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里景琦都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有人按时送饭,可都是从门fèng里塞进去的,他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更没人跟他说过话,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呆,待久了他仿佛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无数的鬼影在向他呲牙咧嘴。此刻他才开始明白对方不bī他身体不合同的原因,这样的环境下再qiáng悍的人意志也总有被磨光的一天。他知道如果他不在合同上签字对方是不可能放他走,可是如果他签字了更不可能走得了。
三天下来,景琦想明白那一次打电话回家的机会是他唯一可以获救的可能,他就靠着这点意志qiáng撑着。等到三天过去他终于等到打电话的机会,他被人带到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和他这三天睡的房间差不多大,不过这间有窗户,虽然窗户被木板封住了。
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有人拿来一个手机给他,他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他自己的手机,不过里面的信息全都被删光了,只留着通讯录。他在监视下拔了他们快递群里一个管理的电话,假装说话地靠到了被封的窗户旁,透过线一般的小fèng看到了外面街上的招牌,东天超市旁边是贝贝母婴,对面有一家新疆大盘jī,再旁边有家致尚美发,街口有家建行,他所在的窗户下面有个灯箱,写的是洪欣纹身。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黑话’,外行大多数都听不懂,景琦用‘黑话’隐约地说了他遇到了麻烦,再聊天地报了他看到的招牌,而他几天不去上班突然打电话说要辞职,只要是和他熟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于是,他挂了电话半天后同意了签合同,而就在他签过合同的几个小时后他所在的地方被警察找到了,一个泯灭人xing的犯罪团伙落入法网,而年仅20岁的景琦成为了一时的风云人物。
“送快递的可真是厉害,凭几个招牌居然就能找到地方!”余丛一听郑峪翔讲完之后由心地赞叹。
郑峪翔同意地点头,“在那种qíng况还能想到把合同签下来当证据,说明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而且心思敏锐,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他觉得是被那个团伙的漏网之鱼灭口还差不多,可是翻着李泉给他的案宗,他的眼睛都快钻进电脑里也没有找到景琦自杀案的始末,只有寥寥几句的时间地点,根本看不出他自杀的原因。
“李爷,全都在这里了?”郑峪翔终于把视线从电脑里移出来。
李泉无奈地点头说:“嗯,帮我拷资料的人告诉我说那个案子因为有些原因被加密了,他的查阅等级不够看不到,我已经尽力了。”
郑峪翔知道警察那一套,放弃地想只有另找办法了。李泉却突然转向余丛一说:“余老爷,你怎么不找你大哥,他认识的人比我多,我记得前两年他还被评了我们市的优秀企业家,明明不是我们市的人!”
“我大哥?”余丛一没反应过来他还有个大哥,皱着眉地脑子里扒了扒才想起他现在是余家老四,上面有三个哥,而他那个大哥他居然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心想老子都不认识他,怎么找他帮忙!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搁下来,郑峪翔从其它地方入手,找到景琦以前的同事挨个地问下来,结果得到一致的答案是景琦不可能自杀。两天下来毫无进展,他不由地想景琦如果不是被灭口,就是遇到了什么不科学的事实,景琦确实是‘自杀’,只不过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是被某些东西胁迫。可如果是这样那要查的难度就更大了,景琦可能在任何地方招惹任何鬼,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根本不可能查得到。
郑峪翔想来想去没想到解决的办法,这天早上终于放弃了早起,太阳透过窗户撒进来一层暖光,他侧过身把旁边的余丛一捞过来,从他的嘴角吻到了耳边,“小余,你这里好了吗?”
余丛一要醒不醒地贴上他的胸口嗯了一声,他的手已经把从怀里人的衣服掀起来,亲吻一路向下,最后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
余丛一在一阵颤栗中清醒过来,迷着眼轻吟了一声,房门却突然咚咚地响起来,吓得他差点萎了。
“余老爷,有人找你。”李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余丛一咬着牙好半天才调正了声调,“谁?”
“蒋总,还有你大哥。”
“等,等一下!”
下面不肯松开的嘴倏地地用力,余丛一硬是没忍住地声音抖了一下,也没听清李泉说的到底是谁,反正他这个时候谁也不在乎。等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他掀了被子把伏在他腿间的人拉起来,“你欠gān是不是!”
郑峪翔抓住余丛一的手压到了他头顶,余丛一实际的表qíng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符,欣然一副yù求不满的样子,郑峪翔如人所愿地压上去耳语地说:“小宝贝儿,别说话!做!”
两人七搞八搞地出来没有做到最后,但出去也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等着见余老爷的人已经快要坐不住直接闯他房间里去找人了。
余丛一大喇喇的痞子样踏进前厅的门,抬眼就被和蒋安平坐一起的男人定住目光,那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眼熟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他想半天他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直到那人开口他猛地明白过来。
“余丛一,好好坐着!”
余丛一刚靠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就被对面的男人一声喝住,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因为他长得和余承骞7分像,和他5分像,不出离这就是他那个不认识的大哥,他忙转眼去看一旁的李泉,心骂你大爷的叫他来gān嘛!李泉意会地耸了耸肩表示与他无关。
“余丛一,别以为爸不在了你就能无法无天!”
余丛一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他没姿势的坐姿,他又不是小学生还要被管教坐相,再说就是他小学时老师也管不住他的坐相。于是他非常不屑地望向对面的男人说:“你谁呀?”
然而,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而是端端地坐着直视他说:“我叫余肃之,你大哥,想起来了没?”
“不熟,有什么事吗?”余丛一抖着腿漫不经心地回答,余肃之却冲着他一笑,转眼望向靠在门外没进来的郑峪翔。
“你不想认我没关系,不过你的事我倒知道的不少。”余肃之不动声色,收起他pào仗一样的嗓门。
这下余丛一坐直了,望着余肃之问:“你想说什么?”
“跟我过来!”余肃之突然站起来无视旁人地往屋外走,经过门时对郑峪翔说了一句,“你也来!”
郑峪翔和余丛一在门口对了个见机行事的眼神,然后跟着余肃之走出去。
三人站在院子中间,余肃之来回地打量着面前站在一起的两人,半晌之后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纸递给余丛一。
“什么东西?”余丛一不解地问,余肃之不答,只是将那两张纸塞到他手里。他满眼疑惑地摊开,第一眼双手就倏地捏紧,牙齿咬得一声响,连忙惊恐地抬眼去看郑峪翔。
郑峪翔注视着余丛一投来目光的双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余丛一掩耳盗铃地想将手里的纸张收起来,却被郑峪翔眼疾手快地抢过去,他脱口喊道,“翔子,等——”
然而,郑峪翔已经看到了,那是一张死亡证明,证明死亡的人是郑峪翔,死亡时间是半个月前,正好是他bī死姜扬出车祸的那天。
第52章影子鬼
郑峪翔盯着手中的薄薄一张纸无比地茫然,有种像看恐怖电影一般的代入感却又清晰地明白那不是真的,可是又挑不出证据来证明这是假的。他回想着那天的事,先是车撞了然后他清醒过来从车里出来,然后遇到了一个女鬼,之后又被剔魂针抽走了七魄,七魄随ròu身死亡而消灭,而活人失去七魄也就灭了七qíng六yù,断了与阳世的联系,所以他是死了吗?死亡证明上写着他因为脑死亡后造成的器官衰竭而死,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胸口,感受到了确实的心跳。
我真的死了?
郑峪翔蓦然抬起头望向余丛一,眼中无穷的恐惧无所遁形。他害怕眼前的人只是他做的一场chūn秋大梦,实际上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正躺在某个冰冷的路边腐烂,那里没有余丛一,也没有王征,只有当他见到王征的坟墓时漫延至骨髓里的绝望与后悔,而他至死都再也没有见过王征。
他qíng不自禁地抓住余丛一的手,像是在确认这人是真实存在的一般,轻声地喊:“小余,我是不是在做梦?”
余丛一夺回郑峪翔手里的死亡证明,不屑地在手里抖了抖,翻到下面一张纸,是张通缉令撤消的通知,他指给郑峪翔看,“翔子,你看,这摆明着是假的,有这东西你的通缉令就撤消了,合qíng合理合法,比找警察内部cao作简单多了!”他说着转身余肃之挑了挑眉,“我说的是吧,余老大?这是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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