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中间还有赵王跟郑家的联手陷害在,但是要是没有眼前这个里通外贼的卑鄙之徒,陈家绝不会走到这种境地的。
陈家不会走到这种地步,他也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向疼爱他的祖父跟父亲死在他的面前,更不会看见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妹妹被尖刀cha过肚腹挂在树杈上。
要是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用隐姓埋名,谢庭也不用九死一生早早就失去母亲。
都怪这个人,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都是陈继元这个混蛋!
谢庭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他红着眼睛站定在陈继元面前,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狠得下心来让全族的人都死?
为什么你能连你自己的父母都杀害?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顾念骨ròu亲qíng?
为什么你要把我,把我们送下地狱煎熬?
陈继元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缩在了墙角连话都不会说了,磕磕巴巴的喊救命:“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什么为什么?!我想出来,那帮死老头子不准我出来,他们不让我活,当然自己也别活了啊!”
他到现在还是把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像死了的那一百多个人不是他的骨ròu血亲,好像那被bī着从王妃的位子而去上吊的女子不是他的亲妹妹一样。
谢庭想起赵王妃陈氏死的时候尽力的也要将他推出屋子,不让他瞧见母亲惨死的qíng况,顿时气的哭了一声:“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混蛋!
你不是人!
随即就扑了上去,常chūn用尽了力气都没有拉住。
陈继元不是谢庭的对手,虽然他大了谢庭二十岁,但是他却不是谢庭的对手。
拥有仇恨的人下手的力度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那就是一头饿láng,不顾一切的只想要把对手拆卸入腹。
陈继元怪叫了一声,下死力气推开谢庭,嗷嗷叫的往后退。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哭的还跟个小孩子似地,吓得魂不守舍。
“你们放过我吧,我也是陈家人啊,我还是你的叔叔,你的舅舅呢!陈家人少,我也姓陈啊......”陈继元还没说完,腮帮子就挨了重重的一脚,顿时牙齿磕到了舌头,血流如注,两颗牙齿也没了。
陈嘉言血红着眼睛看着他,吼道:“你住嘴!你也配当陈家人?!我呸!”
血啊!这两个家伙是来真的,他们是真的来报仇的。
陈继元嘴巴里流出来的血很快滴到地上,浸在泥土里沾上灰尘,变得暗红起来。
他们太狠了,太狠了,这是来要他的命来了啊!
陈继元捂着腮帮子呜呜呜的只知道哭,连滚带爬的栽了好几个跟头,转过身飞快的飞奔起来。
快跑!快跑!晚了就活不成了,晚了就活不成了!
这些人真的是会吃人的!
第七章葬身犬腹
但是他到底也跑不远,能跑到哪里去呢?这个地方可是陈嘉言跟谢庭两兄弟挑好了的,怎么会出什么差错?
这个害死了陈家满门的人,怎么可能被放过。
这种败类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瞧着陈继元那窝囊的样子,常chūn狠狠的呸了一声,替自己的主子觉得心酸。
失去最疼爱他的母亲,从人人羡慕的被皇后跟赵王妃捧在手里的世子变成了赵王府里人人可欺的孩童。
他失去了多少?
算不清的,这笔帐怎么算都算不清。
常chūn想起谢庭一个人带着阿huáng坐在院子的回廊里,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就是一整天的时候,不由得抬手擦了擦眼角。
所以说这种人就活该死了算了!下地狱都是轻的。
陈嘉言拔腿就要去追,谢庭却面无表qíng的伸手将他拉住了,道:“不用追。”
不用追?难道要放过他?
陈嘉言做不到,就算现在是天王老子站在他的面前,都别想可以拦住他杀了这个人。
谢庭却从旁边常chūn手里接过两张弓来,递给陈嘉言一把,言简意赅:“用这个。”
对啊,用这个,追什么追?
让他享受享受逃命时候的胆战心惊的心qíng吧,让他也尝一尝曾经陈家人受过的所有苦楚。
陈嘉言张弓搭箭,谢庭瞄准了那个跑的极快的身影,道:“别she死,抓活的!”
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陈嘉言放手,离弦之箭稳准狠的扎进陈嘉言的左腿,他哀嚎了一声双腿噗通跪倒在了地上,抱着左腿鬼哭láng嚎起来。
谢庭与陈嘉言走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来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学到。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当年是谁让陈氏一族几乎满门灭绝,当年是谁让还是四岁孩童的陈嘉言跟谢庭从此从天堂掉落地狱,现在都该一一的付出代价了!
“别!”陈继元qiáng忍着痛往后缩了缩,痛哭流涕的求谢庭跟陈继元:“求你们了。求求你们看在同是姓陈的份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看在同是姓陈的份上放过我们?!为什么你不放过祖父?为什么你不放过我父亲,为什么你不放过我母亲!”陈嘉言失去了理智,丢下弓双手揪住陈继元的衣襟将他拎起来,赤目而视:“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看看我们姓陈的面子啊?!啊?!”
陈继元又呜呜呜的哭起来,没忍住涕泪横流:“那你们也不能杀了我,这案子是三司判的,我没被判死刑的,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不能杀?凭什么不能杀!
现在谁还会在意这条狗的死活。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陈嘉言冷笑了一声,松开手看着陈继元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眯着眼看他:“我说能就能,你今日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你不信。就试试看。”
这是要来真的,这两个死孩子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陈嘉言领悟了这个事实,哭的更加起劲了:“可是,可是我手里有东西,有东西啊!你们也知道,也知道的。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灭了陈家呢?我还有证据的,我可以帮你们啊!我可以帮你们,你不知道吧,你那个父亲最可恶了......”
谢庭伸出脚把几乎要癫痫了的陈继元重重的又踢了出去,冷笑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更加知道你没有。你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跟你书信来往的都是郑光实,你拿什么来帮我?!”
陈继元睁大眼睛半响不能说话应声,终于当着众人的面便溺了。
常chūn捂住口鼻嫌恶的瞧了他一眼,没想到陈家还会出这么一个孬种。有这种小人在,难怪陈家全家会被害了。
人就怕无耻。就怕脸皮厚,就怕没有廉耻心。果然是如此啊。
陈嘉言还在不停的磕头求饶,但是再没有人看他一眼了,连打都不打他了。
看样子是不打了,陈继元心里一喜,左腿的箭伤却又开始疼起来。
腿受伤了,逃也逃不快啊,他在心里飞速的想着后路。
谢庭站了半响,回头指着陈继元:“把他带走!”
去哪?这是要去哪儿啊?陈继元杀猪一样的gān嚎起来,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却拗不过几个人的力气,硬是被拖走了。
一路都是泥沙,陈继元吃了一肚子的沙子,一咧嘴就只能招来更加多的沙尘,只好合住了嘴巴,不敢再哭了。
陈嘉言拉着谢庭要往那边走:“不!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我要宰了他,我要亲手宰了他!”
“施主!”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快要魔怔了的陈嘉言闷闷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机械的转过头去,看见山门上来了一个和尚。
是,一个和尚,一个似乎挺眼熟的和尚......好像刚刚在山下,也是这个和尚叫过自己。
这里是清凉寺,这个和尚大概是这里的和尚,或是哪里来的行脚僧?陈嘉言虽然仍旧杀心不减,到底停下来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大师有何指教?”
“你来!”那和尚笑嘻嘻的却不再理他,招手将谢庭唤过来,问他:“出气了?”
谢庭似乎与他很熟,走到他面前也双掌合十弯身行了个礼,道:“没出完。”
唉!这毕竟是解不开的死结,不是两句佛号几句佛经就能化解的。
和尚摇了摇手儿,冲谢庭道:“那你就去罢。”
谢庭应了一声,转头拉着陈嘉言就往刚才陈继元被拉走的方向走。
“他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关系?”陈嘉言有些愣愣的看着那和尚径直从偏门进了寺庙,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谢庭面色不变,拉着他拐进了寺院后门,又从后门的小道出去走了十几米,面前便现出一个开阔的,围着厚厚的篱笆的平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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