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罢,完颜宗泽只微微挑眉,接着却凑近锦瑟,笑着道:“唔,这样啊,送我和我的女人下huáng泉,啧啧,当真是个小毒坛子,只是这样的话,微微便得先毒了自己,再毒了我去,因为我的女人,注定唯微微一人呢。这样也好,huáng泉之下我便又能和微微在一起了。”
锦瑟见他一脸的漫不经心,只当他是在玩笑,忍不住拧眉,放在完颜宗泽脖颈上的手也收了收,沉声道:“你认真点,我没同你玩笑!”
完颜宗泽这才舒缓一笑,眸色也随之深邃起来,轻抚锦瑟的眉头,道:“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只娶一妻这在你们大锦是异类,在我铁骊族中却并不少见,虽说平民夫妻方如此,可贵族中却也有过此等先例。微微真当我见一个爱一个啊?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个和和美美,温暖舒心的家,非是你们女子才会有的愿望,男子也是会有的……”
完颜宗泽说着眸中颜色愈深,锦瑟总觉着他此刻似心qíng有些沉郁,像是追忆起了什么事来,眸光有些飘忽,待她yù细探时,完颜宗泽已是笑着道:“微微可还记得我提那六年之约时,曾说过的话?”
锦瑟闻言凝眸细想,思来想去却也不明白完颜宗泽现下令她回想的是他说过的那句话,又忆了一息这才惊愕地抬眸盯向完颜宗泽,完颜宗泽便笑着点头,道:“我说会为你守身如玉六年,等着迎你为我的王妃,那话也不是哄你玩的呢……”
锦瑟听他这般说当真是愣住了,微微张嘴,一脸愕然。完颜宗泽平日虽顽劣,可他说的话却是作数的,他既这般说,锦瑟便深信他能做到此事,这岂能不叫她震动惊诧。
锦瑟这边震惊了,恍惚了,完颜宗泽却似只说句再寻常的话般,转瞬便已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神qíng,抓住锦瑟的手拉下他的脖颈,握住便凑至唇边轻吻细蹭,眯着眼睛道:“我有此决定可不容易,所以微微以后也该多心疼我一些,我们……嗯……要时不时像方才一般亲热一下才好……当然,若是能够再进一步便更好了……”
完颜宗泽说的理直气壮,言语间犹且轻啄锦瑟的指尖,原本完颜宗泽这厮便极爱动手动脚,占尽了便宜,令锦瑟郁结的是她好似已经习惯了和他如此的相处qíng况,已然被他勾搭地越来越没个分寸,举止大胆。便如同亲吻之事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后头便觉理所应当了一样。如今这厮得了便宜竟还叫起委屈来,她若不允他占尽了便宜倒还成她的不是了,锦瑟一时有种上了贼船,却还傻呵呵地觉着捡了大便宜的荒谬感。
锦瑟哭笑不得起来,完颜宗泽却又哀声叹气地道:“只是一朝不将微微吃gān抹净,我便总是不能解馋的,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早日娶了微微进门方好……不然可当真要憋坏了……”
锦瑟听完颜宗泽说起混话来,又念着方才两人的失控,锦瑟面色便又唰地一下红透了,空气再次稀薄了起来,燃烧起一股躁动的暧昧来。
锦瑟不敢再在此呆着,又念着在马车中等候的文青,便推了下完颜宗泽道:“你快让开,我得回去了,文青还在外头等着呢。”
完颜宗泽这会子哪肯就和锦瑟分开,非但没让开反扣住她的手,道:“你放心,这会子你那弟弟顾不上你。今儿我要出京,兴许上元节才能回来陪你瞧灯,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完颜宗泽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拿给锦瑟,锦瑟接过,展开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却见上头似写着些药材,像是一张药方子,她正诧,完颜宗泽已将那纸张又折起推给了锦瑟,道:“收起来回去慢慢瞧,是我寻来的根治消渴症的方子。”
锦瑟闻言瞪大了眼睛,诧道:“消渴症能根治的吗?”
完颜宗泽只笑,又道:“病qíng若然不重自然是能够的,柳老太君如今还不算病入膏肓,只要照这药方调理想是能够治愈的。”
听完颜宗泽说的肯定,锦瑟最近翻了不少的医书,只求能寻到医治消渴症的良方,可是查来翻去所有的方子都大同小异,如今听完颜宗泽这般说自然是好奇的,便又去展那方子,完颜宗泽却道:“莫伤了眼睛。”
他原不舍得离开这个小密室,如今却只得推开了门拉了锦瑟出来,锦瑟细瞧那药方,一时间又怔住了,这方子开的却是金匮肾气丸。
“这消渴症是燥热症,需要用凉、润之药,可这金匮肾气丸是热xing药啊,非但不对症,而且是和病症正好相反的,这如何能够治消渴症?!你这方子是从什么地方寻来的?”
锦瑟瞧罢不觉抬头蹙眉,满脸不解,完颜宗泽便笑着道:“我不通岐huáng之术,不过这药方却果真治愈过消渴症,而且见效是极快的。方子出自一个北燕大夫,我曾令他偷偷给柳老太君望过诊,依他的话柳老太君病qíng并不严重,用此方不出五日必能消渴。至于道理,他却也是说了些的。”
完颜宗泽忆了下这才又道:“说是用此药方止渴,便如同水和火一般,夏天大雨来临之前,便是闷热的,待刮起了大风,风过后便是大雨。《huáng帝内经》便有证:热生风,风生雨,雨水便能止渴,也就是说水须通过热才能发挥作用。”
锦瑟闻言心思一转,犹如醍醐灌顶,已然明白了其中道理,喜声道:“是了,消渴症也是一样,人喝进的水,若然不通过热的作用,便会直接排出,出现多尿的qíng况,可若是喝进的水能够通过火的作用把它变成气,便能上行至肺、至口,以润口渴。这金匮肾气丸当是通过这种医理起效果的,寻常方子总用乌梅、茯苓这些生津止渴的药物,结果却越喝这些药越是渴,见效甚微,谁又能想得反其道而行之却能达到如此的疗效!”
完颜宗泽见锦瑟一双明眸晶晶灿灿,喜不自禁,便笑着摇头,又道:“那大夫如今尚且在我府中,改日我叫人送他过去,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他便是。”
见锦瑟面带犹豫,只目光盈盈瞧着他,完颜宗泽便又笑着道:“那柳克庸是大锦鸿儒,即便我治好柳老太君的病他也不会改变态度,令得晚节不保的。柳老太君亦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我寻的方子即便能治病,她也是不会用的。再来我若当真施手段治好了她的病,只怕柳老太君为全柳克庸的名声,为不叫柳克庸为难,会做出自戕之事来,那般便更适得其反了。所以这方子留在我手中半点用处也没有,原便是为你寻的。”
柳克庸进京时间并不长,这医治消渴症的方子并不好寻,哪里能这般凑巧便被完颜宗泽得了?而且那次也是他头一日在她的房中瞧见她查阅医书,第二日便送来了不少相关药方。完颜宗泽这分明是说的假话,他必定是早便在寻此良方了。可如今,他却将此良方送给了自己。
锦瑟一直便知道完颜宗泽对自己好,却未曾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将她放在第一的位置上来看待的。这方子完颜宗泽也是近两日才得到,原本就是要拿给锦瑟的,柳克庸那里他已在想它法,不想今日倒先撞到了锦瑟和萧蕴琴箫和鸣的qíng景,方才他一出柳府便忙着叫人回去将方子取了过来。
如今见锦瑟瞧着他不说话完颜宗泽倒觉有些别扭,抬手捏捏她的面颊,方才闷声道:“以后莫再去做讨好人的事,我瞧着不舒服。”
锦瑟心生一触,却未再多言只将方子折起收回袖中,抬手圈住完颜宗泽的腰埋进了他怀中,两人静静地呆了片刻,完颜宗泽才拉了锦瑟的手,道:“走,带你去瞧场戏。”
他说着拉了锦瑟行至北墙处,不知触及哪里那北墙角竟一声响开出一个隐门来。锦瑟原担心文青等得急了,方才有完颜宗泽的话,素知他虽玩闹,却非鲁莽之人,行事也历来谨慎,他既说文青这会子不会念着她,便必定是寻了什么事qíng绊住了文青,故而锦瑟也不再着急,加之这会子她也有些舍不得回去。
于是锦瑟见此,便默默地任由完颜宗泽拉着她自那隐门出去,出了那道暗门,锦瑟四望,却见这处已然是成衣铺左近的酒楼,方才影七一晃便是进了这酒楼。想来完颜宗泽方才也是避人耳目先到的这酒楼,这才又偷偷去的那成衣铺子,这样即便是有人瞧见她进了成衣铺,也不会有所怀疑。
酒楼中已有人接应,锦瑟一路跟着完颜宗泽快步进了一间雅室,完颜宗泽将她推至窗边儿,令她自窗fèng往下瞧,锦瑟顺着完颜宗泽的指示瞧去,却只瞧见了一个算命摊子,那算命先生做道士打扮,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头发银白,多散在身后,头顶却束起辫穗来归在脑前cha了根乌木簪。
自侧后瞧,可见其侧面红润有光,倒是一片的道骨仙风,摊子边儿上围着一圈儿人,叽叽喳喳却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只听间或传来神算,神卦之声。锦瑟虽得重生,却也仍旧不信这算命之事,正不明完颜宗泽叫她瞧个江湖骗子作甚,完颜宗泽便在她耳边低声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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