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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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咄咄bī人的她,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女孩,那坚qiáng高傲的背后,原来也是会害怕、会软弱、会寻求依赖的呀。

  梁志壮着胆子伸出右手食指,以最小的面积接触,颤颤巍巍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猛然地瑟缩身子,沈蔓转头看见男孩关切的眼神,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心中翻腾的恐惧、疑惑与迷乱已经完全混在在一起,根本无从遣散,那场黑暗中的侵袭就像是场噩梦,除了在记忆里留下痕迹,根本无从解释。明白此事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沈蔓只得命令自己将qiáng烈的qíng绪压下,勉qiáng牵了牵嘴角,用问题转移重点:“……刚才是你在chuī口琴?”

  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明明眼神闪烁不清,却还要qiáng装镇定地保持笑容。她好像一个反差巨大的矛盾体,时而凌冽、时而温柔,时而qiáng硬、时而软弱。每当别人以为了解到什么,她就会用出其不意的另一面,让对方再次沦陷在名为“沈蔓”的迷宫之中。

  梁志没有试图去引导对话,而是顺势回答道:“对啊,《海滩》。”

  “挺好听的。”沈蔓由衷地赞叹道,“可惜太忧伤了点。”

  “蓝调口琴嘛,玩的就是这个味道。”男孩向后撑起身子,跳坐到课桌上,从裤兜里掏出口琴来,拇指温柔地反复摩挲簧板,目光眷恋地看着手中的老琴。

  前世里,沈蔓与他私下并无太多接触,只是不曾料到从小调皮捣蛋的家伙,最后竟能当上警察,一身制服倒也看起来像模像样。

  更多时候,梁志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背景——没有赵宏斌的器宇轩昂,也没有陈逸鑫的温柔敏感,他的存在感仅限于那张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服输的嘴。

  那时候,她的婚姻状况已经十分尴尬,丈夫常年早出晚归,家中只有保姆相伴。因为辞职后与同事们都断了联系,日常社jiāo圈子只剩下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全职太太。偏偏她又没有生育,别人谈起妈妈经的时候,完全cha不上嘴。后来倒是跟几个二奶玩得不错——如果不考虑道德伦理,小姑娘们用青chūn换金钱,省去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只需要全心讨好一个老板,目的明确、规则简单,没有压力的人自然更有闲qíng逸致去享受生活。

  从这一点看,沈蔓挂着发妻的名头,享受着二房的待遇,应该知足才是。

  可惜那几个丫头尚未经历生活的坎坷,上头又有人罩着,发起疯来更是素无顾忌,在夜场里经常惹祸生事。遇到这种qíng况,沈蔓便不得不拉下脸替她们善后:找找老同学,托个人qíng,如果赔钱了事可以解决问题,自然再好不过。

  参加工作后的梁志并无太大变化,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小片警,仰仗着同袍之谊,尽管职级不高,好歹也能够在内部打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向领导请示后,他会再亲自带着沈蔓办手续、签调解协议,然后含笑推拒那些徒有其表的谢礼。临了,不忘在握手时,表qíng轻松地许下承诺:“没关系,有啥事就找我,哥们一句话。”

  如此反复几次,就连沈蔓也有些不好意思,总想着怎么谢谢他。梁志瞧出尴尬,便开口约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并且点名要求沈蔓买单。

  她当然不在乎钱,只是因为际遇心境的缘故,根本不想出席这种怀旧的活动。

  碍于面子,沈蔓最终还是去了。之后才听到三个男人醉醺醺的表白,似玩笑似告解,却将她从暗无天日中拯救出来,回忆起自己原本应有的模样。

  然而,无论身为老同学或暗恋者,梁志始终用嘻嘻哈哈的言辞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像他那低垂而纤长的睫毛,遮挡住来自外界的所有打探,将真正的自己封闭于内在空间之中,越隔绝,越独立;越独立,越qiáng大。

  沈蔓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会chuī口琴。

  尽管对蓝调音乐没有太多了解,还是很容易从刚才那段旋律中感受到深沉的qíng绪。她意识到对方兴许有着不错的音乐天赋,甚至很可能比想象的更加出众。毕竟,即便隔着一扇门,演奏者丰富而细腻的qíng感依然传达得淋漓尽致。

  “再chuī一遍吧。”斜倚着靠向墙壁,沈蔓柔声请求道。

  此时,男孩颀长的身形正被夕阳勾勒,泛she出温暖霞光。

  乐手VSqíng敌

  “你让我chuī我就chuī,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男孩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回过神来之后,习惯xing地挑挑眉,语气轻佻地回应道。

  嘴贱,沈蔓默默地咒骂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贱。

  感受到她眼神中的怨念,梁志尴尬地摸摸脑袋,赶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好了,只chuī一段啊,再多就没有了……”

  沈蔓忍无可忍地伸手,想要敲敲他那不开窍的脑袋——明明就有很qiáng烈的表现yù,偏偏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活该长大了以后打光棍到三十多岁!

  男孩眼疾手快地擒住她,将那只小手牢牢攥紧,表qíng很是得意:“我这不就开始了吗?你瞧瞧你,着什么急……”

  过电一般的苏麻从两人jiāo握的手心出传导开来,沈蔓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这种简单肢体接触而引发的生理反应熟悉却陌生。熟悉,是因为它与xingjiāo时四肢百骸的舒畅如出一辙;陌生,则是因为她早已见惯“大风大làng”,几乎很少会受到此等级别“肌肤相亲”的影响。

  为了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她qiáng迫自己从瞬时的快感中抽离,凝眸观察着梁志的表qíng。却见他面颊通红,盯着手心目不转睛,显然也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幻觉。对于未曾经历过人间极乐的男孩来说,恐怕连苏麻的缘由为何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被震撼到了而已。

  男女之间的感觉永远是相互的。

  舔了舔嘴唇,用qiáng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违背本能地甩掉了他的手,沈蔓这才松了口气。

  空虚地感觉立刻顺着臂膀攀爬上来,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刚才越是舒慡,此刻就越显得寂寥。可即刻便将对方压到身下,好好探明神秘化学反应的究竟,似乎也不太可能。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退而求其次:“……你到底chuī不chuī?”

  梁志难得地没有顶嘴,低下脑袋,将口琴送入唇间,闭上眼chuī奏起来。

  从他那起伏不稳的气息中,沈蔓愈发能够确定,刚才那番骇人的体验,绝非自己独享。

  记忆里,只有最初与郑宇轩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过类似的体验。

  两人彼时正玩着你进我退的偷心游戏。对于男方的示好,沈蔓故意装作视而不见,却又在对方减弱攻势的时候,故意加以挑逗。等到他心痒难耐,自己再籍由别的借口抽身,徒留背影。于是,彼此之间的qíng愫明明已经如chūn天的野糙般旺盛繁茂,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发乎qíng止乎礼的距离。那时的每一点肢体接触,小到错身而过,大到握手致意,都能给两人灵魂和ròu体带来无上愉悦。

  据郑宇轩事后坦白,这种求而不得的禁忌体验,有时候甚至比单纯的xing高cháo更加夺人心魄。

  沈蔓当然同意他的论断。

  qíng之一事,在牵肠挂肚,在求而不得,在yù拒还迎间,还存着那么点惴惴不安的小心思。如果确信对方已经挂心于自己,剩下的便只有以结婚为目的的耍流氓,或者以jiāo配为主体的两xing探索了。

  她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婚姻,家庭生活的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除了将两人之间的激qíng统统磨灭之外,似乎只剩下搭伙过日子的勉qiáng。如今再世为人,因为凡事都有了预期,也不再为qíng所困,愈发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道德的边缘,却着实获得了比往昔更胜的愉悦。即便调qíng的对象大部分尚未成年,身体也略微有些青涩,却丝毫不妨碍沈蔓尽qíng享受被追求的乐趣,以及身心充盈的完满。

  赵宏斌像只疯狗,每每把她拖到无人的地方,便免不了一番上下其手,有几次都差点差枪走火。沈蔓也晓得自己撩拨得有些过分,偏偏就喜欢看他那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还有憋着yù望满脸通红却又自傲地拒绝自我纾解的表qíng。

  如此往复几次,连张羽都看出他们俩之间有问题。趁着体育课的时候,单独把沈蔓叫进办公室,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

  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低着头挤出几滴眼泪。然后微微仰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师长,满脸尽是无法言喻的委屈。直叫对方的胸口软得融化掉,这才伸手讨个抱抱,语带娇嗔地呢喃:“没事的,张老师……已经习惯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臭小子……”张羽将那人儿紧紧搂在怀中,心疼得无以复加,虽然知道学生间的矛盾往往幼稚得可笑,却禁不住小姑娘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暗地里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吊打一番方才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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