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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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与对方老板相熟,但张羽平日里确实没来过这家夜总会。凭他的长相和身世,犯不着在女人身上花钱,说出去都是笑话。

  考虑到正主临时有事,接到沈蔓电话那会儿,他正准备推掉这场应酬。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心里就猛然悸动,冥冥之中预感到来电之人——那个早就应该忘掉的人。

  兴许是触景生qíng,兴许是这大半年来莫名其妙的寡淡生活,张羽突然特别想她,想见她。

  尽管明知道不该。

  未知的旅程即将展开,他明白自己此次赌得有点大:为了争取C国矿产的独家开发权,部委里已经焦头烂额。无奈相关地区战火纷飞,C国政府根本没有能力实现有效管理,花大价钱签下的合作协议有可能沦为一纸空文。为避免损失,他主动请缨开赴战场,就开发事宜斡旋对矿区有实际控制力的jiāo战各方。如果成功了,采矿收益不止可以覆盖前期成本,还可能创造350-400%的利润;如果失败,他这条命都有可能jiāo代在C国,毕竟刀枪无qíng,谁也不知道那些军阀对于外来势力有何观感。

  某人为了感谢这“舍命相助”,坚持一定要好好聚聚,既为践行,亦为感谢。只是临时家中有事,无法亲自出面,故而安排这么大一圈不相gān的人,说是定要将他陪好。

  张羽并非讲客气,只是真心觉得没必要:回到帝都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出身的人,大部分已经升到厅局级,在日益激烈的权力斗争中占据了有利地形。他所挂职的部委本身就不容易出成绩——gān好了是应该的,gān砸了则当然领罚,于是乎愈发谨小慎微,无人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如今的状况是,如果他不想办法把握每次一出头的机会,在处长的位置上gān个三五年都不是没可能,等叔父帮忙开口升职到司长,恐怕早已错过了青年gān部选拔任命的年限。自古富贵险中求,想要弥补后发制人的劣势,必须有足够的底气,这场没人敢揭榜的战区斡旋,无疑是他最好的跳板。

  是以,即便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张羽依然不觉得对方欠了自己多大人qíng,毕竟双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挽回经济损失和争取仕途进步之间相辅相成,即便为其他利益相关方,他也会争取这次的任务。

  隔着电话,沈蔓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他心底的柔软扒拉出来。原本想得清清楚楚的利弊权衡再次模糊,明明已经不以为意地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却在蓦然间发现自己还是有所记挂、有所羁绊的。

  不该。

  真的不该。

  头脑里尚未分清楚是非对错,却已经不自觉地将聚会地点定在了这处烟花之所。某人似乎也对他的决定充满意外,却未置一词,随即叮嘱手下好好安排,并且为自己的缺席再三表示歉意,甚至还把亲弟弟叫过来帮忙招待。

  张羽暗自惭愧,他其实是想借这么个地方,让沈蔓死心,也让自己能够走得了无牵挂。

  自以为的勇敢,原来只是因为遗忘;自以为的遗忘,原来只是因为恐惧;自以为的恐惧,原来只是因为爱——而不得。

  “你他妈什么东西?老子敬的酒,轮得到婊子来代?!”大腹男的怨念统统化为一声怒吼,不懂事的人一个接一个往眼前凑,正主却全然神游天外的模样,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安排一切的目的,张羽原本挺直的脊背彻底垮下来,愈发赖洋洋地向后靠倒在洋妞的臂弯里,等着看沈蔓作何反应。

  “我他妈不是东西,谁敬的酒没人喝,就轮到我来代。”勾唇轻笑,沈蔓冲酒保打了个手势。

  酒保愣了愣,但不愧是见惯场面的,很快反应过来,并用白酒、红酒和啤酒勾兑出一扎混合物,抖抖索索地端上桌来。

  “难得大家都挺尊敬张处,可他这人天生酒jīng过敏,沾不得。今天有什么需要,就由我越厨代庖。为表诚意,以一挡三,不醉不归!”

  说完,沈蔓gān净利落地倒出三杯混酒,仰头喝了个gān净,将在座的男人们吓得说不出话来。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喝多不怕,最忌喝杂。不同种类、度数的酒混在一起,比单一地喝某种酒更容易喝醉。

  小姑娘其貌不扬,上来就是搏命的架势,纵是见惯了各色人等的大腹男也有点发憷,不再计较她的冒失,随口嘟囔几句便是翻篇了。

  喝过酒的人还知道,在席上的女人往往不端杯子,端起杯子来的,都是狠角色。

  沈蔓不是狠角色,而是开了挂,否则上辈子赵宏斌的jī尾酒怎会那么容易撂倒她?梁志又怎么得到机会去酒吧里英雄救美?

  事实上,郑宇轩升到管理岗后,遇到的酒席越来越多。一届书生,哪里喝得过那些常年浸yín官场、商场的酒漏子?幸好经高人指点,得知某种中成药的解酒xing很好,只要开席前预先服下,不说千杯不醉,撂倒一般人是不成问题的。

  原本用于养胃的中成药在日后被慧眼识珠,专门开发出来作解酒之用,市场销量很是不错。今日却尚未为世人所知,沈蔓听到张羽报出的地址后,明白十有八九躲不过一顿酒,于是便在来的路上顺路去了趟药店。刚躲在衣柜门后偷偷服下,估摸着很快便能起效,这才有恃无恐地摆开架势。

  自杀式的喝法果然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被张羽叫做“二少”的男子见没人说话,歪嘴笑了笑,带头抚掌呼好:“痛快!”

  他随即转头对酒保吩咐:“去,把我哥私藏的那些压箱货都搬来,今天趁他不在,咱们喝个尽兴!”

  场子里的气氛彻底被引爆了。

  音响师摇头晃脑地播放着让人热血沸腾的舞曲,踩着节奏鲜明的鼓点,沈蔓果真以一挡三、来者不拒。无论众人敬的是白是红是水,均以那扎混合物回敬,一圈下来,脸不变色心不跳,甚至主动出击,逮住大腹男捉对厮杀,根本不给对方推辞的余地。

  喝酒很多时候也是在拼胆色。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在酒桌上叫唤得厉害、说起祝酒词一串串的家伙,往往都只会投机取巧,真要喝起来,敌不过一心求醉。

  沈蔓最开始就让调酒师上混酒,无非摆明态度:姐今天撂在这儿了,你们谁想死尽管放马过来。

  是以,男人们心里带着怵,又是被主动敬酒、根本无从反抗,越喝越怕,越怕越喝,很快便醉倒了一片。

  酒漏子VS立规矩

  “人家不管,你刚才吃了她的,现在必须吃我的!”

  娇滴滴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快滴出蜜来,原本坐在大腹男身边的陪酒女终于挤到张羽身边,叉着一块水果抵到男人面前,示意他再次张嘴。

  突如其来的“外卖”以一当十,把众宾客喝得人仰马翻。除了果真滴酒不沾的主角,最开心的莫过于在场的陪酒女们。

  如果男人们互相gān架,她们少不得被拉出来当挡箭牌。而今一介女流主动出击,被敬者想挡都挡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喝,陪酒女们幸运地落个清闲。

  酒是色媒人。

  在这样的声色场子里待久了,很容易便能辨认出男人之间的差别:有的人气势汹汹、熊腰虎背,却目光涣散、皮肤松弛,不消说,肯定是外qiáng中gān的主;有的人文质彬彬、身材单薄,却眼神犀利、jīng神抖擞,必须的,十有八九都很“能gān”。

  张羽显然是后者,又长了副好皮囊,女人们本能地趋之若鹜。

  放眼整个席面,除了前期保存实力的“二少”神智清醒,大腹男尚在负隅顽抗,其他人歪歪倒倒,早已顾不上身旁的女人。张羽周围很快挤满了莺莺燕燕,身处于名副其实的“温柔乡”。

  看着眼前一杯杯喝个不停的沈蔓,男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qíng绪,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答道:“吃,只要是你们喂的,我都吃。”

  明明是无可奈何的语气,听在旁人耳朵里却充满了yù拒还迎的勾引。

  话没说完,陪酒女便把水果塞进他嘴里,叉子抽回后,毫不介意地含在自己的红唇间,儒懦地问道:“甜不甜?”

  张羽点点头,笑得愈发迷人。

  女人们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更加拼了命地往他身边凑过去。

  沈蔓觉得有口血卡在喉间,几次都差点咳出来。

  我在这里替你挡酒,你在背后当众偷人,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她不知道张羽为什么会消失这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换来的却是冷淡疏离与视而不见。倘若没有上辈子那份求而不得的遗憾,沈蔓觉得真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

  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可不可以?

  我再也不gān涉你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就让我安安静静地陪着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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