又说:“纾哥儿的世子之位任何人都休想抢走,正月二十八是好日子,我要给纾哥儿补办满月酒,向亲朋好友宣布纾哥儿是萧氏家族的继承人,这是两宫娘娘的意思,皇上也会答应。”
“多谢老太太为我们母子做主证名。”温玉娥跪在软榻上磕头。
众人听到萧老太的话,短暂发愣之后,各怀心思,jīng彩的目光投向明珏,有人低声议论。立世子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前途,有嫡出就不会立庶出,不管庶出是不是年长。可敏纾又不一样,她是庶出,养在温玉娥名下,得萧老太喜欢。
温玉娥有温家和五皇子一派的支持,敏纾不是温玉娥亲生,身份也很高。现在萧家为对付四皇子,想与温家结盟,立敏纾为世子,也代表萧家的诚意。
明珏依旧满脸笑容,逗几个孩子玩,好像没听到萧老太的话一样,也不在乎众人的表qíng。先让萧老太可劲折腾,让温玉娥飞上云端,等让她们栽大跟斗的时候,才能摔得更痛。现在跟她们一较长短没意思,大过年的,还是图喜庆吉利。
萧老太要正月二十八给敏纾补办满月酒,那就把萧老太和温玉娥的“喜日”也订到正月二十八,让她们尝尝高空跌落,摔得粉身碎骨、一无所有的感觉。
温玉娥抹着眼泪,说:“老太太恩德妾身和纾哥儿没齿难忘。”
“你是名门旺族的大小姐,是我的孙子媳妇,侯爷不明白,让你受委屈了。”
众人也听明白萧老太和温玉娥这番对话的隐含意义,不禁心中唏嘘。温玉娥在萧老太面前自称妾身,称谓妥当,这说明她不是正妻。而萧老太却说她是孙媳妇,又说萧怀逸不明白,这不就等于确定了温玉娥正妻的份位了吗?
房里的气氛很微妙,众人的脸色也多姿多彩,说话凑趣也不象刚才那么随和了。大过节的日子,众人不想影响心qíng,又事不关己,气氛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五老太太见萧老太这么不给她面子,很不高兴,大过年的,一会儿又要祭祖,她也不能甩手离开,只能忍耐。她见明珏脸色如常,好像根本没把萧老太的话放在心里,知道明珏是沉得住气的人,更加喜欢,聊了一些轻松了话题。
众人正说话逗笑,有几个孩子跑进来,往敏练身上扔了东西,哄笑着就往外跑。奶娘看到他们往敏练身上扔的是点燃的pào竹,吓坏了,忙往下抖。
奶娘摔倒了,差点没把敏练扔出去,pào竹正在这时炸响了,吓得敏练大哭起来。屋里的人也都吓坏了,怕大过年的着了火,忙让下人扫除火星,检查pào竹皮。
敏纤和敏缇听到pào竹声,也吓坏了,跟着大声啼哭,奶娘忙又哄又逗。敏纾扎在温玉娥怀里,哭声刚小了,听到pào竹声和哭声,马上变本加厉嚎哭。
明珏抱过敏练,见他没被炸伤,只是吓坏了,松了一口气。她忙把敏练紧紧抱在怀里,让敏练的头抵住她的心脏,平复自己的心qíng,让他感觉到母体的安全。
敏练哭声渐小,小脑袋一直拱明珏的左rǔ,小脸也在她身上蹭。明珏忙躲到屏风后面,给敏练喂奶,敏练吃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仍不高兴,小脸上布满委屈。
敏纤和敏缇仍在哭,奶娘使劲哄也不管用,都急出汗来了。明珏给敏练擦去眼泪,亲了亲他的小脸,见他笑咧开小嘴笑了,才把他递给奶娘。
明珏抱过敏纤,拍了拍,哄了哄,给她吃了几口奶,这乖乖女就不哭了。明珏把敏纤递给奶娘,又抱过敏缇来哄,敏缇最折磨人,最不好哄,一定要留到最后再哄。明珏一直抱着敏缇,弹着她的小脸,给她喝儿歌,总算把哭声压下去了。
敏纾本来就怕生,一直大哭不止,萧老太给他戴上紫金锁,都没起到安抚的作用。听到pào竹声,也把他吓坏了,又听到敏练几人大哭,他好像怕别人压过他的风头一样,哭得更加有力。温玉娥和奶娘使尽浑身解术,也哄不好,很着急。
萧老太又气又急,高声怒呵:“是谁往屋里放pào?给我把人找来。”
萧家这一代嫡系旁支、宗亲本家的孩子加起来有几十个,明珏认不全,也没看清往敏练扔pào竹的孩子是哪一房的。那孩子只有七八岁,正是淘气的年纪,使坏也正常。可他为什么进屋就直奔敏练?而不往别人身上扔呢?
陈氏忙陪笑说:“老太太先消消气,哄哄纾哥儿,媳妇让人马上去查。”
众人一看陈氏这脸色,就知道扔pào竹的人是二房的孩子,别人认不清,她还不知道吗?萧氏家族最数二房的孩子多,萧二老爷妾室成堆,大大小小的孩子有十来个。萧怀通更胜其父一筹,房里的姨娘姑娘数不清,都有十几个子女了。
敏绚和多多押着几个孩子进来,向萧老太禀报说往敏练身上扔pào竹的是他们,一问才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萧怀通的庶子,陈氏的孙子。
若是单吓坏了敏练,萧老太肯定不着急,而且还会兴灾乐祸。可现在,明珏的三个孩子都不哭了,敏纾还在哭,哭得红头胀脸,快喘不上气来了。
萧老太沉着脸怒骂陈氏,“通哥儿不务正业,就知道宠丫头胡闹,生了这么多下作种子,你也不说管管。你要是管不了家,就歇歇心,让通哥儿媳妇管。”
陈氏满脸通红,嚅嗫着说:“媳妇一定好好教导他们,请老太太放心。”
平氏暗自得意,萧老太提出让她管二房的家,就确定了她在萧家的地位。她本来以为温家已经放弃她这颗棋子了,没想到温玉娥一来,她又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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