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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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次过分了啊。”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洒在男人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沈蔓一边有节奏地按压,一边柔声训斥道。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吴克已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没有睁眼,牵起嘴角:“非常时期,非常办法。”

  尽管没指望他道歉,可也没想到会这样理直气壮,沈蔓觉得自己败给了这个无赖:“吴克,我跟你说,别后悔!”

  那双眼睛突然睁开,仿佛探照灯般打过来:“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说完,他再次疲惫地瘫软,口中不忘发出指令:“……往下,对,往下用点力。”

  沈蔓哭笑不得:“还大爷了是吧?”

  男人闭着眼睛笑的得意:“叫‘老公’。”

  这次,沈蔓没有理,而是用手抚过他的头皮,感知那如铜丝般根根直立的发梢。就像这人本身,顽qiáng、不屈,绝无妥协的余地:“吴克,我不是好人。”

  “正巧,我也不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睡得更加舒服,整颗脑袋都枕在沈蔓腿上。

  “周胤廷和我谈了两年,这次遇险跟我逃不开关系,我要对他有jiāo代。”见对方没有反应,沈蔓继续道,“另外,我还有两个固定的男朋友,一个在Q市当医生,一个刚刚参加选秀节目夺冠。总之,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

  “嗯。”吴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一定相信,但说出来了心里有底。你觉得我疯了也好,不正常也罢——反正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月光下,沈蔓轻声说起遥远的曾经,恍然如梦的记忆,蓦然回首的重逢,年少无知的冲动,不计后果的离去。这个在法律上与自己有着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如今终于知晓她的秘密,正如他们曾经彼此赤诚的身体。

  因爱而xing还是因xing而爱,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是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题。她知道自己与吴克之间存在着彼此作用qiáng烈的吸引力,这种天然而绝对的qíng感动因驱使两人彼此靠近,又因为不够了解、不够熟悉而分离。

  过去这两年,她也会时不时地想起:烈日下的对抗、毋宁死的缠绵。男与女、qíng与yù很多时候都是合二为一、不可分割的整体。

  承认吧,即便没什么坎迈不过去,终归还是有人不可代替。

  忘记、忘记,意味着忘一次,记一次。越是命令大脑不要去做什么,贪婪的本xing越会与我们对着gān。在这个荒凉而残酷的世界中,她想要的太多,能够付出的又太少,所以才会怀疑、会犹豫,会做出与本心相反的选择。

  不需要怀疑,她相信对于吴克来说,自己的存在也是不可磨灭的感应。两人之间的羁绊如此qiáng烈,以至于无需任何考证,就能确定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遇险后的第一时间向他求援,丝毫不担心对方的立场或动机。

  男与女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动机。

  只是没想到,他会趁人不备,用婚姻这老套的办法捆住自己。

  沈蔓原本不打算结婚的,这辈子欠了太多债,一笔笔还不完。若男人们愿意等待,她当然可以坚持。但若有谁试图放弃,她也没打算勉qiáng。婚姻的背后意味着太多的责任与负担,上辈子她早已明了。

  如果不是周胤廷身处危难亟需营救,如果不是吴克口口声声说麻烦,她怎会像没头苍蝇似的病急乱投医。

  关心则乱,人这辈子总要犯下一两次致命的错误。

  又或许,致命而甜蜜。

  话音落定,很久,久到她以为男人已经睡着,却见他勾着唇角笑起来:“这些……你听谁说的?”

  沈蔓愣了愣,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什么听谁说的?”

  “‘平行世界’、‘前世今生’这些的,你听谁说的?”他睁开眼,一双眸子晶亮如星。

  “不是听谁说的,是我自己记得的。”她疑惑而本能地实话实说。

  吴克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哦。”

  那张黑脸终于忍俊不已,扭曲着表qíng大笑起来。

  沈蔓意识到他是在嘲笑自己,当即又羞又恼地一阵敲打:“有什么好笑的?!”

  他身上尽是肌ròu,打上去砰砰作响,也不躲不闪,就趴在哪里闷笑出声。若非担心动静太大招来医生,沈蔓恨不能抄上凶器,好好惩治一下这个自以为是混蛋。

  又羞又恼的女孩站在chuáng边,看着眼前的男人笑得打摆,咬碎一口银牙。

  借着酒劲发了会儿疯,吴克终于缓过劲来,喘着气靠在chuáng头,冲她伸出手:“来,你这个平行世界的家伙。”

  沈蔓很想跺跺脚走掉,最终还是委屈地蜷缩在对方怀里,愤恨道:“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享受着软玉温香的惬意,吴克依然难掩笑意:“你真相信自己是重生转世什么的?”

  尽管已经对他的反应有了预期,沈蔓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没指望……”

  “不不不,”身后的男人打断她,“我只是好奇,你因为脑子里不知真假的记忆,就决定了自己这辈子怎么活下去?”

  沈蔓回头看着他,似是不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我们每个人都有记忆,都会对自己从何而来有界定。没错,这个概念会影响我们的自我认知,但真能重要到决定人生的地步吗?我不觉得。”

  他的气息中还有酒味,言语却吐词清晰、逻辑严密:“你说‘上辈子’遗憾太多,所以‘这辈子’不想再亏待自己。我不反对你的结论,但理由太多牵qiáng。做一件事qíng的原因,尽管大多数人不肯承认,但我认为有、也应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想’。”

  见女孩并未出言反驳,他说得愈发理直气壮:“国仇家恨、悲惨童年、前世今生,所谓的‘理由’往往只是我们说服自己的借口。既然有勇气作选择,就不需要这些粉饰太平的东西。那些‘因为所以’,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道具。想,就去做。没人能拦你,除了你自己。”

  “……真他妈流氓逻辑。”却也不乏qiáng盗般的说服力。

  吴克没有理会她的论断:“别再讲这些。无论是真是假,你就是你,做你想做的事qíng。别的人要么接受,要么滚蛋,管他去死。”

  回过头,她挑衅地看着对方:“你是接受还是滚蛋?”

  男人盯着她,深邃的眸目中闪烁着无穷的光亮:“我既然敢娶你,就不怕翻天覆地。”

  翻天覆地VS自投罗网

  窗外有月,有月光掩映下不明不暗的星。军营里的深夜,充满了近乎饱和的宁静。

  沈蔓枕在吴克的胸口,明明很累,明明闭上了眼睛,却始终无法睡着。医务室的病chuáng太小,两人彼此紧贴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男人手臂坚qiáng有力,把她锢得牢牢的,连同那宽阔的胸膛,构成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小空间。烦恼、忧虑、不安统统化作妥帖的呼吸,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填得满满当当。

  她听得到那骨ròu之下重如擂鼓的心跳,每一下都彰显着男人蓬勃的jīng力、无穷的能量。

  不迷信、不盲从,自始至终只依靠自己的双手,对所有事qíng都有独立而清晰的判断。蔑视一切价值,不给警告、不虚张声势、不留余地,他就是自己的上帝。

  沈蔓终于意识到,灵魂的qiáng大与否,跟身体qiáng壮从来都不相gān,跟xing别更是没有关系。

  第一次,与人亲密相偎却没有任何ròuyù,只有满心彻底的臣服与爱。

  清晨,武装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营地的沉静。沈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男人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去,病chuáng上只剩下她和孤单的被褥。

  chuáng头柜上,家中钥匙和“狗牌”一起,用铝制链条串好,静静躺在那里。

  特种大队仿照美军建制,士兵军官都配发了专门的身份识别牌。牌子上冲压了姓名、所属连队番号、血型等个人信息,既方便军医及时救治,也有助于战后统计伤亡人数。

  吴克违规把牌子和钥匙一起留下来,是要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回来。

  将那串链子牢牢攥在手中,沈蔓从医务室的窗口向下眺望。从cao场到停机坪,特种大队的全部人马一扫昨日的欢愉,早已成排成列地站在道路的两侧。军装笔挺,英姿飒慡,帽檐下的一双双眼睛里,尽是肃穆。

  无论吴克如何轻描淡写,沈蔓都明白这次军事行动绝非救人那么简单。

  大天朝素来奉行所谓“独立自主”的外jiāo政策,说白了就是明哲保身,别人不打到家门口来,基本上没有动武的可能。这次招募特种部队跨境救援,除了证明周胤廷身份特殊,更意味着行动的危险系数极高。一旦失败,政府绝无可能对作战小组进行支援,更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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