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你和皇后同时出现在东宫,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荀义朗不语。
云傲又道:“你侵犯了一国皇后,按理说朕应该灭了荀家的九族!”
但他不能,因为他顾忌着香凝的清誉,因为他不能拆了桑玥的后台,这件事只能秘密地处理。
荀义朗有气无力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怎么处罚臣,臣都没有意见。”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多福海在门外恭敬地禀报道。
荀义朗的心一怔,为了不伤及香凝腹中的胎儿,他没用多少力道,但估摸着应该能撑到桑玥从小憩中醒来,桑玥定明白他的意思会劝阻香凝才对,香凝怎么还是来了?难道……桑玥一直没醒?
他的心里忽而涌上了一层不安,桑玥去拖住云傲,大抵反被云傲给下了安神香。
其实桑玥真的成功地拖住了云傲,云傲贪恋父女温暖,愣是抱了熟睡中的她整整一个时辰,但恰好荀义朗和冷香凝见面时体内的催qíng药发作,难以自控,欢好无度错过了离开的时辰而已。
“宣。”
不多时,冷香凝身穿朱红色宫装优雅地进入了密室,她薄施粉黛,遮掩了几丝疲倦之色,不论时光如何荏苒都不曾在她完美无瑕的容颜上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她抬眸、微笑、哪怕一个眼神都如初见那般勾人心魄。
云傲的心时时刻刻都为这个女人蓬勃地跳动着,哪怕他气得想摧毁整个世界,也舍不得杀了她!
“臣妾参见皇上。”冷香凝规矩地行了一礼,当着臣子的面,便是朴清然也遵行礼仪,这样并不显得唐突。
云傲按耐住无边无际的怒火,给她招了招手。
冷香凝看懂了云傲的示意,缓步行至他身边,挨着他同坐一椅,并不看荀义朗,只盯着云傲,仿佛她的世界除了他再无别的。
云傲含笑地看着冷香凝,眸子里跳动着熠熠锋芒,明明盛满深qíng,却是叫人不寒而栗:“香凝,荀义朗打晕你之后侵犯了你,你说朕应该怎么惩罚他?”
在她面前,他极少用皇帝自称,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
冷香凝颔首,一缕青丝飘进了唇中,她素手轻抬,拂去青丝,镶着红宝石的雕花护甲在yīn森幽暗的刑房晃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霞彩,她面露痛色,并不直接回答云傲的问题,而是说道:“臣妾已是不洁之身,再不配侍奉皇上,请皇上赐臣妾一死。”
云傲掐住她尖尖的下颚,凝视着她绝美的眸子里漾开的视死如归的漠然,心底像被种满了一整片荆棘,每跳动一次都扎得鲜血淋漓:“死?你想跟他到huáng泉路上做一对苦命鸳鸯,是吗?”
“皇上,臣妾没有……”
“没有什么?”云傲决绝地打算她的话,扣住她的头,qiáng行bī她看向伤痕累累的荀义朗,他的目光则一瞬不瞬地锁定她的眉眼,“上铁钩!”
话音刚落,一名太监拿出尖锐的铁钩,狠狠地刺入荀义朗的体内,勾住了他的锁骨,荀义朗痛得浑身冷汗直冒,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冷香凝的心碎成了漫天的星子,那钩子仿佛勾在了她的心尖儿上一样,一抽一抽地痛不yù生,她就要闭上眼:“皇上,太血腥了,臣妾不敢看!”
云傲笑得面目狰狞:“不敢?从前的你或许不敢,现在,你都敢背着朕和臣子私通了,还有什么不敢?你只要闭上眼,朕立马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冷香凝吓得浑身颤抖,直愣愣地看着荀义朗被nüè得体无完肤却qiáng撑着挤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神色,心里的懊恼和愤怒像腊月飞雪飘飘忽忽地,淹没了她最后一丝怜悯。
云傲一看冷香凝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越发笃定了心里的猜测,他死死地掐住冷香凝发红的下颚,面目狰狞道:“果然有两个皇后,《月娘》一事竟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朕的身边!”
冷香凝无比惊恐地望着他,他笑得像从炼狱里偷来了一把鬼火,灼得冷香凝双目剧痛,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祭坛那一次,冷香凝给荀义朗戴头盔时差点儿落泪的伤心样子,接风宴上一曲《月娘》,皇后的一阵慌乱早已让他起了疑心,昨晚,他当着皇后的面说要诛杀荀义朗,皇后不显半分哀恸!这简直……太奇怪了!
“香凝,瞧瞧你这副痛不yù生的样子,还想狡辩自己跟荀义朗毫无瓜葛吗?”
“……”冷香凝的手捂住了肚子,她从未见过云傲如此狂躁和危险的一面,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发生了什么,云傲待她都是温柔宠溺的,但眼下,她从云傲怒意盎然的眸子里读到了排山倒海的杀气!他……对她动了杀心!
“退下!”
喝退了宫人,偌大的行房只剩云傲、冷香凝和荀义朗三人,冷香凝惶恐不安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云傲搂着她纤腰的大掌突然一紧,她便和他紧紧地贴着了,他抬手,在她和荀义朗惊慌的目光下,剥落了她的云裳和亵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绣着雪莲的红色肚兜,但那上面,遍布了不属于他的吻痕,他气得张口咬住了她白皙的粉肩,冷香凝吃痛:“云傲!你……你放开我!你难道要当着臣子的面宠幸我吗?”
云傲邪肆一笑:“那又如何?你这身子反正也被荀义朗看过了,再让他好好地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荀义朗气得双目血红,开始催动内力,试图挣开禁锢他的铁链,今天他就算弑君,也决不让他qiáng占香凝!
云傲低头去吻冷香凝的唇,冷香凝撇过脸避开,双手一挠,护甲划破了他后颈的肌肤,云傲的浓眉一蹙,大掌将她的两个皓皖扣在了头顶:“你以为我看不出云阳是无辜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腹中怀的是谁的孽种?你bī我……你以死相bī!我忍痛杀了自己的儿子,就为保你一世清誉!冷香凝!我对你不够好吗?我爱你不够深吗?我是皇帝!冷香凝,我是一个皇帝!纵然失去你之后,我不得已纳妃了,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对待后妃的,你会不清楚?我为你守身到了这个份上,四国之内,可还有哪个皇帝能像我这样去爱自己的皇后?我唯恐自己百年之后,庶子即位会憎恨于你,为了给你一个太平晚年,我打破了云家数百年的传统,让玥儿一介女子做了储君!你知道我暗中杀了多少反对玥儿女子为帝的肱骨之臣?他们都是陪着我早年浴血沙场的兄弟!我曾答应过他们,我一日为帝,他们便一天安好,但我……做了那背信弃义的小人!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冷香凝!我的心,你看不到吗?你为什么要爱上别人?为什么要背叛我?”
冷香凝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站在云傲的立场去看,他没有错,甚至,他做得很好。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寻她,因为他被冷芸握住把柄威胁了多年;桑玥不敢冒然让她回宫,也是怕她遭了冷芸的毒手,除了荀家,谁也护不住她,这才yīn差阳错地有了那三年相处。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
这场四人的爱恨痴缠里,孰是孰非,谁能断定?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冷香凝的黛眉高高蹙起,下面有热热湿湿的液体流出,她的心遽然沉到了谷底,灵慧说她这胎怀得极稳,轻易不会滑掉的,怎么回事?
感受到了冷香凝的苍白虚弱,云傲一把撩开她的罗裙,摸了摸亵裤,反手一看,全是血污,他笑了:“香凝,过去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我的皇后,是我唯一的妻子。”
荀义朗的眸子陡然睁大,荀芬儿有过怀孕生子的经历,因此他对这现象并不陌生,这……这是……滑胎之兆!
他愤怒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疯狂咆哮:“云傲!你对香凝做了什么?你这个畜生!她中年有孕,多不容易,你竟然……竟然害她滑胎!”
他的脑海里飞速旋转,最后定格在了那壶梨花酿上,思绪豁然开朗,原来,云傲不止放了催qíng药打算他回府跟那些千金小姐生米煮成熟饭,还放了堕胎药打掉香凝的孩子!
嘭!
荀义朗咬牙,用内劲冲开了禁锢,同时,扯掉了勾住锁骨的钩子,那一片血ròu被生生撕开,他仿若浑然不知疼痛,阔步朝着云傲走来:“放开她!”
密室里没了太监也没了暗卫,只剩两个男人单打独斗,云傲松开冷香凝,拔了一旁的剑斩向了荀义朗,荀义朗原本受了伤,体力和元气大幅度耗损,不是云傲的对手,但云傲的所做所为已经激起了他灵魂深处的所有潜力,他忘却了疼痛、忘却了生死,随手cao起一柄剑迎上了云傲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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