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无语,只惊讶地望着火场周围的骑兵。只见那骑兵首领飞快地脱下身上的褐色大氅,纵身跃上焚毁了一小半的高台,用手中的大氅扑打着火焰,冲到严欢和韩缇的身边,将两人推下高台,而后几个骑兵冲上来,扑打二人身上的火苗。
韩缇身上的衣服都着了火,一时扑不灭,骑兵首领怕时间久了他会被烧伤,直接解开他腰带,撕扯着将烧毁了大半的外袍、夹衣、亵衣从他身上扒下来,扔在地上踩灭。
韩缇赤着上身,严欢两下替他扑灭了裤子上的火苗,接过骑兵首领递上的大氅,想要给韩缇披在身上。
“等等!”乌力吉忽然冲过来,挡住严欢的手,目光怔怔地看着韩缇白皙赤luǒ的后背,韩缇虽然明知自己是男人,还是很不习惯光着膀子被人看来看去,不由面红耳赤地道:“你……你gān什么。”
乌力吉扳着他的肩膀,定定看着他要上的纹身,道:“这个纹身,是怎么来的?”
韩缇红着脸呐呐道:“不知道……似乎一直就有……我自己也看不见,只是听师父说过。”
乌力吉看了半晌,拿过严欢手中的大氅披在他身上,回身对巴根道:“巴根头人,你不能烧死他。”
众人都目瞪口呆,连巴根也怔怔地看着乌力吉,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大胆,公然违背大法典。
乌力吉带着严欢韩缇走出火场,巴根的侍卫拦住他们,巴根冷笑道:“乌力吉,你这是要公然违背大法典?”
乌力吉看着巴根,道:“不,在一件事qíng没弄清楚前,他们谁也不能被烧死。”
巴根道:“什么事?”
乌力吉道:“乌云有可能是查汗头人的儿子。”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着韩缇,连严欢都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乌力吉。
巴根冷笑道:“你这个借口未免也太蹩脚了,你有什么证据?”
乌力吉正色道:“我也是适才才看见,乌云身上有着和查汗头人相同的纹身,这是阿会部最正统的血缘见证。”
巴根仰天大笑,道:“笑话!你以为用这个可笑的理由,我就会饶恕他们吗?”
骑兵首领此时已经帅众走出火场,将巴根和他的卫兵以及其他长老们团团围住,闻言怒喝道:“他们不需要你的饶恕,也没必要找什么理由,你们处和部一直打压我们阿会部,你是怎么坐上酋长之位的?十八年前是谁和匹侯拔勾结,派遣柔然杀手来刺杀了查汗头人,掳走头人太太?是谁láng子野心,想要斩糙除根,重创阿会部,长期占据五部联盟酋长之位?”
巴根闻言大怒,他的卫兵开始纷纷指责喝吗骑兵首领,那首领大笑数声,凛然道:“巴根,你这个虚伪的野心家,长生天悲悯的眼神时刻注视着他的子民,谁一旦做下亵渎神灵、昧着良心的事,死后会被堕入地狱,接受无法轮回的痛苦折磨。”
巴根怒吼一声:“住口!”bào戾yīn狠的眼神注视着骑兵首领,道:“你是谁?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那人冷笑一声,朗声道:“我是阿会部第一骑兵纵队的首领阿其。”
巴根狠狠看着他,沉默不语,糙场上冲天火光之中,几个长老面色复杂地看着乌力吉、巴根、阿其、严欢和韩缇,巴根的护卫和阿其的骑兵怒目相视。一时间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士兵们紧张地喘着粗气,骏马也都局促不安地打着响鼻,气氛紧张的简直让人窒息。
良久,乌力吉道:“巴根头人,这是我们阿会部的家务事,请你不要cha手。”
巴根yīn测测一笑,道:“我是五部联盟的酋长,阿会部不服从酋长的命令,我必将其绞杀!”
话音一落,只听得部落东部传来急促嘈杂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哨探飞奔而来,力竭地倒在严欢面前,嘶声道:“头人……有人偷袭……足有上万人马……”说完便昏死过去。
众人闻言大惊,连其他部落的几个长老都惊异地看着巴根。
巴根冷笑一声,片刻间一支骑兵奔进糙场,停在巴根身后,一个副将跳下马来,单腿跪在巴根身前,禀报道:“酋长,本部两万人马全体到齐,请您示下。”
阿会部众人这才知晓,巴根早有预谋,联姻不成,就要攻打阿会部。
巴根接过副将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道:“包围火场,将他们一gān人等全歼!”
话音一落,双方骑兵立刻接上了火,混战起来。
一时间骏马嘶鸣,喊杀声起,阿会部的骑兵一边抵挡处和部的攻击,一边保护火场周围的民众逃生,混乱中一个副将带着严欢的管家冲了进来,送来了严欢和韩缇的衣物、盔甲和兵器,二人穿戴整齐跨上马,严欢见韩缇手中只有一柄短刀,便将长刀抛了过去,自己顺手抄了一杆蛇矛,护在韩缇身边,道:“我护着你杀出去,你回军营等我。”
韩缇将短刀挂在腰上,长刀挽个刀花,微笑道:“好久没打仗,手生了,先热个身吧。”说着纵马向外冲去。
严欢知道他一上战场就兴奋起来,估计自己也拦他不住,无法只得叹了口气,跟着他冲了出去。
两人虽然身上都有伤病,但此时绝处逢生,心中万分欣喜,jīng神都有些亢奋,严欢一边组织兵将用铁甲马冲散处和部的骑兵,将其分成小队,借助地势分散包围,实施歼灭,一边吩咐派出十余队探马,分别向各个方向探视对方有没有后援。韩缇虽然很想去一线杀敌,但念着严欢身受重伤,怕他遭了敌人暗算,还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左右回护。
混战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启明星从天际升起,原本漆黑的天色逐渐转亮,严欢前一天失血过多,连着一夜指挥战斗,这时感觉浑身脱力,坐在马上疲劳地闭着双眼,静静听着不远处的喊杀声。
韩缇也是疲劳之极,太阳xué突突直跳,但看着严欢苍白憔悴的脸色,还是无法抛下他回后方休息,兀自qiáng撑着站在他身旁。
这时一个派往西方的探马忽然飞驰而来,跑到严欢面前,道:“头人,西方有一队人马正向海拉尔开进,此时恐怕已经进了西山山口。”
严欢闻言心中一凛,皱眉道:“有多少人?”
探马道:“超过三千人,都是黑衣铁甲,看不出是什么人。”
严欢闻言叫来阿其,吩咐他继续指挥本部的战斗,自己带了五百骑兵和五百弓箭手,和韩缇策马向西奔去。
不一刻到了西山脚下,严欢命骑兵下马,和马匹一同隐藏在山口的一片密林里,随后带着弓箭手徒步走进了山口。
沿着山口深入了大约五里,便是一个巨大的峡谷,任何从西面进山的人,都必须沿着峡谷蜿蜒进入,严欢分派众人攀上峡谷两边,在灌木和巨石后隐藏起来,然后将大小连弩上好箭矢,拉开机关,对准山谷。
众人埋伏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只见一队黑衣黑甲的马队从山谷中迤逦走来,严欢站在高处用自制的单筒望远镜看去,只见对方不过一千余人,知道这只是先遣队,大批人马肯定还在山谷的另一端等待。
五二章:混血王子
严欢示意众人不要妄动,看着敌人缓缓行进,不一刻将这一千人马放过了大半,这时众人都有些着急,严欢却依旧不下令放箭。
眼看前队已经走出山谷,严欢站在高处往下看,果见又有一千余人向谷中开进。这次不等他们全部进入山谷,严欢就下令最西面的士兵将巨石推下,阻断对方的来路,将后面开进的这一千人大半困在山谷中,小半阻在山谷外。
此时严欢下令放箭,只见连弩箭簇如疾雨般she向山谷中的骑兵,敌人纷纷下马,用盾牌挡住人马,一部分人缓缓向山谷外移动,一部分冒着箭雨向山谷两边埋伏的海拉尔弓箭手抢攻。
严欢指挥着前排弓箭手she击,待前排箭筒中的箭矢发尽后退下,后排又持着装好箭矢的连弩替上,这次发she的都是火箭,虽然比前一轮的快箭数量少上很多,但杀伤力更大,敌人穿的都是皮甲,沾火不一刻就燃烧起来,很多战马也被烧着了,一时间对方阵中乱成了一团。
峡谷之中风很大,火借风势,不一刻山谷中就成了一片火海,敌军中一些勇猛之辈冒着大火冲上了山谷两旁,但因为人数太少,都被海拉尔的士兵诛杀了,那些靠近东线的骑兵虽然冲出了火场,但惊魂未定就被埋伏在山口的铁甲骑兵阻截下来,陷入榖中,展开厮杀。
到天微亮的时候,山谷以东的战斗基本结束,严欢一边吩咐众人肃清战场,一边集结了一百名骁勇之士,悄悄从山中的密道绕过被大石堵住的山口,向西行进,查探对方剩余人马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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