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花拂柳,被侍女领进一间雅致的小楼里。卢恒和崔灵鞠早就坐在那儿等待,旁边有清丽的侍女相陪。一见楚昭等人到来,守在门口的侍女就上前来伺候众位公子脱去披风外衣,引着他们走进内室,至于那些侍卫,楚昭回头一看,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搁哪儿猫着去了。
卢恒一见他们,便潇洒地起身,身形间带出明谟世家的风采。就他们站立的位置来看,卢恒是想将卫霁让到自己旁边,可卫霁却紧紧跟在崔景深身旁,似乎对这样的风月场所很不习惯。
卢恒抬起的手落了空,神色微微黯淡,但还是对着走过来的楚昭点头致意:“寄奴,别来无恙。”此人已经过了变声期,据说是得过鼻炎的缘故,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动人,因为有个大才子的名头,引得都中士子争相学其说话。连缺陷都变成了特点。
楚昭抬眼打量自己旁边的卢恒。两人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真是男大十八变,如今的卢恒不仅不胖,而且继承了卢家优良的基因,有种又文艺又潇洒的风度。
几人落座之后,卢恒不时和身旁的两位美人手眼温存,尽显风流才子的做派,只是看向卫霁的眼神总有些躲闪。楚昭见了,心下叹息。
这也是一段孽缘了。
说起来在坐的基本上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卫霁和楚昭是表兄弟,和卢家也是亲戚,当年他初回都城时,就是住在卢恒家里。那时节楚昭在上方山避祸,与卢恒渐渐疏远。而正是在那段时间里,卢恒和卫霁的关系亲近起来。二人也算两小无猜地长大,卢恒天生侠义心肠,对命运多舛的卫霁渐渐因怜生爱。不过卫霁心里有了白月光崔景深,据说两人的事不仅没成,卢家里还因此很是乱了一通,最后以卢恒被送去颍川老家终止。
对于这段三角恋,楚昭早听谢棣这个小喇叭给广播过了。听说卢恒也是最近才回到都城,楚昭偷眼打量,见这位幼时玩伴虽然彬彬有礼,但是心情却不怎么好,眉眼间都堆积着挥之不去的郁气。
楚昭是个长情的人,心里总感念卢恒幼时救过他的性命,虽然卢恒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拥有照相记忆的楚昭却半点没有忘记,当下便引着卢恒说话,挖空心思让对方开心起来。
卢恒的心情渐渐好转,有了几分飞扬之气,呼喝着要写一首词纪念今日的好光景,果然不一时便写好一首词,楚昭读完,不由对卢恒佩服得五体投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当年的小胖子如今已成长为真正的大才子了。
卢恒笑着捏捏楚昭的脸,允诺送他一本自己的新词。把楚昭美得直冒泡。这可是花间派大词人亲笔手抄本,指不定到后世比什么皇帝宰相大将军的印石都珍贵多了。
两人言笑晏晏,卢恒似乎也忘记了情伤,被自己的小粉丝chuī捧得很舒坦。就在这时,那两个被分给卫霁的男宠不知怎么招惹了他,被一下子甩到在地上。随后卫霁的眼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用手拉住崔景深的衣袖,眼睛却哀伤地注视着卢恒,模样非常惹人怜爱。
卢恒心中一紧,赶忙呵斥旁边看着像是老鸨的中年美妇:“倩娘,怎么回事?阿霁不喜俗物近身,还不换更好的来?”
卫霁冷道:“不必换了。我嫌脏。”
这话倒也不是虚言。虽然被皇帝阉了,但卫霁依然是个很爱gān净的人,甚至有些洁癖。众所周知,太监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因此卫霁便好熏香,久而久之身带香气。《襄阳记》载:“卫郎至人家,坐处三日香。”
但是,不论个人的卫生习惯多么好,洁癖也不是扫兴的理由。在座的人身份相同,别人实在没有理由包容卫霁的小小癖好。
谢棣出生高贵,自小是个无法无天的魔王,心里看不上卫霁这样人,便冷笑道:“乌鸦笑猪黑。”
场面一时很尴尬,上来伺候的男男女女都手足无措起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绝色女子款款走进。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若说美丽,在座的姿容都是上佳,但这女子最引人的地方就是那种媚姿天成的感觉,风骚入骨,偏偏外表看上去又极其的清丽端庄。
“几位公子都是贵客,肯赏光来,花隐却招待不周,真是该罚哩。”这美人走过,便有一阵香味袭来,伴着叫人销魂蚀骨的声音,楚昭的面颊忍不住红了红,晶莹剔透的皮肤泛出淡淡红晕。
花影夫人见状,修长美好的手伸出来,轻轻摸了摸楚昭的面颊,笑道:“这位就是临淄王吧,果然神仙般的品貌,叫奴家……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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