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下去。派人盯紧庄王府的动静,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安庄朔能熬过几日!”温狄不禁狞笑起来,他要让安庄朔亲自来求他,否则,他就去阎罗王那里耀武扬威去吧。
“是。”铁魄退了出去。
这时管家关叔走了进来,恭敬道:“公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温狄不耐烦道。
到了书房之后就见温齐板着一张脸站在书案前,温狄没好脸色道:“爹,你找我?”
温齐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呵斥道:“你可知你昨晚差点犯了大错?!”
“爹胆小怕事,不愿给儿子报仇,儿子自己寻人给那安庄朔一点教训怎么了?”温狄依旧一副浑不知事的叛逆模样。
“昨晚从潇湘楼抬到乱坟岗的死尸不下四百人,要不是庄王怕此事引起民间恐慌暗自压了下来,传到皇上耳中,预谋刺杀亲王,你就是死罪!就算拆了你爹头上这顶乌纱也保不住你!”
温狄不以为意道:“庄王早有谋反之心,同皇上面上作好,实则各怀心思,皇室中人又最在乎颜面,就算皇上早有排挤掉安庄朔之意,安庄朔到潇湘楼跟一老鸨风花雪月,此等皇家丑事难不成还要闹得举国皆知?所以皇上必然不会以此大做文章。”
“太师之子刺杀亲王,因何事而刺杀亲王?若是安庄朔硬是嘴贱了要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或是皇上自己查出了我派人刺杀安庄朔的事而判我死罪,此事极大,也牵扯着靠山王安庄朔的糗事。若百姓越发广以传播,到时就不止是尚都城的人知晓安庄朔荒yín无度了,连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皇上作为其亲兄长,名声能好到哪里去?到时他们安家人也算是颜面扫地了,当如何安稳坐这天下?”
所以就是皇上知道了,也是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为了将安庄朔制造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停滞民间非议,庄王遇刺之事皇上自然会选择悄无声息地掩饰过去。
温狄在行此事之前便有了预测,料定安庄朔就算猜出是他在背后主谋的,也大可能不会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安庄朔是个明白人,他跟皇上早已兄弟失和,就是他去说了,请了,也深知皇上不会替他做主此事。
“你这孽子,就不能少给老夫惹些麻烦事吗!”
“爹!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太师当着还如此胆小怕事,学学人家安庄朔,借势造势,连皇上都要畏惧三分。你若再不出手,待安庄朔坐上了龙椅,你就等着他摘了你的乌纱帽吧,哦,还能看着他杀了你唯一的儿子!”
温狄说完大步跨出了书房,气得温齐眼睛都直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温家迟早有一天会败在他一个人手里。
*****
五日后。
庄王府
夜也深沉,一抹黑影停驻在庄王府最高的朱华楼顶上,黑影后面是一轮银色的圆月,高处风大,有衣袂随风摇摆,背对着光芒,黑影的轮廓并不清晰。
人定时分,黑影顺着房屋的倾斜滑落至最地面,面前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黑影一挥广袖,借着风力冲开了房门,影子一晃,他瞬间移进了庄王的房间里。借着门外透来的微弱月光,一道寒光乍现,一把长长的利剑便架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什么人?”一声凛冽,房间里的气氛冷寂到了极致。
听着房门外面行人急促的动静,鬼主知道是庄王做好的安排,不过为的不是守他这只兔子,他要守的是螳螂客白骨。
“庄王不必紧张,在下青灯鬼主,刻意前来拜访庄王。”说话的人声音很是沉闷,还带着沙哑,模糊到刚好足以叫人知晓他要表达的话境。
“装神弄鬼!”庄朔冷哼一声,出手就要揭下面前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具,却被之随手挡了下来。
正准备同这江湖鬼主jiāo手,只听幽幽沙哑的一声响起,他像是在嘲讽庄朔,道:“庄王已经受了螳螂客的七日脱骨散,若不想提早丧命,还是不要试图发动内力了,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高猛带着人围在外面,分不清里面的qíng况,不敢贸然闯入。
庄朔将剑收了收,冷冷回应道:“退下吧,无事。”
“是!”高猛虽如此应承着,却没有遣散兄弟们。
鬼主走到桌边顾自坐下,庄王近段时间一直派人四下打探他的消息,如今他自己寻上门来了,他定然不会对他下手,当然,就是要动手,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为惧。
“我来找王爷是想同王爷做笔jiāo易。”
“什么jiāo易?”
“有个朋友拖我帮他做一件事。不久之后便是临淵公主和亲的日子,她会在出宫当日逃婚,若是失败,到时必然逃不开生死一劫,我要王爷保下临淵公主的命。”
庄朔暗中皱紧了眉头,此人同临淵是何关系?为何又知道临淵会逃婚?又为何要冒险前来庄王府求他帮忙……
这公主和亲保以友国qíng义是件不容破坏的事,他身为靠山王,既然知晓了临淵会逃婚必然不会任之不管,怎还会要帮助临淵逃走?
“让你保住临淵的人是谁?”庄朔暂时想不起来其他人,除了萧襄。
萧襄之前虽同他说自己同鬼主没有多余瓜葛,可她却是真的认得这鬼主,也不惜涉险潜入他的府上偷盗夜明珠当作谢礼,他将夜明珠赠予她不久,而后她又叫信任的侍女将夜明珠送去jiāo给过鬼主。想她一个花楼老鸨,本当视钱如命,却将如此来之不易的罕世之宝轻易就转送给了鬼主,这不由让他怀疑起了两人之间还存在有其他隐秘的关系。
再则萧襄同临淵看似十分相爱,临淵既要逃婚自然为的是能跟她在一起,而谁又会担心临淵逃婚的风险?自然是身为当事者之一的萧襄。想着萧襄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无数次拒绝自己的,庄朔心里难免有种挫败感,还很恼怒。
鬼主似在讽笑,道:“我只做能做的jiāo易,只说该说的话,王爷可不要因为好奇让我坏了江湖规矩。”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庄朔冷冷说道。
“王爷想必知道是谁要害你,意在要你死,你必然活不了,江湖人最重规矩,纵使你真的抓到了螳螂客,螳螂客也不一定会将解药给你。”
鬼主借着昏暗瞥了伫立在房间中央的人一眼,又缓缓说道:“知道王爷曾经不少跟阎王爷打jiāo道,不会贪生怕死,可就这么死了,大业未成,你就不觉得可惜吗?……我可以救王爷的命,要救下临淵公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王爷真的不打算好好考虑一下吗?”
“本王可以答应保临淵,但jiāo易的条件不是救本王的命,本王要你为本王所用。”庄朔语气生硬道。
都说鬼王有通天入地之能,他会亲自上门来同自己做jiāo易,必然是因为这件事他无法跟别人jiāo易,既然只有他安庄朔才能完成的事,他何不借机大胆招贤。至于他的命,不用被别人当作筹码来定,能够掌控他命运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鬼主知道庄朔早有收拢自己的心,他一生自由人做惯了,不喜涉足朝廷争斗,便一直没有给他寻到自己的机会。
“既然王爷将权势皇位看的比命还重要,我可以答应助你一臂之力,到你坐上皇位那天,咱们之间便算两清。此外,无关篡位之事,王爷就算问了,在下也只字不提。”鬼主晓尽天下事,朝廷明争暗斗,江湖恩怨纠缠,他都看在眼底,庄王yù谋反之事已经有所明确表露,所以在庄王面前,他毫不避讳篡位二字。
庄王曾拥兵百万,镇守河山,在击退寇贼之后,边关安稳之后,皇帝恐其拥兵自重,找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及时召回了朝中,还分散了他手下的兵力,这对庄王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寒心。一般人寒心也罢,庄王在越国威望很高,在朝廷也很得势,他若寒心,那必然是能改天换地的。
对于庄王要谋反之事在朝中已然不是秘密,只是无人敢弹劾他的位高权重,皇上虽有预感,却也苦耐没有证据不能将之如何。
“如此,足够。”庄朔道。
鬼主启门走出了房间,见门口守着的一帮侍卫就要扑来,他脚尖轻轻点地,转瞬之间飞回了来时歇脚的朱华楼上,高猛等人追赶不及,那黑影便消失在了月色的另一端。
冲进房间,庄朔正走出来,见他没事,高猛这才松口气,又yù转身去追那擅闯王府之人,却被庄朔唤住了。
“别追了,此人并非螳螂客。”
有一急促的身影跑上前来,报:“王爷,方才有人用飞镖将这封信钉在了王府的大门上。”
“……!”高猛闻言一愣,接过侍卫手里有一脚残缺的信条转jiāo到了庄朔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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