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纯如看着净玉一脸认真的样子,谁能想到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人竟然会是她呢?
反正她此次也是要在京城常住的,也会成为,成为她的嫂嫂,那么和她多多亲近也是应该的,况且她也很是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
“好啊,那就叨扰了。”
“嫂嫂,我一点都不嫌的,我还有个妹妹,她很可爱,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净玉想起明华来。
纯如笑道:“你们姐妹二人真好,我小时便一直想要个妹妹,看看我那小弟,皮的很。”
“纪宋啊!”净玉朝纪宋看了一眼。
纪宋马上向她看过来,她躲到纯如身侧。
纪纯如看着纪宋,瞪了他一眼,纪宋便几步走到了她们身边。
“说什么呢?这般开心,我也想听听。”他的声音蓦然响起,净玉吓得一缩,毕竟前世纪宋太可怕了,虽然大部分都是赵净玉自己作来的。
“净玉,你是在害怕宋儿吗?”
净玉决定还是离纪宋远些好,便找了个好借口准备逃脱便说到:“我没,啊,我只是突然有些冷,我想是刚才惊着了,我先回毓安宫,嫂嫂你见完父皇我哥哥便会将你送到毓安宫,我等你。”
纪宋嗤笑了一声,“你这害怕也会延缓如此之久啊,不过,刚才那杀猪一样的哭声倒是……动听。”
纯如呵斥“宋儿,怎么跟公主说话的。”
“姐姐,她都没有给我准备住的地方,这又是什么意思?”纪宋的声音里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净玉不由一个哆嗦,这比他yīn鸷还要可怕。
“玉儿自是没有,我哥哥那里你随意住,皇子府有八十五间房屋,你想住几间就住几间,我外祖家那里你也可随意,虽然不那么大,但足够你住的。”
他不想净玉如此认真的回答起来,不由笑起来,他的笑是个少年真正开心的笑,发自肺腑的笑,净玉看着看着就想起前世自己曾经养过的一个孩子,这个少年的笑容和那孩子很像,也愿他总是这般吧!
纪宋看了眼赵净玉:“哼,本小王爷自有去处,你就是给我备下了地方,我也不去。”
净玉也哼了一声“嫂嫂,我等着你啊!”
说完她便拉着风阁飞快的跑到赵承衍身侧身后传来纪宋不满的声音:“姐姐,她叫你什么,嫂嫂?我没听错吧!她凭什么?凭什么?那我呢?她该叫我做什么?……”
纪宋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身后的赵净玉磨磨蹭蹭的跟了他一段路,赵承衍终是不放心。
“王爷,容我暂且失陪,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又不知又要和我讲些什么,我去看看便过来。”
靖北王jīng神铄厉,一双眼睛依然有神,他的长相和纪纯如神似却又不如纪纯如和纪宋的jīng致,一把jīng悍的小胡子,勾勒的整个人龙马jīng神。
他笑道:“五皇子且去,九公主刚刚受惊,还需你去安慰一番。”
礼部侍郎见五皇子使了个眼色,赶忙上前和王爷攀谈着。
净玉一点点的挪到赵承衍站着的地方,在赵承衍耳边说到:“见完父皇,你要把纯如嫂嫂送到我毓安宫来,不来的话,我们就绝jiāo。”
赵承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笑:“快些回去休息,我一会儿送她过来。”末了,他深吁了口气说:“别让我担心。”
净玉眼睛开始酸涩,却忍住了泪水,点点头。
“快去吧,父皇还等着你们。”她朝赵承衍说到。
赵承衍难掩眼中的担忧,但还是点头,转身大步离开,很快赶上前面的靖北王,他的背影很快融入众人之中,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兄长从来不是个懦弱无用的。
“公主,五皇子已经走远了。”身后风阁小声提醒到。
她握了风阁的手,说:“风阁,咱们回毓安宫吧!”
风阁点头。
她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四个內侍。
主仆二人走在红墙之中,天高云远,日头不如刚才那般烈,有清风chuī过,净玉笑:“风阁,你今日真的做的很好。”
风阁摇头:“没护好主子是奴婢的失职。”
净玉默然看着她:“你做的很好。”
让赵吉嫣落到纪宋怀里,已经是很好的了。
前世的她盲目的爱上一个人最后落得的下场,今生她要赵吉嫣也好好尝尝那种滋味。
第14章 天雨
大理寺卿陈裕近日来颇为烦闷。
下了朝后一向和他‘走得近’的刑部尚书卓从观看他一副抑郁踌躇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来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只见他凑到陈裕身侧,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容添兄,宫道难行,你可得当心啊!”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二人能听到。
陈裕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什么事都有他刑部来cha一脚,这个时候卓从观那老头子也要来他面前幸灾乐祸一番,他也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下去便毫不留qíng冷着脸说道“不劳卓大人费心,卓大人还是多多当心自己脚下到底踩着的是什么!”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卓从观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眯起眼来望着长长的白玉石阶不说话,眼中映着天上飘过来的几朵乌云。
陈裕是正德元年状元,做过平阳知县、郴州知府,在知府任期之中破获了郴州沉积十年之久不断有人被杀的“红女”案。天下时人无不轰动,文人墨客曾这样写“十年红女郴州恨,一朝容添血怨沉。”静帝赵禵闻他破此悬案后便将他立时升为盛京尹,jiāo由他破了许多案子,天下大案都由他破获,监狱人满为患。静帝子也就是如今在位的皇帝赵侑登基后对朝臣进行了大洗牌,罢了六部两司之首,其中大理寺卿便由陈裕担任。陈裕上任后主持了《燕典》作为赵家大燕国建立一来的第一部系统集中的律法,共一百三十二卷,分为农法、商法、役法、将作法……等众多涉及到方方面面。
陈裕今年正好四十有六,家中只有一女,名唤锦媗去年与沈家大公子沈定结了亲。
陈裕向来疼爱膝下这个唯一的女儿,可是这也是让他烦闷的原因所在。
淮县山头镇济源村一户人家千里迢迢进京告御状,敲了他大理寺门口的鼓,进来的便是蹒跚老人和一huáng瘦孩童。
那老人名李昌,是济源村的村正,济源村本是在泯江下游两侧的村子,去年泯江决堤,冲毁了沿江百余村镇,其中济源村首当其冲。朝廷对此次决堤一事做出了及时的反应,陈裕记得在决堤三日后,圣上便开了国库,拨了三十万两白银十万石大米专用于赈灾,据泯青二州的知州上呈的奏折来看,两地灾qíng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这是他知道的。
可这李昌又说在决堤之后又发生了地震,死伤甚众,可朝廷竟全然不知,大灾之后便是大疫,泯州、青州二州已到了民不聊生的境地。
李昌一家从济源村往京城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五口之家。可到了京城便只剩了他和小孙两人,一路上不断有人追杀着他们五人,他的儿媳与儿子便是死在了路上,孙儿的奶奶此时也已是病的奄奄一息,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陈裕听后不由悲戚起来,命人去安置好这一家人后,他便写起了折子。
凭着他多年为官办案的经验,其后定是有内qíng,除了官员的贪墨,怕还有泯青两位知州的政绩核查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没什么还说的,查,必须得查,还要一查到底。
想到这里,他便停笔,重新穿戴好官服,往皇宫而去。
圣上停了自是勃然大怒,命身侧亲卫梅花卫与他一同彻查此案。
梅花卫当日便离京往泯青二州而去。
昨日梅花卫徐大人来了信,信上提到泯州知府沈青山,那是沈碧山的弟弟。沈碧山如今是吏部尚书,主管官吏的政绩考核与任免,天下官员半数都是这位沈尚书的门生。
沈碧山便是沈定的父亲。
这便是他烦闷的症结所在,锦暄与沈定算是qíng投意合,沈定此人正直磊落,他和夫人都对他很满意,眼见着下月沈定和锦暄便要成亲,这叫他如何是好?
自己一生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圣上的殷切托付。
陈裕站在书房的窗子前望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天际,大风携裹着夏日里的燥热四处乱撞着,一层一层云叠在一处,红的泛黑渐渐向近处压来,有轰隆的雷声从远处沉沉传来,陈裕站在窗前如山中一临风岿然不动的松柏一般,静静而又气势万钧的站在那里。
雨势仍大,街中几已无行人,两道旁酒肆药铺挂来的招幌上铺满了雨水,一滴连着一滴的落在石板街上,街口远行而来一马一人,马疲脚缓,马上之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行止之间亦颇似疲累,到了分叉路口他便驱马转向右侧往桐梓巷那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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