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总是学校里麻烦最多的地方,驻守在这里的舍管往往五大三粗,表面上是女人,实际战斗力却与男人无异。想必周胤钦等得不耐烦了,企图硬闯进来拿人,结果却被地头蛇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好,沈蔓心想,等他回过神来还有一段时间,足够自己逃出去。
刚才进门时已经观察过,窗外只有直上直下的消防梯,凭自己的小身板,肯定爬不出去。扭头看看李桢1米89的身高,她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像他这么身qiáng力壮就好了……思及此,沈蔓再次来回打量整间寝室,目光很快集中在正对着窗户的阁楼上。只见她穿着鞋就踩上了大妞的chuáng铺,费力地将新生报到时用过的行李箱拖下来,激起层层灰尘飞扬,弥散在整个寝室里。
尽管不明所以,李桢还是快步上前,伸手接过从天而降的大号行李箱,疑惑地问道:“你要gān嘛?”
确定男孩掌稳之后,沈蔓踮着脚跳下地来:“暗度陈仓。”
舍管办公室里,周胤钦已经临近bào走的边缘,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生物比帮派分子、警察还不好打发——那就是宿舍管理员,确切地说,是女生宿舍管理员。
“我说你们这些男同学,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讲不通道理?”后勤集团的年度标兵、传媒大学棒打鸳鸯第一好手、新闻系女生寝室舍管剔着牙,一边用硕大的身躯堵住楼道入口,一边不动声色地按下隐蔽的报警铃,“条例全贴在墙上,外来人员能不能进、怎么进,都有相应的规定。还以为是你家后院呢?想闯就闯?”
身材单薄的小青年扯起一抹假笑,尽管虚伪,却依然让中年大妈晃了晃神:“我女朋友进去半天了,她身体不好,我担心有什么意外,这也不行?出了事算谁的?”
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放低,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然而,配上那样秀气的一张脸,怎么也没法让人反感。
舍管清了清嗓子:“叫什么?哪间寝室的?我帮你去看看再说。”
“我自己进去找。”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人,周胤钦已经抑制不住心中慌乱的感觉,语气也越发急躁。
“女生寝室,男的不能随意进出。”舍管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坚持底线。
这时,周胤钦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从楼道里出来,当即打脸:“那他呢?凭什么他能进去?”
舍管扭头看了看,回答得理直气壮:“你没看人家手里拎着那么大一个箱子啊?他是替女同学搬家的。”
高个儿男孩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冲他们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自然而阳光:“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这清澈的表qíng令周胤钦本能地感觉到不适,掉过头来催促道:“需要什么手续?快点。”
“欸欸欸,我说你这个小同学,说话什么态度……”
舍管不耐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桢相信凭借老练的对敌斗争经验,那个面相清秀、气质yīn柔的男人还会被耽误不少时间。
然而,他脚下的步伐还是越来越快,仿佛手中的行李箱轻若鸿毛,根本不对行动构成影响。
直到走出很远,进了女生寝室对面的食堂,李桢才将行李箱放到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拖到避人耳目的角落里。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将沈蔓从箱子里扶出来,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没事吧?”
女孩憋得满脸通红,但眼睛里明显多了几分神采,就连回答的声音也充满力量:“没事没事,今天多亏了你,谢谢学长!”
男孩习惯xing地挠挠后脑勺,有些不自然的腼腆:“路见不平嘛……你接下来怎么办?”
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下巴抵着膝盖,耳畔聆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反而让沈蔓更加清醒。
她不想把更多的人牵涉进整件事qíng里来,但必要的时候,抛下廉耻去求张羽都行。毕竟周胤廷与之相熟,如今遭遇不测,作为利益伙伴和曾经的兄弟,也该他出面斡旋关系。
考虑到周氏如今的业务重心离不开政府扶持,即便家主易人,仍然需要保留如今的C国大使、未来的外jiāo部长这条线。沈蔓有理由相信,只要张羽点头,那疯子就不可能再动自己分毫。
可是,即便周胤钦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名义上还是堂口主事,有办法调动街头力量和“保护伞”的荫蔽,在小小的帝都找一两个人,恐怕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什么势力是凌驾于黑白两道之上,能够帮助她逃脱追捕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进去?”李桢扶在车窗上,很是纠结地皱着眉头。
沈蔓冲他笑笑,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钞递给司机:“我把你的手机和现金全抢过来了,学长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啦。”
听出这言语中调侃的意味,男孩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放下来,看着她身后门楼上高悬的金红色陆军军徽,迟疑道:“你进得去吗?”
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看,沈蔓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进不去,不过我会让他出来。”
目送出租车绝尘而去,她在心中复习着几经推敲的台词,换上小女生标志xing的柔弱表qíng,步伐略显迟疑地走进戍卫区围墙外的信访办公室。
休息日,这里根本没几个人。
若非新任国家领导上台后qiáng调密切联系群众,自持高傲的军区哪会吃饱了撑的设这种对外联系部门。由于军队历来的qiáng势地位,很少有地方上的人会试图找他们讨公道,大部分信访者都是为些家长里短、儿女qíng长的事qíng投诉。
正因如此,这里历来是戍卫区的八卦集散之地。
此刻,看见一女孩怯生生地推开大门,值班人员的眼睛都直了。经验告诉他,又有好戏即将开演。
暗度陈仓VS屁大点事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在颤抖,熊熊烈火夹杂浓烟平地而起。
戍卫区特训基地里,全副武装的士兵钻进火中,透过黑烟先后she击,掩体上方的靶子应声粉碎。
战术队列保持行进,两米高的火窗被一跃而过,落地后持续枪响靶落。
脸上涂满迷彩的突击小组顺着雨漏管、避雷针爬上主训练楼,gān净利落地将抛绳器的倒挂毛钩掷向对面的主席台。随后,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果断地双脚离地,顺着绳子便dàng了过去。
于此同时,从其他各个方向袭来的特战队员先后击中目标,迅速地穿越障碍区,径直袭向在场嘉宾。jīng确整齐地止步于列队线前,很快便排好阵型,迎接最后的检阅。被烟火熏黑的面庞下,一双双矍铄的眼睛闪现着出蓬勃的生机与野xing。
看台上,联合国军事考察团的官员瞠目结舌,被这支合成作战部队表现出的超高水准所震惊。回过神之后,开始争先恐后地向翻译官提问。
肩上扛着两杠三星,即便被bī换成正装,吴克依然没个正形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被点到名才皮笑ròu不笑地颔首示意,而后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
台下整齐的队列里,演习成功的兴奋心qíng渐渐消散。特别是在看到长官这幅样子后,担忧和不安又坐实为恐惧,纷纷反省刚才的表现,生怕犯下了什么错误。
作为现代战争的排头兵,特种部队总是肩负着最艰巨的任务,面临着逆境中的逆境。他们的训练量之大、考核标准之严苛,普通人根本难以想象——更何况指挥官还是个据说处于“更年期”的变态。
就在众人惶惶不可终日,连戍卫区司令讲话都没心思听的时候,黑脸大队长突然接过传令兵的专线电话,毫无组织纪律xing地当众溜号。
只见那比锅底还黑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令听命于他的特战队员们不由得打起哆嗦:这笑容太熟悉,但凡有突击训练、特别任务或者临时演习的时候,吴队就会笑得人脊背生寒。
尽管不知道通话的内容,但至少一点能够确定的——有人要倒霉了。
演习结束后不久,一辆挂着戍卫区牌照的军车堪堪刹在信访办公室门口。
执勤宪兵准备过来让其开走,却见驾驶座上下来一位军官,再定睛一看,正是特战大队的指挥官。鉴于对方的臭脾气远近闻名,近两年更是惹得天怒人怨,宪兵决定选择xing失明,不去触他的霉头,相反,还立定站好敬了个礼,大声喊号道:“首长好!”
“嗯。”将大檐帽夹在手臂下,吴克心不在焉地回了个礼,迈步朝办公室走去。
天气渐热,接待区已经开起了空调,他一边在心中暗骂官僚机构作风腐化,一边观察室内qíng况。
信访gān部统统围坐在接待区,装模作样地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好像真是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只有那些脸上呈现的兴奋至扭曲的表qíng,出卖了他们因为八卦而热血沸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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