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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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目赤红的少年咬着牙,发了狠地说,你告诉她,你只管告诉她!人不来,我自然会死心。

  那是多么孤注一掷的qíng感,那是多么无可奈何的决定——终其一生,他都不再有勇气回忆自己彼时的惶恐与焦虑。

  当天她果然没有来,坐实了赵宏斌的猜想。他赖在机场不肯走,直到错过航班,坚持要回去,去问个究竟。父亲虽然怒其不争,却也没办法,儿子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无法承受拳脚。母亲再次体现出女xing的独特智慧,唤来医护人员为他打了针安定,而后趁其迷迷糊糊,果断将之架上下一班飞机。

  赵宏斌记得自己像条狗一样被人拖着,视线依然死死盯着航站楼的入口,终于滑下一滴泪来。

  他觉得梁志说得对,沈蔓只是没那么在乎而已。

  留学期间的孤独,透明得像晨曦初露的天空,愈发映照出心中的空空dàngdàng。那时候网络已经很发达,各种各样的实名制网站层出不穷。多少次他以游客身份,试图寻找那刻骨铭心的名字,却始终一无所获。

  赵宏斌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彻底解脱抑或进一步的陷落。

  梁志成名后,他也曾发自心底地为兄弟高兴,甚至还发过一两封邮件,只可惜统统石沉大海。

  然后,便爆出了那场引人关注的访谈。

  赵宏斌当时正蹲在榻榻米上,吃着一整天下来唯一的一顿泡面。日本和国内有时差,忙于兼职也不可能守在电脑前看直播。所以,当视频网站上弹出“梁志恋qíng曝光,神秘女友惹人猜疑”的推送时,自己毫不犹豫地便点开了。

  “女朋友”、“高中同学”、“jiāo往很久”……一字一句如刀凿斧刻镌在心上,赵宏斌嘴里含着夹生的面条,如鲠在喉——他说她会不愿意,沈蔓就真的连面都没有露;他说她和陈逸鑫,其实无非换种方式暗示另有其人——种种蛛丝马迹最终连接成网,将一颗已经冰冷的心揉碎,磨成齑粉。

  再之后,各种人物轮番登场,黑帮老大、C国大使、包养女大学生的神秘人……D小姐的烟雾弹能够蒙蔽外人,却糊弄不了认识他们的知qíng者。赵宏斌悲哀的发现,除了个别新面孔外,曾经的张老师、林大哥,统统成了沈蔓的裙下之臣。你方唱罢我登场,整出戏演得好不漂亮。

  父亲那通电话,打破了父子间的隔膜,也给了他一个先下手为qiáng的机会。

  赵宏斌已经不相信沈蔓会真的在乎谁,那些男人们最后都逃不过被利用的下场。但人终归是自私的,她必然会对仿生计算、思维模拟感兴趣。尽管这个理由不能用来说服父亲,他心里却很清楚:跟进新技术显然有比赚钱更加直接的动力。

  他依然没用家里的一分钱,毕业时单靠兼职还完了学生贷款。国内这几年的技术发展,赵宏斌早已了如指掌,若非父亲身体抱恙,他完全可以继续学业,遥控指挥赵氏的一系列收购行动。

  阻击信程和林云卿,对于赵宏斌来说根本不需要理由。原本就是集团战略版图上的堡垒,当然攻略得理直气壮。可惜没想到张羽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如此地位,以至于不得不与之联手,确保赵氏在Q市民营企业中稳坐第一把jiāo椅。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赵宏斌安慰自己,反正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无能的少年,反正我再也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

  直到对方轻易地撩拨起一片燎原烈火,直到两人在谈判中培养出qiáng大默契,直到她说“阿斌,我想和你聊一聊。”

  只有她,能够视感qíng如儿戏;只有她,即便恨入骨髓也无法抵御;只有她,会用扇耳光这种方式表达感qíng。

  赵宏斌从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的脾气随父亲,又倔又硬。若是别人敢对他动手,只怕早就没命了。想到这里,男人忍不住再次回头望向沈蔓,默默重复着那段关于汽水的歇斯底里。

  没有任何原因,多少年的芥蒂就这样消失得不见踪影。

  赵宏斌伸手,轻轻抚向女人的面颊,脸上映出发自心底的笑意。

  风雪夜归人VS久旱逢甘霖

  沈蔓从温暖中渐渐复苏,皮肤微微发麻,却不再刺痛。

  眼前是一片跳跃的金色火焰,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氤氲着四周的空气。

  这就是天堂吗?她想,温暖、安全、静匿,如果死了就能长眠于此,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耳后有轻轻的抚触,不着痕迹、保持距离,却正在轻微地放电。

  压抑不住的呻吟几yù从喉间溢出,沈蔓眉头轻蹙。缓缓扭头,却见赵宏斌半阖双眸,近乎宠溺地看过来:“醒了?”

  身上覆盖着光滑的shòu皮,被整个儿拥在男人怀里,她意识到自己正赤luǒ如婴孩。对方则似乎全不在意,一手撑着头,一手继续在那jīng巧的耳垂后挠动:“不舒服就再睡会儿,时间还早。”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特别是此刻,迎着光,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原本qiáng势霸道的气场,顿时让位于温柔体贴,变身彻底的忠犬。

  沈蔓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发现正身处一间不认识的小木屋。除了赵宏斌和自己,再无其他人在场。她甚至怀疑,出门后的方圆几十里都兴许都没有人烟。

  两人目光缱絹,尽管沉默,却并不平静。沈蔓好奇,在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赵宏斌此刻会表现得跟吃错药一样。

  这种近乎不真实的美好,却令人舍不得打破。

  他侧躺着,周身散发出醉人的qíngyù,因为女人的苏醒而蠢蠢yù动,毫无遮掩地抵在那处翘臀上。

  赵宏斌还穿着那身出席年会的衣服,尽管有些皱巴巴,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相反,还为他增添了放dàng不羁的气质。衬衫前襟被解开,赤luǒ灼热的胸膛贴着沈蔓的后背,带给她不逊于壁炉的温暖。

  “你刚才冷得像块冰。”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动胸腔震动,一下下敲击在沈蔓的心口。

  她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不确定赵宏斌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但从对方这温柔的举动中,又似乎真的能够感受到某种qíng谊。

  男人眸色已深,瞳孔如猫科动物般扩张,被燃烧的炉火映成金色,显出几许妖冶。

  沈蔓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身体都不再受到控制。赵宏斌的长指抚着她的脸颊,滑过小巧的下巴,来到jīng致的颈窝、锁骨。如同对待一尊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却爱不释手。这过于稠腻的抚触,已然熨烫了女人的身心。

  “我看了你一整夜。”他低声呢喃,似自言自语、似掏心掏肺,与此间的gān燥温暖一并,触碰着沈蔓的灵魂,“舍不得闭眼,舍不得睡。”

  说着,赵宏斌俯下身,在她微分的唇上印下一吻。

  沈蔓的呼吸顿时就失去了节奏,甚至连血液流淌的方向都发生了逆转。界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魅力、原始而冲动的qíngyù、劫后余生的激动兴奋,连带着此刻闭匿狭小的房间组合在一起,勾兑成最qiáng力的chūn药,将人撩拨得心痒难耐。

  指尖的触碰停止在胸口,男人向后退了退,与她隔开一点距离:“我想要你。”

  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穿着白衬衫说出本能的话语,却没有半点下流的意味。沈蔓想,自己一定是被冻坏了脑子,那双凤眸中似乎也有火在燃烧,火光跳跃着,焚尽两人所剩无几的理智。

  她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再也无暇确定这是不是另一场恶作剧。一双素手早已本能地抚上男人的胸口,缓缓挪动着感知那份勃然的心跳。

  赵宏斌身上还有残留的酒jīng气息,与薄薄的汗味、房间里的木材芬芳混合,形成特别复杂的氛围。沈蔓觉得自己或许也会醉倒,在这片朦胧、氤氲、缭绕的幻象中。

  顺着对方的肌ròu线条,她为其褪去衣衫,却未做过多留恋,继而探向那神秘的下半身。

  指尖刚刚触碰到勃起的时候,男人便伸手握住了她,紧紧捂在自己的分身上,而后缓缓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般,半luǒ地站立在空气中。

  沈蔓受到牵引,任由shòu皮滑落,跪坐在地上。

  “继续。”他低头指示道,视线渐渐变得浑浊。

  尽管刚刚才从被冻死的状况中恢复,尽管两人之间的嫌隙尚未化解,沈蔓却没有任何犹豫。她只想好好取悦对方,只想让他变得疯狂,只想用灭顶的高cháo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一丝不挂,依然落落大方。男人始终保持沉默,视线不偏不移,表白着赤luǒ的yù望与渴慕,包括心底最真挚的爱与热qíng。

  是的,沈蔓相信,正如她始终确信的一样,赵宏斌依然深深地爱着自己。

  我们都在为爱改变,同时也改变着爱qíng本身的定义:年少时以为执手相看便能天长地久,长大了才晓得有qíng饮水饱只是传说;曾经的恋人眼中容不下任何沙子,渐渐地却学会为彼此容下千山万水。有多少爱恨qíng仇,便有多少执念眷恋——爱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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