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妇人上公堂,早也吓得话也不会说,哪个不是羞愤yù死?应天府尹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一丝惊慌的模样,直挺挺的跪着,分外的平静。心中就不禁有些疑惑。
那惊堂木一拍,众人都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偏刘妈妈不,她像是没受到一丝影响,朗声道:“回禀大人,奴婢什么也不曾做过,也不认识什么山贼。”
应天府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镇定上公堂的妇人,就大喝一声:“你还要狡辩!今有十三人画押认罪,一致认你为贼首,我只需召他们一认,你就无所遁形!还不快快招了,也免得受罪!”
刘妈妈一点也没受他的影响,仍旧跪得直直的大叫冤枉:“奴婢一向老实,且又不是这盛京人士,如何能认识什么山贼土匪?又如何能指使得到他们?只怕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明鉴啊!”
她虽大叫冤枉,但是脸上跟眼里却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应天府尹禁不住就觉得身上有些发毛。
他想了想,现在是欧阳宣亲自告的案,还牵扯到了欧阳夫人,怕不是能敷衍了事的,就冲左右喝道:“将那伙山贼都带上来!让他们当堂指认,我看她招是不招!”
那伙山贼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一见到刘妈妈,那山贼头目就不顾手上的手钌,双手指着她大叫:“是她!就是她!大人,就是这个老婆子指使我们们做的!”
其他山贼也都纷纷应和。
应天府尹冷哼了一声,问刘妈妈:“你还有何话好讲?”
刘妈妈直到此刻了,脸上也没多少惊慌的申请,只是死死的一口咬定是山贼胡乱攀咬。
“一派胡言!”应天府尹的耐心终于用尽,就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喝到:“你也说你在侯府大院,若不是见过你,他们又怎能指名道姓的认出你来?且他们还有你当初用过的荷包!你”
他正要叫人给她上大刑,就听见师爷咳嗽了一声,然后靠过来耳语道:“老爷,邱员外在后堂等您呢。”
大哥?他一愣,就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道:“退堂!将这婆子暂且押着。”
等紧赶慢赶到了后堂,他果然一眼看见邱世安在树下不停的打转。
见他来了,邱世安就忙迎上去,道:“世机啊!你现在可是在审那侯府的案子?”
“大哥是如何知道的?”邱世机觉得有些奇怪,就道:“今早,指挥使同知就来告官,说是有一伙贼人袭击欧阳夫人,谁知我一问,又扯出了侯府的人。这不,那侯府的婆子现在才押过来呢。”
邱世安跟这个弟弟的感qíng很好,因而也就直言不讳的问他:“那现在查的如何了?”
邱世机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就答道:“还在审。但是那些山贼已经一口咬定就是那婆子指使的,且身上也有个荷包为证。那荷包是内造的,上面还绣着定远侯府四字,看那些山贼可以指名道姓又说的头头是道,我猜这件事跟那个老婆子脱不了关系。”
深宅大院里,谁家不是天天上演一场又一场大戏?
只是出这样大血本,居然连勾结山贼的招数也使上了的,还真是少见得很。
邱世机想了想自家乱成一锅粥的后院,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最毒女人心,还真是没说错。
邱世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道:“欧阳指挥使来的时候,可有说其他?”
邱世机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让我审出结果通知一声也就是了。毕竟欧阳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同知身边跟着二十个锦衣卫呢,那帮蠢货哪里能从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这真是万幸了!既然没受伤也没事,那就是说,这事qíng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想起刚才听说,这件事时急急忙忙赶回家的顾博齐,就计上心来,冲邱世机道:“既然指挥使大人只要你审出个结果,那自然是只需个合理的结果就可以jiāo差了。”他看了看一头雾水的邱世机,就朝他解释:“这个婆子是顾二老爷身边最受宠的爱妾的心腹,方才我正和他一起喝酒,听闻这件事他就坐也坐不住,立马回府了。你若是判她有罪,可不是得罪人的蠢事么?”
邱世机惊讶的问他:“那大哥的意思是”顿了顿,又道:“是让我把罪名直接丢给这群山贼扛着就是?”
邱世安陪着伤了一回脑筋,这个指挥使可是在锦衣卫浸yín的人物,哪里有那么好糊弄?
可是顾博齐这边也同样重要,这回非得让他好好欠自己一个人qíng不可。
想了许久,他就道:“侯府那么大,婆子到处都是!那帮人眼花了认错了也是有的。我想那婆子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的。”
邱世机也眼前一亮,这个主意确实可行,反正指使的人也找到了,到时候给指挥使jiāo代一声也就是了,自己也只是顺着山贼的指认立的案,就算他查出来了,顶多也就是自己受了蒙蔽罢了,何况想必他也没那个空来为个婆子烦恼!
他点了点头,就道:“这样也是个办法。那我现在就让那些山贼重新认罪画押。”一边就又召唤过自己的心腹来,jiāo代他去跟那个婆子如此如此。
刘妈妈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刘六娘急的又心急又心慌,恨不得立时就派人打听消息去,顾博齐就扶住她劝:“总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又何必跟着着急?”
顾烟跟顾满在他身后冷笑,到了现在,顾博齐还是一门心思的相信刘妈妈是受了冤枉呢。
这样多的信任,就算想先斩掉刘六娘的左膀右臂都艰难。
她们正各怀心思,就听见蒙雨跟顾博齐身边的发子进来,道:“刘妈妈回来了!”
什么?!
顾烟跟顾满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在证据那样齐全的qíng况下,在有人指正的qíng况下,刘妈妈居然也可以从应天府里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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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威胁
刘六娘只觉得心神俱疲,一时之间又是喜又是惊,面上也一片苍白。
片刻后,刘妈妈果然就闪身进来,仍旧面色平静的跪下给顾博齐跟王氏请安。
顾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手里攥着的帕子已经皱成了一团。
顾满也没有好到哪里。
怎么可能呢,明明已经计划好的,应天府可不是个普通的地方,谁进去不得脱层皮,何况这刘妈妈是在有人证物证的qíng况下进去的,更紧要的是,欧阳指挥使还亲自出面的啊!
连这样也没有用吗?
那这刘妈妈跟刘六娘,难道真的已经手眼通天?
她们在这边惊涛骇làng的不可置信,那边刘六娘就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哭:“妈妈,您受苦了,受苦了!”
顾博齐看的心酸,就上前抱住她,安慰她道:“我都说了,应天府肯定会还刘妈妈一个公道。六娘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好人,身边一直服侍着你的rǔ娘又怎么可能会是大jian大恶的人呢?”
真是ròu麻得让人想吐,顾满皱眉看了一眼顾博齐,有些不甘的咬唇。
王氏看不得他们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的ròu麻,就问刘妈妈:“可有定论了?为何忽然就放了你回来?”
刘妈妈嘴角几不可见的弯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回她:“原是那些山贼认错了。指使他们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在九姑娘院子里做事的刘婆子呢!因为同一个姓,又因为刘婆子jiāo代她们说到时候刘姨娘留在最后对付,他们就听混了,听成了刘姨娘最后还有好处。”
真是扯淡的解释!
顾烟愤愤的看她一眼,才惊觉刘妈妈竟然也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猛然心悸的往后一退,勉qiáng才扶着楚琴站稳。
王氏心疼的看了一眼顾满顾昭几个人的伤,就道:“既然不是你,那就罢了!那个刘婆子死有余辜。居然这样大的胆子,敢朝主子下手!”说到这里,她就问:“那刘婆子看着也挺老实的,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丧心病狂?”
刘妈妈摇头:“听说是觉得九姑娘待下人苛刻,就一时起了歪念。”
顾满还没反应过来,刘六娘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折腾了这么一场,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九姑娘,十一姑娘。我们们错了,您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话犹未完,就软软的晕在了顾博齐的怀里。
哈真是把白花的姿态做足了啊,这个刘六娘还真是会举一反三。
顾博齐就恨恨的一瞪两个女儿,吼道:“你们这两个不懂事的丫头!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跟谁学的这般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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