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易澜忽地起身,“朕还有事,先走了!”
“哎……恭送陛下!”梁昭仪的惊呼,只出口了一半,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诚惶诚恐,想了三天也没想出是怎么得罪了万岁爷。
第九章
易澜快步走在去沧濯苑的路上;小武子一路小跑地紧跟着,半途中,他悄悄招来个小太监,叫他先跑去给彦充容报个信。
小武子也是得了彦潋的好处的:huáng金五百两,如天上掉下来的特大号馅饼,险些没把他砸晕了。
易澜给彦潋的赏赐,是小武子带人送过去的,所以他还记得那对血玉镯子。
彦充容把皇上的赏赐送了人qíng,皇上能不恼吗?
所以,他派那小太监告诉彦潋,叫他多加小心。
易澜怒气冲冲地径直向前走,自小对皇宫的熟悉,使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所以,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个一直牵动他qíng绪的人儿身上。
朕赏的东西,他居然视如敝履,说送人就送人了?
易澜忿忿地想。
他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
一甩袍袖,打散了路边的花枝。
他凭什么如此骄傲?!
一跺脚,吓得跪在一边的侍卫一个激灵。
离得沧濯苑近了,易澜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到了那里怎么说?
他停住了向前的步子。
赏给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了,难不成真的为了他把那些东西送人而发脾气?
易澜开始在游廊里转圈。
那样不是显得朕太小气了?
小武子侍立在一旁,偷眼看皇帝的动作表qíng,想笑,但是十分努力地忍住了。
皇上正是一肚子火,聪明的,谁都不会别往枪口上撞。
“报~~~~”远远地,跑来一个人影。
“gān什么,慌里慌张的!”小武子大声训斥。
没看见皇上烦吗?找死不成?
“西南边境八百里加急快报!”来人气喘吁吁,惟独这句话说得清楚。
“哦?”易澜接过,打开折子,看过后,英挺的眉拧成了疙瘩,“召集各部大臣、将军,御书房晋见。”
西南边陲起了战事。
酉族人攻打边境城市,十天之内,连克三城,栾国守军且战切退,已后撤百余里。
这场战,来得急,是谁也没想到的。
易澜和军机重臣从下午一直商讨对策,直到转天黎明。
“朕要御驾亲征!”易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句话,就是最后的结论。
易澜继位几年,国内国外,还算平静。偶有战事,都能速战速决,且栾国军队无一不占上风。
所以,论文治,易澜没的说;若论武功,就差的远了。
他决定御驾亲征,一来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来,也是最主要的,是为了在军功上有所建树。
大臣们一则是明白皇帝的心意,二则是拦也拦不住,就随得他去了。
朝中上下,立刻忙碌了起来。
后宫里一片低气压笼罩。
皇帝此一去,前途未卜,更是牵动着多少人的命运,不由得人不担心。
五日后,都城门前,大军出发之地。
来送行的,不止朝中大臣和平民百姓;后宫里品级稍高的妃嫔也都来了。
旗飘飘,马啸啸,人cháo拥街阻道。
彦潋也在送行之列。
皇帝一身戎装,告别了大臣们,此刻正被妃嫔围得严实:前面淑妃,左面梅婕妤,右面梁昭仪。
彦潋觉得自己站在一边,总有看热闹的嫌疑,于是也凑了过去,站在人群最外层,隐约听到里面莺声燕语,句句缠绵、字字感人。
仗着身高优势,他从女人们的头顶看过去,只见淑妃正拉着皇帝的衣袖,恋恋不舍。
其余各人,也争先恐后地把什么平安符、长命锁,往皇帝的衣襟里塞。
忽然,皇帝一抬头,刚刚好和他对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安慰一众忧心伤感的女人。
彦潋一个哆嗦,觉得那一眼冰冷地似乎不含任何感qíng,又深邃地似乎含了太多感qíng。
他不敢多想。
吉时一到,金鼓响,画角声震,大军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了。
马蹄践起的尘土,蒙了半个天空,影绰绰地,只看得见一条长蛇般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送行的人们,刚要起程回转,却耳听得由远及近的一阵急促马蹄声,定睛看,来的一匹红马,四蹄雪白,正是皇帝易澜的爱骑--雪中飞。
易澜策马,向着妃嫔群中直冲过来,惊得一gān人等尖叫连连,四散躲避。
彦潋也赶忙向旁边闪躲,却不及那马迅速,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上一轻,眨眼间人已离地三尺,下一刻,便端端正正坐在了马上--皇帝的怀抱里。
易澜驳转马头,雪中飞奋蹄急奔,不过片刻,连人带马已出城门之外,绝尘而去,身后甩了一片呼唤、喊叫和惊叹。
“陛下!”在城门内时,碍着人多眼杂,彦潋唯恐闹出什么笑话,所以并不挣扎,眼下,已然出了城,他便开始不再安分,“您……放我回去!”
“为什么?”头顶上传来的声音,硬邦邦、冷冰冰。
“这样,不成体统……”也太难看了点吧!
“闭嘴!”这样的声音,若是听不出声音的主人在生气,就怪了,“朕还没和你算帐,你倒反过来说朕不成体统!”
彦潋识时务,乖乖噤声。
一路无语,他们策马追上前面的队伍时,将军、士兵也不过侧目而已,没人敢不怕死地说些什么。
就这么着,在马蹄极为规律的“嘀哒”声中,彦潋居然窝在皇帝的身前睡了一觉,醒来时,大军已在一片水糙丰美的糙原上扎了营。
第十章--第十一章
“陛下,还是放臣回去吧!”再也忍受不了餐桌上的沉闷气氛,彦潋撂下筷子,盯着对面正在喝粥的皇帝,低声道。
易澜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粥,小口地嘬着喝,冷不丁听到彦潋这么一句,一不小心让热粥烫了舌头。
放下粥碗,皇帝陛下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大张开嘴,伸出舌头晾着;一双眼睛高高吊起,斜斜地看着那个“一鸣惊人”的人儿。
彦潋被他盯得发毛,掉转目光不去看他,嘴上仍是坚持:“陛下,依臣愚见,还是放臣回去的好!”
沉默……
“随军伴驾,彦充容不愿意么?”半晌,可能是易澜的舌头不再疼了,终于开口说话。
“臣不敢!”彦潋急忙撇清,“只是,臣觉得……”
话说了一半,便断了。
易澜看他yù言又止的模样,忽然觉得一阵心燥口渴,血气上涌,顶得太阳xué旁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别扭的人儿压在身下,做他个天昏地暗,让那张小嘴除了无意义的单字音节以外,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说!”虽然这么想,但是眼下天色还算早,御帐外来来往往的人多,不适合做某种私密xing很qiáng的剧烈运动。所以易澜忍了忍,只憋出这么一个字来。
“臣惶恐,臣以为,行军打仗,帝王身为主帅,实在不适合把后宫妃嫔带在身边!”彦潋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合qíng合理,殊不知,却点燃了某人压抑很久的怒火。
“哼……”皇帝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_@……”这话从何说起,彦潋睁大眼睛,不知所以地看着突然发飙的皇帝。
看他圆睁双目,小鹿般地无邪。皇帝脑袋里立刻“轰”的一声,只觉得方才涌向头顶的血气,此刻一股脑儿地逆行,不偏不倚聚集在下腹丹田,一直蠢蠢yù动的某个部位半抬起了头。
“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妃子……”皇帝索xing一把把小餐桌推到一边,扶住彦潋的肩头,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凑到他耳边,吐出灼热的气息,“很好!”
“陛下!”彦潋吓了一跳,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举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无言的挑逗。
他不敢挣扎,生怕引发帝王身为雄xing的征服天xing。
于是垂下头去,小小声:“彦潋知错了……”
“好!”易澜气得笑出声来,“你到是说说,你错在哪里?”
“……”彦潋不搭腔,心想: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这么无端端地发脾气。
“你不说……”易澜托住他的下巴,抬起他一直低垂的头,“那朕问你,朕的赏赐,你为什么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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