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_语焉不详者【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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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嬷很快就叫来了人。那人三下五除二给庄意映包扎好,淡定的开药方子。他把方子递给息衍,吩咐道:“去煎药。”而后便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磕起了瓜子。

  庄意映赔着笑脸,“楚生哥。”

  来楚生一挑眉,“嗯?”

  庄意映从善如流,“姐夫。”

  这来楚生、来御医出身御医世家,同庄毓庄婵姐妹二人一同长大,和长姐庄毓更是青梅竹马。可惜身份悬殊,有缘无分。直至两年前的一场大火烧了钟秀宫,庄毓为了护着小妹意映半个身子都被烧毁,虽捡回了命,从此却要貌若无盐,无人倾心。这时来楚生向王请婚,表明心迹,王乐见其成,便为他们二人定下婚约。

  只是庄毓那段时日一直闭门不出,伤口长好后便弃了珠玉绫罗,只着素衣。

  那场大火,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楚生敲敲桌板,道:“这乌羽鸢是你父君送你的吗?叫什么名字?”

  庄意映匪夷所思道:“一只鸟儿还要有名字吗?”

  来楚生饶有趣味道:“不然你和它聊天的时候怎么叫它?就叫鸟儿?多没劲!我给它起个名儿,叫墨翎,庄墨翎,好不好听?”

  庄意映悚然,“这明明是个小倌儿的名字吧?!再说,我和一只鸟聊天就有劲儿了?”

  来楚生一把捞住那鸟,把它翻了个儿,兴致勃勃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这小鸟儿是公的母的?”

  小鸟儿凄厉的叫唤,奋力扑腾。它可是高贵的乌羽鸢,禽类中的天潢贵胄,断断不能这样受这愚蠢的人类折rǔ!

  来楚生拍掌大笑:“公的公的!”

  庄意映简直没眼看了:“流氓!”

  庄毓端着汤碗走进来:“一直空着肚子吧?阿姐给你炖了木耳乌jī汤,来尝尝。”

  来楚生赶紧丢了鸟儿神采奕奕的端坐好,瞥见庄毓只拿了一个小勺一只小碗,又像霜打了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可怜兮兮。

  庄意映捧着碗,浑身不自在起来。

  庄意映道:“阿姐,这汤太油腻了,我不想喝,让楚生哥帮我喝了好不好?”

  来楚生赶紧摇手摆头,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抢东西吃!

  庄毓捂着嘴乐不可支,笑道:“小厨房里还有一大锅呢。”

  来楚生喜道:“还是我家紫兮惦记我。”

  庄毓瞪了他一眼,“在意映面前胡说什么!油嘴滑舌,快去喝汤吧。”

  来楚生望着庄紫兮害羞带怯,虽面有烧伤,但在他眼里,那模样真是娇俏无伦的紧。他连蹦带跳的蹦跶出门,还不忘留下个飞吻。

  庄毓红了脸,“登徒子!”

  庄意映笑嘻嘻拍手道:“就是这登徒làng子偷了阿姐的心?”

  庄毓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庄意映的眉心,“小小年纪,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而后又一叠声的问:“你的腿疼不疼?药苦不苦?想吃蜜饯还是甜糕?”

  庄意映拍拍胸脯道:“阿姐你别担心,我好歹是个雁国公主,咱雁国人,都壮实的很!”

  庄毓剥开一颗蜜饯喂给庄意映道:“还记得自己是公主?天天在外面野,还以为你找猴头认祖归宗去了。你老实告诉姐姐,在暗道里遇见什么了?怎的这次弄的一身伤?”

  庄意映有意做出一副娇憨之态,道:“阿姐!有人封道!我们还遇到了一只大怪shòu,那么、那么大一只!”她伸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形,“我把它打退了!意映特别厉害!”

  她小心翼翼的瞄着庄毓,阿姐应不会说她了罢……

  庄毓这次没有理会小妹的cha科打诨,她听到“封道”二字后目光一凝,不知想些什么。她低声道:“怕是要变天了……”

  庄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严肃道:“意映,这件事千万千万别说出去!和息衍说他也不准告诉给旁人!这段时间除了寝宫和学堂就哪里都不许去了,知不知道?”

  庄意映第一次见阿姐这么严厉的板着脸说话,便也认真道:“好。”

  第3章 离别一

  雁国人果真恢复能力极qiáng。次日,庄意映便缠着一手的纱布、拄着根拐杖,生龙活虎的去讲道堂听学去了。

  讲道堂名为讲道,实则十教九流均有涉猎,上有治国之良策、修仙之玄妙,下有商贾之算法、御shòu之心得。因雁国太祖出身市井,懂得大千世界能法无数,样样有能人异士jīng修至睥睨。他设立讲道堂,不求子孙每样都有建树,只愿小辈们能知晓各行各业法门,知晓其中利害,为君者懂得如何加以利用维系安泰。这学堂贵全而不求jīng,所以这讲学氛围便格外轻松甚至放纵些。

  只是有一堂课除外。

  一袭蓝袍的先生持着书一板一眼专心致志的讲述,“心宗主法道,道经心,心道自然,是以心不必拘泥于物,我心者自有天地……”

  下边众子弟均昏昏yù睡,拿那本《天地心经》做屏障,有的打着瞌睡,有的拿出瓜枣吃小食,有的拿着小刀雕木头,几乎没有人在认真听讲。

  庄意映苦不堪言,她的伤腿放不进桌,只能直楞楞的杵在过道上,白色的纱布格外晃眼,惹得先生也格外注意她些。她前座的息衍也把腰杆挺得笔直,因那先生是他同族表叔,也自然会多瞄着他。他们二人就像南瓜地里的两根甜杆儿,孤独且悲催的在一片东倒西歪中“遗世独立”。

  庄意映瞅着先生的脸开小差。先生虽身量不高,但脸生的却是清雅俊秀,可被他常年板着,硬生生挤出沧桑的味道来。雍国人尚心宗,修身养xing,岁月流逝的比常人慢的多,这舒叶青舒先生据说已经三百来岁了,随雍国质子息衍来雁国也已经五年了,却仍是青年人的模样,顽皮子弟们都在私底下唤他舒老学究、舒老土豆。

  庄意映见舒先生在前讲的认真,手便痒痒了起来,她从邻座正捏小人儿玩的卷发少年那顺了一把陶土,立起课本,戳戳息衍的后背,低声道:“息衍息衍,帮我挡着点。”

  息衍皱着眉,恐吓道:“被舒先生逮住了可是要顶着水桶抄心经的。”话这样说,他却挺直了腰板,帮意映挡了个严实。

  庄意映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息衍你讲话越来越像苏嬷啦!”

  她手指动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捏好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舒叶青”小人儿来,那舒小人儿身小头大、横眉冷对,抱着一个有他那么高的一本大书,盘腿坐在一堆土豆儿上。

  庄意映捏的开心,她兴致勃勃的把她的大作展示给周围的人看,四下里少年少女们很快嬉笑声一片,前排的人不明所以纷纷回头望,庄意映得意洋洋的举起来,正对上舒先生的目光。

  庄意映讪讪地缩回了手,暗道不妙,舒先生非罚她抄心经抄个五遍八遍不可!

  然而舒叶青今儿一反常态的并没有chuī胡子瞪眼,他缓缓走到意映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叹息般道:“捏的不错。”

  而后把那小“舒叶青”揣进袖口,走到前,合上了书,清了清嗓子道:“下课罢。”

  讲堂里一瞬鸦雀无声,众人都有些愣住了,然后如油锅进了滴水般,欢呼起来一哄而散。

  息衍整理好书本回头唤庄意映,正yù开口,却发现庄意映早跑远了。

  庄意映回到寝宫,蹦蹦跳跳的钻近后院小厨房,眉飞色舞的和庄毓讲今日在讲堂里的趣事。

  “……阿姐你是不知道,今儿舒老学究可把我弄愣了,他竟然没罚我还夸我捏的不错!”

  庄毓笑道:“应是先生见你伤没好还去听讲,心疼你吧。”

  庄意映嘟囔道:“他才不会呢,要放在以前,他非叫我出去顶水桶不可!”她恍然大悟一般拍下大腿,“莫不是他瞧上了我捏的小人儿,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她越想越觉得有理,“他们家的人都假正经的很,还好息衍不像他叔叔……”庄意映从灶台上蹦下来,“我去找息衍玩,阿姐还有做好的桂花糕没?我拿去给他吃。”

  庄毓拦住她道:“桂花糕在那边柜子里呢。不过你现在可别去,息衍现在正随着他同族向父君辞行,莫搅扰了。”

  庄意映瞪大眼,“辞行?什么辞行?”

  “算了算,息衍来咱们雁国做质子也有一年多了。堤桉息氏要接他回去呢,昨晚递的文书,今天下午挪到城郊驿馆去,明日便要起程了。”

  “这么快?那我更得现在去找他了,我在殿外候着,不会打扰他们的。”

  庄意映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庄毓大声唤道:“意映,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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