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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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什么吼?”见对方被bī急的样子,沈蔓也没有欺人太甚,半娇半嗔地回道:“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梁志牙尖嘴利的功夫在她这里永远没有用武之地,愈发憋屈,低头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不说话了。

  无论前世今生,他永远是个嘴比脑子快的家伙,总能被她治得服服帖体。若说沈蔓对此不感到得意,那是假话。想到这里,原本因为赵宏斌失踪而低落的心qíng也平复了不少:“好啦,耷拉着头gān嘛。你家就不必去了,正好有车,送我一程呗。”

  他瞪大了眼睛,惊讶于这理所当然的口气:“拜托,你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好伐?”

  “去了不就晓得了。”

  纯白T恤透出薄薄汗意,顺着肌ròu的线条氤氲成不规则的图案,沈蔓渐渐看得出神。

  正行到上坡处,车上又多载了一个人,骑起来很是费力。男孩脊背弓起,长腿用力踩住脚踏板,一边往前蹬,一边断断续续地抱怨道:“诶,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重啊?”

  沈蔓牢牢抓住车架,挺直身子与他隔开必要的安全距离——两人似乎都对那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心存余悸,始终默契地保持着彼此绝缘——想到这里,她也颇觉不慡:“少废话,信不信我‘电’你?”

  准备好的“据理力争”被生生憋在肚子里,梁志只好低头骂了声“cao”,继续低下头如老huáng牛般认命地卖力。

  她在后座笑得得意,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也有感觉对不对?前几次咱们俩碰在一起的时候?”

  梁志没有回话,脑海里浮现出赵宏斌刚才郑重托付的表qíng。

  尽管陈逸鑫的那点心思更明显,但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认识赵宏斌以来,从未见他对任何人、任何事这样上心:无论是假装撇清关系,还是刻意拉拢寝室的兄弟,老大对沈蔓的态度都十分明显。梁志虽然嘴上不说,却十分清楚其中的意思:请务必跟她保持距离。

  他自觉不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很容易形成团体依附关系,并且会尽全力维持稳定的共存状态。只要没有受到排挤,绝对不会作出任何有损于团体关系的选择。

  高中住校生活枯燥乏味,赵宏斌鬼点子又多,跟着他混完全不用cao心,是理所当然的最佳选择。更何况,在青少年淳朴的道德观念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且不说他潜意识里排斥自己对沈蔓的感觉,即便真的有什么,那也必须是脱下“衣服”让兄弟舒服。

  几次意外的“电击”,着实把梁志吓了一跳。

  他最初以为是对方的恶作剧,可看到她同样满脸惊讶,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从肌肤相亲的那一点开始,苏麻感迅速蔓延到皮下神经的每一个突触,而后奔袭游走到脊椎聚集,再顺着背心直捣脑髓,教他恨不得当场跪地——更别提下半身某处骤然的反应了。

  正因如此,每次看到沈蔓的时候,他都又怕又爱,一方面怕自己出洋相,另一方面又隐隐期待着那记忆犹新的噬魂销魄。

  多少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诡异的“放电”反应,他的下身都会硬得发疼。

  如果一定要说这感觉有多奇妙,针对少年有限的人生经验来说,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比打手枪慡多了。

  然而,纠结于梁志外qiáng中gān的个xing,他是断然不可能违背赵宏斌意思的——如果他还在的话。

  对有的人来说,有qíng饮水饱,为爱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对有的人来说,事业、友谊、亲人都可能比qíng爱重要,美人在怀固然锦上添花,否则断不会舍本逐末。对更多的人来说,人生的各种追求是此消彼长、动态平衡的:年轻时,我们向往纯洁无垢的两qíng相悦;成年后,事业上的成功更能够彰显人生的价值;暮年将至,家庭生活平静淡漠,却能够温暖苍老的心,曾经在乎的一切,反而都不重要了。

  梁志也有荷尔蒙分泌,jīng虫上脑时也会想要做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对他来说,稳定的社jiāo关系显然比虚无缥缈的爱qíng更加重要。

  更何况,他打死也不相信沈蔓能看上自己。

  人的任何选择都建立在投入与产出对比之上,如果与赵宏斌翻脸的代价,换不会女神对自己的垂青,他还是更qíng愿装作根本没那回事儿。

  问题在于,赵宏斌不在,小团体自然就散了,手足之qíng无碍于穿穿“衣服”;赵宏斌不在,没有谁会和他翻脸,自然无需背上道德负担;赵宏斌不在,女神也不一定就看不上他——哪怕是排遣寂寞逗个闷子呢?

  梁志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

  “喂,问你呢!哑了?再不回话,我真‘电’你啦!”最难骑的那段路已经过去,梁志越骑越快,拂面的清风也愈发凉慡,连带着沈蔓的qíng绪更是轻松不少。男孩身上的汗味随风侵入鼻翼,却意外地没有让她恶心,反而催化青chūn期特有的荷尔蒙反应在体内喧嚣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两人需要保持的距离,这种小细节才显得更加动人吧。

  “我是感觉到了,但是那又怎样?”梁志被她威胁得很没有面子,嘴硬地挑衅道。

  “其实赵宏斌找你也是为这事儿。”车轮飞转,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烙在地面上,如同轮廓清晰的剪纸。她看着看着就呆了,目光怔怔地说道:“我去医院体检,医生发现脑子扫描的结果不太好,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让我配合检查、当做实验对照组,我害怕……”

  “你怕什么?”他没有安慰,也没有回头,只顾匀速骑车,言简意赅地问道。没有故作惊讶,也没有刻意地同qíng,冷静的尊重反而显得更加体贴。

  这人上辈子就如此,虽然嘴上缺个把门的,却从来不曾让沈蔓感觉尴尬或不适。即便她才是那个有求于人的,却自始至终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帮人把事办好的同时,也不给对方任何人qíng压力。不卑不亢、大方仗义,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个小片警帮忙,而不是丈夫那些手眼通天的“关系”。

  “我怕死,我怕无药可医,我怕化疗掉头发,还怕吃激素毁容,我怕的事qíng可多了。”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连珠pào一样地脱口而出。心中还有个最重要的理由:如果真的发现脑部病变、影响正常思维,那她该如何向自己证明所谓“重生”并非幻想?真有那一天,她恐怕寻死的心都有。

  不知不觉中,沈蔓对这条赚来的命存了太多不该有的奢望:她想收获热烈的爱qíng,还想拥有尽量多的真心,患得患失之间,难免就失去洒脱。

  梁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起话来跟个老太婆一样。”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老太婆啊,沈蔓心中默默回答。

  “咱们俩之间的‘那个’,”男孩依旧没有回头,将车轮踩得飞转,试图自己的分散注意力,“跟你大脑扫描的异常之间有关系吗?”

  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沈蔓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实话是说:“我不知道。”

  女神VS导师

  省去等车换乘的时间,从XX花园到赵家的路径并没有多少直线距离,再通过一个路口,两人就即将抵达目的地。

  梁志喘着气,将脚踏车骑得更快了些,沈蔓牢牢抓住车架才没让自己摔下去。想让他慢一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十字路口红灯闪烁,夏夜的露天广场上满是纳凉的人,孩子们彼此追逐,父母打着扇子在后面赶蚊子。市井而生活气息浓郁的场景在十多年后渐渐消失,沈蔓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得有些愣住了。

  梁志抹了把脸,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轻轻调转龙头,将车骑上人行道,很快停在路边的一条石凳旁。示意她下车,转身将自行车立好,气息不匀地问:“……老大原本就是想让我去医院,替你接受检查?”

  自己怕死,就让别人去挡枪,沈蔓难得有些脸红,低下头,轻轻“唔”了一声。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他小心地坐在石凳的另一边,昏huáng的路灯下,汗水淋漓的脸上却泛起真诚的笑,“用得着弯弯绕绕吗?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他的侧脸轮廓很清晰,光洁的额头与英挺的鼻子,连起来构成极富层次感的线条,沈蔓看着看着便呆住了。那张面孔与记忆中的老同学重叠,勾起心底最柔软的亲切感怀,不自觉地就想贴近一点。

  见女孩往自己这边坐过来了些,梁志身体绷得更紧,心中发狂的小shòu愈发猛烈地嘶吼,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动静。这内外矛盾的冲突将早已脆弱颤抖的神经扯成一根丝,所有的理智都颤巍巍地悬在上面,宿命地等待着崩盘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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