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岳嫂子问现在摆饭吗?”
“摆吧!我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丫头服伺明珏净手漱口,中年妇女照顾明珏体虚,让人把长几软椅搬进卧房,在卧房摆饭。几个丫头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十多个碗碟罗列在长几上。
“岳嫂子说马上要备午膳了,先准备些简单吃食,让二奶奶先点补点补。”
燕窝粥、老鸭汤、香米粥、鲜蛋羹,还有五香花卷、翠玉虾饺等六样主食和八碟清脆慡口的小菜。这还是简单点补的吃食,要是正餐又该如何丰盛呢?
明珏暗叹萧家真是腐败至极,心里不由生出疑问,萧家如此富贵排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婚嫁讲究门当户对,本尊的娘家又是何等门楣呢?以后,她要代洛明珏活着,一些基本的信息必须弄清楚,可她该怎样去了解呢?
“我吃好了,这碗老鸭汤赏了打人的丫头,鸭属凉xing,她火气太大,给她去去火。虾饺和明糕赏了挨打的小丫头,其它吃食你们都分了吧!”
“多谢二奶奶。”
净手漱口之后,明珏在卧房里碎步慢走,活动四肢。丫头们把吃食端到外间,并不急着分食,而是偷看明珏,低声私语。门口几个中年妇女也在悄声议论,话题都是关于她的。明珏暗笑,先吊足胃口,这些人越惊奇越便于她行事。
打人的丫头进来谢赏,明珏见她容貌娇艳秀丽,爱美之心膨胀,随口问她叫什么名字。不成想丫头“扑嗵”跪倒,高声饮泣,却不说话。有人进来劝解,她更加委屈,哭着跑到外面,好像明珏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对她莫大的侮rǔ一样。
“别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奶奶苛待奴才呢。”
“我娘不奶她了就让我进来伺候,十年了。嫌我服侍的不好,大可以把我撵了挑好的使。何必折腾我,连名字都问,这不是挖苦我不知姓甚名谁吗?”
“你小声点,二奶奶是无心的,让别人听到,还不知说什么呢。”
明珏皱眉苦笑,心里嘀咕:大姐,我是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不是想折腾你。听她这番话,明珏知道这丫头是本尊的奶姐。古代富贵人家的妻妾只管生孩子,不管奶孩子,奶娘等于半个亲娘,奶姐的身份自不可小觑。
“雀儿,你叫她进来,我有话说。”
明珏揉着双额站起来,组织好说词,刚准备发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故做慡快的娇笑声。明珏皱了皱眉,这笑声听得她头皮发麻,她很不喜欢。
“紫竹姑娘怎么哭了?难不成二奶奶嫌你长得漂亮,欺负你了?呵呵……”
原来本尊的奶姐叫紫竹,明珏听小丫头们提到过这个名字,知道是个牙尖嘴利的人物。来人又是何方“神圣”?连出言挑拨都透着浅薄无知。
“我哭不哭关你屁事?姑奶奶就是长得漂亮,你不服气呀?别以为你能爬主子的chuáng就高人一等,你也洛家的奴才,有什么了不起?呸——”
“洛家?哼!洛家的爷们杀头的杀头,发配的发配,女主子们年轻的当了官jì,年老的当了奴婢,以后这天下就没有洛家了,你还敢说洛家?哼!”
紫竹破口大骂:“你个贱货,你……”
贺妈妈拦住紫竹,冷声道:“翠黛姑娘有事直说,没事就请回吧!”
“谁没事愿意来这儿沾晦气,洪姨娘让我看看她死了没有,顺便说句话,明天白姑娘设宴请奶奶小姐们去凑凑热闹,她要是觉得上不了台面,就别去。”
“你个làng货,我……”
明珏出来拉住紫竹,微笑着高声说:“告诉洪姨娘,再高的台面我也上得去。”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七章 便宜老公
原来本尊娘家已获罪,她年幼懦弱,难怪小妾、奴才都敢随便揉圆捏扁。
这个时空,女人被关进深宅大院,也要面临严酷的各类竞争。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形势比21世纪的职场竞争更为凶险。
前路凶险,任重道远,不去斗、不竞争,只有死路一条。
明珏靠在门上,长吁一口气,明艳的小脸上布满凝重神色。贺妈妈看了明珏一眼,心中疑团更大,她从小看大的姑娘上了一次吊与以往大不相同。
“二奶奶,别把那些畜生的话放在心里。”
“我没事。”明珏拉着贺妈妈坐下,试探着问:“呃,贺妈妈,二、二爷呢?”
从完全清醒到现在,她的大脑忙着接收信息,一直处于马不停蹄状态。这几天,她的便宜老公一直没露面,她很想了解一下这位“二爷”。可她没想到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竟然招来一片眼珠子掉地的惊诧。
“什么二爷?二奶奶这是怎么了?”
这问题不对吗?没二爷怎么来的二奶奶?“二爷”代表意义广泛,除了排行第二的爷们和傻爷们,还暗指男小三,难道她们想成最后一重意思了?惨了。
紫竹递来一盏茶,眨着眼睛,问:“二奶奶是在问候爷吧?”
明珏刚喝了口茶,听到紫竹的话,呛得连声咳嗽,什么?二爷=候爷?萧怀逸竟然是平北侯?是她搞错了还是阎王爷搞错了?
贺妈妈一头雾水,唏嘘着问:“侯爷怎么成二爷了?二奶奶,你……”
实话告诉她们:我不是你们的二奶奶,她们肯定会问:那你是谁?
要知道她是来自异时空的游魂,附体重生,这帮人会吓破胆,说不定会把她当成妖惨,一把火烧了,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们自己上了一次吊,突然失忆了,这借口太牵qiáng,不符合她一贯扯谎的标准。
在外企混到市场部经理的位置,说的谎话比真话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久炼成金,她说谎还是有水准和原则的,要好好想想怎样撒一个弥天大谎。
“呵呵,噢!候爷,刚才我只是随便一问,这、这几天没见侯爷。”
明珏笑脸开花,脑海中描绘那只“侯”的光辉形象,很想瞻养膜拜。人都有趋上心理,偶尔认识的路人甲一夜成名,还想得瑟一下呢。何况这是她的便宜老公,哪怕有名无实,只要不gān涉她混吃混喝,她都会很狗腿的骄傲着。
听到她的话,贺妈妈、紫竹等人脸上不只有惊疑和暖昧,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明珏的小心肝扑嗵了几下,就心似冰冻了。本尊的细胞记忆显示,那只“候”要休了她,这确实是一个尴尬且伤人的话题。
“你们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明珏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承受力不qiáng,“侯爷要休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
“侯爷在漠北边关和北狄打仗,二奶奶不记得了?”贺妈妈搂着明珏的肩,轻声抽咽,“折腾了这一场,怎么象变了一个人?都是那些贱人害的。”
“那个、贺妈妈,我确实忘了一些东西,你能跟我说说吗?”
贺妈妈连声长叹,讲起洛明珏嫁到平北侯这一月的事qíng,又讲起洛家获罪的事。明珏咬牙切齿,真是欺人太甚,她不是温顺的人,看书看电视都能气得掀桌。何况她现在是洛明珏,将要承受本尊的苦乐辛酸,要面对身边或好或坏的人。
“候爷去年十月带兵到南疆平叛,南疆安定后,又带兵直上漠北,攻打北狄。二奶奶被陷害私通的事发生后,太太派人快马加急给候爷送去家书,让候爷休了二奶奶。侍从走了四五天,快到北狄国了,还有十来天就有消息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难怪白姑娘回来了,原来是等着她挪坑好占地,辛苦啊!
紫竹勉qiáng一笑,说:“听二门的小厮说候爷连打胜仗,很快就会凯旋归来。”
萧怀逸能承袭一品侯,显然不是简单人物,那些小儿科的yīn谋能迷惑他吗?除非他甘心qíng愿被骗,借此机会将没有家族支持的洛明珏休离出门。
她暗自祈祷萧怀逸千万别马上把她休离出门,至少要给她一个心理缓冲的机会。她经历了生与死的伤qíng和磨难,穿越而来,萧府是她“降落”的地方,缘份很深。况且萧府好吃好喝,又有人jīng心伺候,还不时弄出些妖蛾子给她提神醒脑,让她斗志昂扬,时刻自我成长,这么“美好”的地方很容易让人产生感qíng。
紫竹从厢房里提出一个鸟笼,挂到花树上,打开鸟笼,笼中鹦鹉飞到鸟架上,引颈鸣叫。鹦鹉身上的羽毛藏青鹅huáng相间,尾上长着数根七彩翎,尖嘴和腿脚呈深红色。西移的日影照在鹦鹉身上,光芒耀眼,异常艳丽。
“明珏,你没死,太好了,陪我玩,陪我玩……”
明珏正看着鹦鹉发呆,听到鹦鹉叫她的名字,又说出一串话,吓了一跳。鹦鹉学着她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怪笑,明珏也笑起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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