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你有名字吗?”
鹦鹉转过头,怪笑几声,说:“我叫央央、央央……记住,笨蛋。”
“死鸟,再骂我炖了你。”
央央很陌生地看着明珏,不敢再骂,跳到花树上,很委屈地鸣叫。贺妈妈等人对明珏的变化很诧异,却也因她xing格变得慡朗大气而高兴。
咯咯咯咯的叫声传来,明珏低下头,看到花树下的铁笼里有一只大公jī,浑身羽毛油亮,以墨绿为主,杂夹着五颜六色的彩翎,腿脚健壮,jī冠火红。明珏刚想问院里怎么有公jī,就听到央央再次叫着她的名字,笑声中透着暖昧。
“二奶奶别担心,咱家老太太对候爷有恩,候爷不会擅自休了二奶奶。”
明珏觉得不对劲,问:“你们所说的候爷是萧怀逸吧?我真嫁给他了?”
“当然,二奶奶是候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上了族谱、拜过祠堂,还能有假?”
明珏满头雾水更重,又问:“候爷去年离府一直未归,我跟谁拜堂成亲的?”
贺妈妈轻叹一声,看向一边,没说话,紫竹努着嘴冲花树底下的大公jī抬了抬下巴。央央看到紫竹的神qíng,怪笑起来,笑声中透出恶作剧的龌龊。
“明珏嫁给大公jī、明珏嫁给大公jī……”
贼老天,你耍我呀?
这种事她前世在书本和影视剧里看到过,有的男人病入膏肓,需要娶妻冲喜,不能拜堂,就会用公jī代替男人。或者说男人不在家,父母做主娶妻,也可以用公jī代替。她觉得这种事很滑稽,没想到让她碰上了,真是喜剧呀喜剧。
明珏咬着小虎牙,笑得天真纯美,说:“告诉厨房,中午把这只公jī炖了。”
“小祖宗,这可不行,这是候爷的替身。”
文替?武替还是luǒ替?明珏吐了吐舌头,公jī只能替萧怀逸拜堂,不能替他入dòng房。她心中勾勒着萧怀逸的形象,给他定位成壮士型猛男。都说再大的石头也压不死螃蟹,可她还是棵纤弱gān巴的豆芽菜,要是……也太残忍了。
她对萧怀逸很感兴趣,听说他的个人经历和妻妾状况后,她的心不由黯然了。
洛明珏是萧怀逸的第三任正妻,填房。前世,她看了不少穿越小说,流行女主给王爷、候爷、将军等做填房,就象庶女扎堆一样,引为时髦。
萧怀逸现年二十五岁,第一任妻子是明珏同父异母的嫡出二姐洛明环,嫁过来三年就香消玉殒了,没孩子。过了一年,萧怀逸娶安国公的嫡次女夏氏为填房,成亲三年,夏氏死于难产,留下一女。又过了两年,萧怀逸娶了本尊做填房。
听说这些,明珏第一反映就是这家伙克妻,九年死了三个老婆。真正的明珏也死了,她只是个外来客而已,还面临被休,不是生离就是死离。还好萧怀逸年轻有为,不愁娶不到老婆,白姑娘不是差一点就成了二奶奶吗?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八章 弥天大谎
薄云游移,日影时明时暗,清风拂来缕缕花香。
明珏靠在门上,努力收集着本尊的细胞记忆,和贺妈妈的话融合。人在自杀前往往思绪万千,细胸记忆不可能存留太多,但也不至于只记住两个名字和将要被休这一档子事。照此看来,本尊临死前大脑应是一片空白,难道上吊另有隐qíng?
父被杀、母为奴,家族覆灭,从此失去亲人和依靠,如此惊变,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为什么本尊的细胞记忆里一点信息都没有?明珏既好奇又担忧,本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多少事是现在的她不知道的?
死者一死了之,把这烂摊子留给她,想想都令人头痛。她揪着眉峰,很想痛哭一场。以泪水悼念她前世,慰藉爱她的亲朋,追忆她混乱且早殇的青chūn年华。
屋里传来长吁短叹声,明珏狠狠蹙眉,哀叹一无所用。她现在是洛明珏,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凶险坎坷,也不论行过的路有多少羞rǔ磨难,她都要提肩担当。她死而未死,借壳还魂,这就是生的代价,她无从逃避。
“二奶奶,老太太匆忙把你嫁过来,也有苦衷,你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
“我不想哭,以后谁也不要哭,身处险境,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明珏微微摇头,如积年寒潭般沉静的脸庞笑容绽放,霎那间清辉无限。她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便如劈天电火带来震慑人心的光芒。她静静地看着她们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个人的心理迹象都会从眼神里反映出来。
“刚才来替洪姨娘传话的人是谁?”
“翠黛,她原是二奶奶的陪嫁丫头,后来被洪姨娘要了去。”
本尊年幼面软,娘家败落,在婆家又失势无宠,被小妾如此欺凌,只有一死了之。多数奴才惯于拜高踩低,趋势如此,又有多少忠心不可以贱卖?
奴才尚且如此,萧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深宅大院,险象环生不亚于无间战场,防不胜防。更有无间战中不屑于使用的浅薄低劣的心计,就象一只赖蛤蟆不让人害怕,却让人腻歪。
明珏仰头望天,眼底闪过狡黠,“现在有多少奴才伺候我?”
“大概有十几个吧!”
“全叫来,到厅里,我有话要说,雀儿,倒茶。”
丫头婆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看向明珏的目光充满猜疑。明珏进到外厅,坐到软榻上,有几个丫头婆子没在,她又打发人去找。
雀儿端来茶,明珏学着电视剧中的人物,优雅喝茶。下人陆续到齐,她挥手让众人坐下,又让紫竹找来一本《大秦典制》,边喝茶边看书,并不急于开口。
“二奶奶,您这是……”
率先开口的人是倚在门旁看紫竹打人的丫头。明珏看着她,嘴角弯起微笑,恰到好处地露出小虎牙。丫头避开明珏的目光,话没说完,就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听到明珏问话,朝门口张望两眼,跪到地上,很委屈地说:“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让二奶奶生厌,奴婢斗胆请二奶奶明示。”
“我问你们名字并不是你们犯了错,而是我真不记得了。你们一定很奇怪,二奶奶上吊没死成,清醒后象变了一个人,你们是不是都有这个疑问?”
明珏打量着她们,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眼底却一片沉凉清寒。贺妈妈迎着她的目光,似是欣慰,似是深沉,却也坦然。狗儿憨憨笑着冲明珏点了点头,算做回答,猫儿眨着灵动的大眼,也点了头。雀儿一脸讨好的笑容,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大丫头目光制止了。和雀儿三人坐在一起还有一个小丫头,大概十来岁,刚留头,瞪着明净的大眼看着明珏,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其他几个丫头或是低垂着头,或是看着一边,各怀心思,表qíng各异。
“二奶奶说的是,奴婢们确有疑问,不知因由,还请二奶奶明示。”一个婆子打破沉默,总结xing疑问引来诸多附和声,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明珏的笑容消失怠尽,眼底露出些许苍凉,思虑片刻,说:“你们称我二奶奶,我却比你们多数人都年轻,这次到yīn间走了一圈,长了些许见识。你们没有死而复生的经历,当然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说起来挺吓人的。”
“二奶奶有什么奇遇?跟奴婢们说说,让奴婢们也长长见识。”
“你们真想听?那要提前说好,你们听了,晚上睡不着,别埋怨我。”
“不埋怨,二奶奶快说吧!”刚留头的小丫头满脸好奇催促明珏。
明珏点点头,把脸上的表qíng调整到极度恐惧,摆出一副“天黑请闭眼”的姿态。丫头婆子见她这般神qíng,都有些害怕,瞪大眼睛看着她。
“那晚,我好像做梦一样感觉有人引着我去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到处弥漫着黑雾,我什么也看清,听他说这是yīn间。我昏昏沉沉听到有人喊‘到了’,就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大河边,四周站满千奇百怪的人。有人喊‘喝忘川水’,没等我反映过来,象血一样红的水就灌到了我嘴里。紧接着,就听到一个老婆子嘿嘿诡笑几声,说‘喝了忘川水,忘了上辈子,过奈何桥去投胎,快点。’我……”
“啊——啊——”
最小的丫头连声尖叫,紧紧抓住猫儿和狗儿,吓得脸色苍白,目光都在颤抖。中年妇女斥责了她几声,几个大丫头也满脸恐慌靠在一起,一动不动。
“看把你们吓的,不说了,你们就知道我喝了忘川水,忘了上辈子就行。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是鬼差告诉我的,连我父母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更别说你们的名字了。这是哪里,谁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事我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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