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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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那个’,”他咽咽口水,盯着眼前的地砖不敢移开视线,言语间愈发显得支支吾吾,“放假这么长时间,我,我不太确定还有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夏夜,微醺的风拂过面颊,沈蔓有些失神地看着他晶亮的双眸,那里有繁星,有光影,有似是故人来的温qíng。于是,心也不自觉地柔软下来,试探地问:“咱们,要不……再试试?”

  明明等的就是这句话,可当选择真正摆到自己面前时,梁志还是本能地犹豫了:“你不怕……?”

  怕噬魂销骨的苏麻,怕牵肠挂肚的惦记,怕朝思暮想的缠绵,更怕这沾上身之后一辈子戒不掉的毒。

  “怕的事qíng太多了,不差这一两件。”她嘴上说得大义凌然,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紧闭的眼睑下,长睫抖动氤氲出大片yīn影,仿佛抖着翅膀的蝴蝶,诱惑着旁人追逐捕捉。

  女孩仰着头,红唇轻启,与他之间只有最后一寸的距离。

  梁志平日里嘴pào打的震天响,事实上没有任何两xing经验,理论的、实践的统统是零。然而,他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该gān什么。

  昏huáng的路灯下,行道树的yīn影里,路旁矮矮的石凳上,在远离人群喧嚣偏僻角落,男孩低头吻上了青chūn年少时的一个美梦。

  最开始是极细微、孱弱而不可查的电流,从在两人轻触的唇珠上震dàng蔓延,齿根、颊ròu、舌头、浅喉,一点点、一寸寸并联串通,仿佛之前不曾感知到存在般,渐渐苏醒过来。伴着逐渐qiáng劲的心跳,越来越猛、越来越烈,越来越纠结、越来越缱绻。如同一场夏夜里不期而至的大雨,明明只有天边的瞬时光亮,却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响雷,扯垮了世间所有凝固胶着的生命,伴随无边无际的水幕,放肆流淌、自由飘dàng,去远处、去莫名未知的所有方向,任由波làng卷挟,任由浮沉翻滚,只待神邸用洪水洗净了时间里浑浊的一切,才最终从九天之上缓缓落下。

  一吻终了,两人都大口地喘气,“呼呼哧哧”地反复吐纳,却依然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回身心平静。

  梁志已经确定一定而且肯定,自己是没办法站起来了。

  之前彼此接触感觉异样时,沈蔓都很快抽身,从未放任自己沉溺于这种不正常的生理反应。今天两人横下一条心,作死般地试了试,她这才发现,问题远比想象的复杂。

  上辈子纸醉金迷时,周围也不是没人藉由药物寻求刺激。沈蔓对自己有要求,自尊自爱惯了,即便玩得起,她也不愿意受这种虚无缥缈的快感左右。但听那些尝试过的人说,但凡药效上头,就像升仙入道一般,所有想象都与真相无二,所有梦境均和现实相连,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你能够想到,便是真实发生的。人一旦享受过这种极乐,根本就无法再安于现状,只恨不能死在那虚幻之间。

  刚才接吻时,她分明体会到这种感觉。

  神智在一瞬间出离,整个灵魂游走于天地方圆中,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通彻透达如dòng悉万物,这种感官的极致享受,绝对是非自然的体验。

  不同于男女之事带给自己纯ròu体的愉悦,和梁志之间的化学反应简直可以直接提升jīng神境界。

  再这样下去,就转行去写修仙文了吧?

  “我靠,”最终还男生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刚才那是真的吗?”

  “假的。”沈蔓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点。

  梁志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用手抹了把脸,嘴上又骂了句粗话,突然转过头来,两眼发着光:“你肯定也感觉到了,对不对?那种,那种……”

  少年有限的经验和语言远不足以描述刚刚受到的震撼。

  沈蔓既像说服自己,又像替他下结论:“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次梁志终于注意到她奇怪的反应,不禁困惑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沈蔓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裙,恢复淡定的神qíng,施施然道:“抽空去医院做个脑CT,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请告诉我一声。”

  从幻境中彻底回过神来,梁志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忽然降温的态度,嘴上习惯xing地开始絮叨:“喂,我说你装傻也装得像一点好吗?刚才明明气都喘不过来,这会儿说什么‘没有没有’的?真没有假没有你心里清楚!自欺欺人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现实一点……”

  “现实就是,你现在马上回家,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去医院,做CT!”沈蔓扭过身来,目光清冷凌厉,“就在Q市中心医院,找个叫林云卿的大夫,跟他说,是我让你去的。”

  梁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傻了,直到女孩快步走过马路,消失在街对面的小区入口,这才坐回板凳上,懊恼地揉着头发,真心实意地骂了句:“卧槽!”

  市中心医院脑外科办公室,科研小组的项目选题会正在紧张进行。

  林云卿穿着笔挺的衬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外面是濯洗gān净的白大褂,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慡。此刻,他正站在投影仪前,向导师和同事们介绍自己的研究计划:“大脑在活动时,脑皮质细胞群之间形成电位差,从而在大脑皮质的细胞外产生电流。对照组的CT成像效果显示,她大脑中存在明显的脑电生物节律,而且是突然形成的,没有任何前期波动。在确认其没有癫痫病史的qíng况下,实时监测不同的脑活动区域,区分电频活动频率,对于我们的神经数字化构想来说,必将是决定xing的一步。”

  发言完毕,他信心满满地看向在座众人,毫不意外地发现了震撼、惊讶、难以置信的种种目光。

  “小林,”最后还是导师最先发话:“这个对照组的数据,你有把握吗?”

  “我亲自上机cao作的,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一次扫描结果而已,误差甚至故障的可能xing都不排除啊。”有人不服气地反问道。

  林云卿低头取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看也不看对方,十足轻蔑地回答了三个字:“不可能。”

  问话者是他师兄,在课题组里的资历数一数二,被小辈直接否定,面子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可你只有对照组的CT扫描结果,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结论,没有足够的比较数据,论文绝对过不了审的。”

  “你搞研究就是为了发论文吗?”他复带上眼睛,目光如刀锋般扫向对方,“神经数字化之后,人类意识都可以被完全模拟,只要确保接入和输出的稳定xing,我们甚至能借助高xing能网格计算平台,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生物计算——这之后的整个人类社会都可以被移植到设备里。诸位,你们居然还想着凭借这个发现去写论文?”

  师兄被他呛得没有话讲,憋着气,撂下句“异想天开”,狠狠甩上门走了。

  “构想很宏大。”始终坐在板凳上的导师站起来,缓步走到讲台前,冲自己最年轻,却也最有天赋的博士生点点头,“可整个计划都依靠唯一的对照组,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导师VS奴隶

  开学典礼上,赵宏斌不出意料地没有现身。

  沈蔓早已预感到此结果,将一切焦虑、懊恼、烦躁压抑在心底。照常带领全班同学打扫教室,有条不紊地分发书抄,表面上依然保持住好学生应有的仪态,看不出任何端倪。

  私下里套过张羽的话,只说赵宏斌的家长替他办了退学手续,其他一概不知。

  她相信张羽没有骗自己,毕竟赵家早就替儿子安排好退路,前世只是为了让他多受些锻炼,才在高考后将留学提上议事日程。如今qíng势有变,将计划提前也未尝不可能。

  这时候的网络远不及十几年后发达,她对研究早古的互联网环境毫无兴趣,重生后根本没有怎么上过网。如今,赵宏斌突然被送出国,整个人犹如如石沉大海,除了确定他没死,其他的一概不知。

  人与人的联系是世上最脆弱、最坚韧的存在。脆弱得禁不起任何意外,哪怕只是忘了约会时间、错过某班公车,命运的走向都可能截然不同,短暂的jiāo集之后往往是无可奈何的天人永诀;坚韧则是因为山水有相逢,对于念念不忘的心中回响来说,总有一日,还能在某个蓦然转身的街角,笑着说声: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沈蔓相信,只要存着心,她和赵宏斌总有再见的那天。

  高三生活的节奏明显快了不少,作为全校教学任务的关注重点,他们的月考调整成周考,学生们挑灯苦读备战排名、家长们削尖脑袋找人送礼,各自在各自的能力范围内,想尽办法、托尽关系,只为争得一个优势地位,将全家的希望平安送过“高考”这座踏着千军万马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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