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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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中间的,不是那妖jīng是谁?

  沈蔓低着头,努力酝酿qíng绪,试图挤点眼泪配合表演效果。可惜独当一面时间太久,已经不太善于把握这种柔弱形象,只好勉qiáng压低声音,装出努力压抑qíng绪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让组织出面,帮忙做做工作。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突然出现的男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连带着女主角自己也差点没回过神来。

  他瘦了,却显得更加jīnggān,一双鹰眸没变,依然如往昔般黝黑深远。今天似有正式活动,军装也并非普通的夏常服,而是双排扣礼服,金色条文袖饰和绶带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将男人的一身英武之气衬托得更加轩昂。

  “吴队长,你来了。”闻讯而至信访办公室主任站起身,试图与他握手。

  吴克低着头,从兜里掏出烟来,自己叼了一根,递给主任一根,边低头点火,边含混不清地问:“什么qíng况?”

  原本准备好的节奏被这拉近距离的举动打乱,主任只好尴尬地就过去,语焉不详道:“小姑娘说认识你,有事qíng要找你。”

  他吐了口烟,隔着缭缭雾气看她,话却问向主任:“怎么说的啊?”

  沈蔓咬紧嘴唇,感觉齿间泛起腥锈的味道,却始终绷直了脊背坐得端正,目光亦毫无躲闪地回望着对方。

  “嘿嘿,嘿嘿。”已然见识过女孩演技的主任讪笑着,将刚才听到的内容高度浓缩、提炼:“小姑娘qíng绪比较激动,不然我们也不会着急给你打电话。她说……跟你处过。”

  接待区的其他耳朵此刻都竖了起来,他们明白这场八卦事业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男主角的任何反应都可以作为日后的谈资,支撑着狗血剧qíng从无到有。

  “哦。”男人应了一声,两指夹住唇间的烟杆,再次呼吸吐纳,未表现出任何明显qíng绪。

  主任原本一心打算看热闹,如今脑门上却开始冒汗,谁能告诉他,“哦”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认还是不认哪?接下来是该语重心长还是义正词严?吴克你他妈不按常理出牌让别人怎么玩?

  就在沈蔓被这沉默bī得走投无路,差一点就要夺门而出的时候,男人终于抽完了那只烟,继而眯起眼回味:“还有呢?”

  “……啊?”主任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连忙补全说:“人家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想让我们行个方便。这种家务事,组织上怎么能cha手呢?当然还是本人来处理比较好嘛。”

  吴克笑了,虽然怎么看怎么假,但好歹有了表qíng。沈蔓正想松口气,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却听他懒洋洋道:“她说的?”

  “是我说的,都是我说的。”神经被反复凌迟,她已经受够这没完没了地挑衅,硬着头皮cha话道:“想认就认,不认拉倒,没谁bī你!”

  他又笑了,这次是真笑,吊儿郎当的语气里有几分得意:“登记没?”

  沈蔓和其他在场者都愣住了,只有值班的那个人忙不迭地点头:“登记了,跟谈话笔录一起准备存档的。”

  只见吴克双手戴好军帽,用指尖扶正帽檐,随即一把将女孩搂进自己怀里。趁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大门,头也不回地招呼道:“添麻烦了,回头我请客。”

  门扉合上,打了一下午jī血的信访办公室彻底沸腾起来。

  沈蔓觉得自己被莫名的风bào裹挟,从室内刮到室外,从地面刮上汽车,从戍卫区家属大院一路刮到那曾经的空房间。

  点滴回忆就像深藏在脑海里的珍宝箱,即便平时不怎么打开,当钥匙被发现时,依然会应声而响,将曾经的所有都清晰如昨地呈现出来。

  房间的陈设没有变,还是一样的空空dàngdàng,还是一样的没有人烟。她怀疑吴克这几年根本没住在家里,否则可见之处怎会积满如此厚重的灰尘。

  他一路走在前面,开门、脱鞋,将军装外套扔上沙发。冲进厨房里翻翻找找半天,拿出两瓶不知道生产日期的矿泉水。一边仰着头牛饮,一边递给她,半晌之后才抹嘴道:“家里只有这个了,将就点。”

  从那粗粝的大掌中接过冰凉的水瓶,两只手握成拳,细细感知沁入骨血的清冷,她思索着如何开口解释发生的一切。

  男人拉过板凳,扯了扯领口,转过视线来看着她,目光恢复沉静如水的淡定:“说吧,怎么回事。”

  吴克也许算不上最好的倾听者,但他足够聪明,而且显然有着丰富的审讯经验。每一个问题都像手术刀般jīng准、直击要害。

  与之对话的过程中,沈蔓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动脑子,便将前因后果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述出来,连带着混乱、矛盾的感qíng也得到梳理。

  即便万般不愿承认,她还是得说,自己欠周胤廷一份qíng。

  在帝都的这两年,尽管两人在经济上保持绝对的独立,但周胤廷还是给了她不少照顾。小到鲜花礼品,大到珠宝首饰,沈蔓收到之后总会第一时间还礼,或者直接退回去。可是,在周胤廷的家里,有间卧室专门用来替她收藏东西。

  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何必?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想要自由,我给你;视而不见的爱,还是给你。

  事实上,她与周胤廷之间早已不能用简单的爱与恨概括。重生以来,他是真正走近自己生活的第一个陌生人。

  有恨、有不甘的,是那个被张羽抛弃后佯装坚qiáng,丈夫发迹后顾影自怜的沈蔓;而不是被爱、被呵护,享受着三个男人死心塌地的追随,正值人生最美好年纪的沈蔓——或者“小花”。

  闪闪发光的答案一直放在那里,只是她不愿意去看罢了。

  听完一番叙述,吴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斜睨道:“就这么点事?”

  屁大点事VS养兵千日

  线条笔挺的制式军装穿在吴克身上,反倒没有真正的作战服看起来顺眼。

  这人似乎生来就具备某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再大、再难、再严重的事,到了他眼中都会化为儿戏——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什么都不过是个屁。

  经历过记忆里最长的一个周末,又将面临的棘手qíng况和盘托出,沈蔓终于可以放松神经,叹息着回答道:“是啊,就这么点事儿。”

  男人伸长腿,活动活动筋骨,颇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瞧你那点出息。”

  他说特战大队还有集训任务,不能请假太长时间。如果不嫌弃,倒是可以先住下来,待局势稳定后,再想办法解决那个疯子的问题。

  房间里看起来空dàngdàng的,角落里却藏着不少军需补给。一一指点给她看过之后,吴克沉吟道:“先将就点,我回来再去买。军区里进出不便,但好歹安全能够保障。”

  沈蔓如今身心俱疲,能够有一处安宁的地方供她休憩就很满足,哪有心思挑剔。

  只是,在临出门时,吴克还是探了半边身子回来,略狭促地问:“钥匙要吗?”

  说完,没等女孩作答,便将明晃晃的铜片抛过来,趁人不备,摔上门走掉了。

  她握着那枚似曾相识的钥匙,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半个月,吴克都没有回家,沈蔓享受了一段重生以来难得的孤独时光。

  每天早上起chuáng后,她会洗个澡,简单地弄点吃的。在阳台上练完瑜伽后,再顺手做做清洁。

  尽管吴克的房子比仓库qiáng不了多少,但胜在简洁宽敞,几经拾到后,也渐渐有了些生活气。

  因为常年不住人,这里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连电脑都陈旧得只能当打字机用。午睡起来后,沈蔓会用它写些日记、散文之类的东西,不涉及男人或感qíng,不为学科考试或采访任务,只是单纯地抒发胸臆。毫无目的的写作让文字变得纯粹,也让心彻底澄净下来。

  入夜,她就翻翻书柜上为数不多的几本册子。页角泛huáng的故纸堆,全是些关于作战理论、无线电通信的枯燥内容,有趣之处在于页眉页脚上零星的批注和笔记。

  书的主人居然写得一手好字,背概念、看公式的时候,不忘自娱自乐地开开玩笑,涂画些不着六四的内容,美其名曰“联想记忆”。

  指尖拂过那一行行跳脱的笔迹,沈蔓不禁想象曾经的军校生,在脸没有晒得这么黑时,究竟有怎样灿烂的笑容。

  用李桢的电话给林云卿和梁志分别报过平安,她说自己的手机掉了,最近不方便联系,过段时间再好好补偿。男人们不疑有他,只叮嘱注意财产安全,顺便表达了对即将到来的暑假的期待之qíng。

  戍卫区不愧是军方管辖的法外之地,周胤钦及其手下彻底失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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