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余丛一截住蒋安平的话,“被警察查封?蒋总,那什么机构是违法倒卖器官的吧?”
蒋安平的表qíng一滞,然后不在意地说:“你qíng我愿的事,又没有qiáng买qiáng卖,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叫你qíng我愿,把你心脏挖出来你愿意?”余丛一咬牙切齿地怒瞪着蒋安平,捏紧拳头像是随时要打上去。
王征从小就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几岁时就懂了社会最不讲的就是理,最没用的就是正义,可正是因为这些都没用,他才给自己定了许许多多的原则,把自己框在里面不至于让自己走到最黑的地方。蒋安平的话恰恰踩到了他的底线,他不由地想蒋安平这样的‘人’与食人鬼有什么区别?
“小余!”对于王征的原则郑峪翔和余丛一一样清楚,知道余丛一现在想的是什么,他用手安抚地蹭了蹭余丛一的手背,见余丛一余愤不平地泄下气来瞪蒋安平,他也跟着把视线转过去。
“蒋总,景琦是怎么死的?”
“郑爷,你怀疑我吗?”
郑峪翔和蒋安平的视线在空气里撞出一片火花,蒋安平嘲讽地哼着冷气说:“可惜他是自杀的,因为之前的案子闹得很大,全国都有报道,所以他自杀的案子查得很彻底,可是结果是景琦只可能是自杀,结案结得非常低调,相比他成为‘英雄’时的无人不知,他的死几乎是无人知道,若不是他死在我眼前可能隔几年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那个活体器官买卖的案子郑峪翔确实有听说过,不过只当作一则无数社会新闻其中的一条没有多看两眼,他唯一的印象是报道的主角是个挺不怕死的小年轻。蒋安平抬眼盯着他,像是积了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倾述对象,非常不以为意地继续说:“其实在昕昕走后一个星期,我确实想过,甚至去找过他,不过在我见到他前他就跳楼了,巧的是正好在我去找他的那天,我刚到他家楼下他就跳下来摔在我眼前,他的脸在花台上磕出了一条口子,和我看到的影子鬼脸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余丛一现在看蒋安平已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停用收了钱就不能不管的职业道德说服自己,但也顶多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连语气都没客气一点地问:“那个快递员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怎么知道?”蒋安平的视线上瞟,像是余丛一的问题冒犯了他一般。
“蒋总,如果按你说的你见到的影子是那个自杀的快递员,正好死在你面前,那他为什么自杀就是问题的关键,他会出现在你家里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明白吗?”
余丛一威胁似的对蒋安平说完,蒋安平的视线闪了闪随即又qiáng硬起来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抓到他问问不就行了,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了,有没有?”
余丛一自然地瞥向郑峪翔,把问题jiāo过去,见他习惯xing地一手抱胳膊,一手捏着下巴,审视着蒋安平半晌后说:“蒋总,那个教你怎么招魂的人是谁?教你的办法是什么?”
蒋安平立即警觉起来,“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没有关系?”郑峪翔的声音跟着表qíng同时沉下来,“人死即灭,七魄消散,三魂各归各路,若是无怨无仇无憾是不可能招到魂的,况且七日回魂,头七是最好的时机,若是那时你都没有成功,之后就不可能了。”
他说着停下来,立着颀长的身姿杵在蒋安平面前,严肃地继续道,“换句话说,你现在招来的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
“我——”蒋安平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惊恐地对着郑峪翔,最终还是没有把喉咙里的话说出来。郑峪翔也不在意他的话,摸出了一张符折成一个三角形递给蒋安平说:“这是袪邪符,你贴身带着,能让你暂时碰不上了那些东西,不过作用时间不长,至于那个影子是不是你说的景琦还需要再核实,今天就先这样。”
蒋安平还在为郑峪翔说的‘不可能’魂不守舍,完全没意识到他花出去的钱可能就跟流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怔怔地把他花大价钱请来的两位高人送回了城里。
蒋安平离开后余丛一忍不住问郑峪翔,“翔子,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
“小余老爷,我不知道。”郑峪翔实话实说地回答,转脸对余老爷露出一脸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无奈。
余丛一硬是从郑半仙耍赖似的眼神里看出了色|诱的意思,他努力地摆正自己的心思说:“真的知道?那那个把儿子尸体冷藏起来的变态怎么办?”
郑峪翔的表qíng不变,语气却严肃起来,“再说,先弄清那个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来,我相信蒋安平的直觉,那个影子应该就是叫景琦的快递员,不过蒋安平肯定隐瞒了什么与景琦相关的没说。”
“你也有没谱的时候?”余丛一莫名地觉得心花怒放,献宝地说:“要不,我去把蒋安平弄的那一屋子的yīn气全灭了?”
郑峪翔勾着他的脖子,说qíng话般地说:“我的小余老爷,你怎么知道你灭的yīn气里有那个影子在里面。”
“那怎么办?”
“其实鬼和人一样,流连人世总是有理由,支撑他们的往往是死前的执念,只要找到源头就有化解的方法,也不一定要灰飞烟灭,先去查查那个快递员为什么要自杀。”
不正经的郑二爷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起鬼魂心理学,余丛一接不上话地沉默下来,隔了一会儿拖着郑峪翔说:“去问问李泉,有没有认识的人能拿到当时的案宗的。”
于是,两人回了李家,余丛一用了两个给李泉gān白工的承诺换了李泉一个人qíng,隔天李泉就拿着拷贝来的景琦举报抓获器官买卖团伙案的案宗,还有一份作为证据的沾血合同的照片。
整个案子从旁观的角度看下来,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可作为案子的主角却是惊心动魄。从头说起来,起因只是一份因为景琦不小心送漏的快递。
第51章影子鬼
景琦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等到被领养的机会。成年后就离开了孤儿院,在一家快递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就一直gān下来,直到一年前的某天,有一份快递因为太小夹到了他三轮车的椅fèng里,过了三天才发现。景琦觉得过意不去又害怕被投诉,所以他对那份快递很上心,因为快递上的地址不够详尽,电话又打了很多遍都打不通,快递又在他手里滞留了两天。
最后,他决定把快递退回去前再打一个电话试试,结果他一天下来打了七八次最后一个电话,终于有一次有人接通了,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先听到对方说了很奇怪的话。
“我害怕,我不卖了,我不要——”
就这么没头没尾了一句话,可是景琦听出了声音里的恐惧,作为一个刚出社会两年,又从小在社会关爱下长大的年轻人,景琦的心里有一股回报社会的正义感。当他再拨那个号码变成无法接通时他产生了一系列号码主人遭遇不测的联想,思前想后他决定报警,可是仅凭一份没人收的快递和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达不到出警的标准,于是他再三思量后决定拆了那份快递,发现里面是一张房卡,再没有别的信息。而寄件地址是一个区域,寄件人电话也是空号,不过还在本城,巧的是那一片他还挺熟,知道哪里经常有快递员出没。
他就一处处地找过去,最后果然让他找到了房卡上那家名不经传的宾馆。他思量之下没有拿房卡去前台问,而是直接上楼去找到房间,发现房卡居然还能打开门,不过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不像有人住过。他心想谁开间房放着这么多天没人住?心里越加觉得有什么异常。
就在他在房间里到处找线索时,房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景琦没有打算开门,可门外的人却自己把门打开,他诧异之迹根本来不及躲,和进来的人碰个正着,然后那人对他说了一句,“以为你不来了。”他发觉不对立即往外跑,不想房间外面还有人,他刚跑出门就被抓住,口鼻被什么一捂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景琦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chuáng和一个马桶,没有窗户,头顶亮着一只勉qiáng能看清手掌的昏huáng灯泡,而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接着,他醒没多久就有人开了门进来,递给他一份合同让他签。他疑惑地看了那份合同立即就傻眼了,那份合同表面上是一份保险合同,但实际的内容却是器官买卖,合同乙方将自己的所有器官以不菲的价格卖出去,所卖的钱会以保险的名义jiāo给合同上所写的受益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让景琦彻底的懵了,给他合同的人却没有bī他马上在签字,只是告诉他可以慢慢考虑,而且每三天还有一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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